墨影推开问诊堂的门,按照伊人说的方向寻了去,果然在梅娘书桌后的柜子夹层里找到了一个上等紫檀木制的木盒子。那盒子的四边被薄薄的金片包裹着,正上方镶嵌着一条紫玉做的龙,那龙,那雕工真可谓是世间少有。墨影突然感觉盒子的下左方有一片突起之处,反过来,借着月光仔细一看。‘江南司造 大内御用’。
墨影随手拉开桌前的凳子,心中暗想道‘梅怎么会有大内的东西?莫非她和皇宫有着某种联系?为什么这三年来感觉她行事越来越神秘,起先的日子还让我陪她一起上山采药,可是后来,每当我说想要陪她去的时候,她总能找出一堆的借口。为什么感觉她知道的东西很多但又不能让我知晓。为什么她老会追问我什么轮回命盘的事?明明是个乡间小药庐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稀有药材?她到底有着怎么样的身份,那我的身份又怎样?他思考的问题越多,头痛也就越烈,墨影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去翻找止痛的药,
“在哪里?在那里?我不记得把药放在那里的?到底在哪里?”
书架上的各种陈设被他翻得乱七八糟,书也被丢的满地都是,屋内被翻得一片狼藉却依然找不到他的药。墨影颓废的重新坐回桌前,单手撑着如有万斤重的脑袋,心中一片烦闷。抬手一挥,桌上的一切掉落在地,唯有那方砚台,依旧纹丝不动。墨影好奇的想要拿起那方砚台,可是却惊奇的发现,它仿佛是黏在桌上的一样,无论你怎么用力都拿不起它。墨影对着那方砚台来回琢磨,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莫非有机关?
当墨影的手重新抚上那方砚台,开始小心翼翼的左右旋转那方砚台…果然,砚台在向左旋转一圈后,怪异的事情发生了。身后的书架一点一点的向后倒退,渐渐的露出一个通道来。墨影好奇的探头向通道里望去,却发现这条通道好像没有尽头一般,望也望不到边际。
看着密道墨影百思不得其解。一想到结发三年的妻子,自己尽然对她一无所知,墨影心中满是郁闷。
夜幕渐薄,晨曦微露,牝鸡司晨。
晨鸡的嘶鸣声打断了墨影的烦乱,他抬头看看微露晨光的天空,糟糕!我怎么把人命关天的事情忘记了呢,完了完了,希望还赶得及。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盒子墨影箭一样的冲出门外朝阿牛家赶去。
阿牛叔在屋子内来回打转,伊人知道他的担心但又不好得开口安慰,只得在心里默默期盼着父亲快点回来。在太阳悄悄的露出一小边脸时墨影终于回来了。墨影气喘吁吁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是把手中的盒子递向伊人。伊人拿过盒子,嗅了嗅里面的药丸,欣慰的浅浅一笑。
“阿牛叔,水呢?”
“哦哦哦,我去倒。”
阿花婶服下药以后,气色开始红润起来,血也渐渐凝固起来。三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墨影拉着伊人对阿牛轻轻一弓腰,说道:“阿花的血崩看样子是止住了,我和伊人就先回家了,等到我娘子归来之时,再叫她过来看看。”
‘噗通’一声,阿牛已经跪倒在墨影和伊人面前,哽咽着说道:“救命之恩,我们夫妻没齿难忘,我们是乡下人,也说不出什么漂亮的话,所以…以后只要有用的着的地方,墨夫子和梅大夫尽管开口说话。”
这时伊人接过话,“阿牛叔,怎么就没有我啊?”
“哈哈……”
墨影杵着伊人的肩头,“就你最厉害,功劳最大,好了吧。”
伊人开心的笑了笑。“人家又不是小孩子了,阿爹,伊人长大了。”
“哈哈……”
墨影牵着伊人在晨光的洗礼下,慢慢的闲逛着回家。
推开问诊堂的门,伊人大吃一惊,有些不解的看着身后的父亲。
“阿爹,不就是叫你回来拿个东西吗?你怎么弄的和追贼一样,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
墨影尴尬的抓抓头,假装严肃的说道:“去去去,有这么和阿爹说话的吗?”
伊人拿起笤帚,挽起袖子。一边收拾着墨影的‘战场’一边对他说:“阿爹,你也忙了一夜了,你去睡会吧。等早饭好了我在叫你。”
“那你…”
“没关系的,阿爹你去睡嘛,整晚都看到你皱着眉头,估计是头疼病又发作了吧,所以阿爹你快睡会吧。”
墨影点点头转身进了内室,但不一会又折出来了。伊人看着去而复返的父亲问道:“阿爹,怎么了。”
“额…那个伊人,阿爹是想问问你。”
看到父亲犹犹豫豫的样子,伊人干脆抢过话说道:“阿爹有什么要问女儿的。”
墨影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把心一横。问道:“伊人,这两年,你和你娘学医的时候,你娘可有说过什么样的病大概和阿爹这样差不多的。”
伊人抓抓脑袋“不知道也,在医书上倒是有提过失心症,和阿爹的差不多,我也问过娘,但我很清楚的记得当时娘很肯定的告诉我,阿爹你的不是失心疯。”
“你是说,你娘很肯定的否定了。”
伊人点点头。看着父亲失落的样子伊人实在忍不住了。“不过阿爹,也许……”
看到一人吞吞吐吐的样子,墨影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忙问道:“也许什么?”
“阿爹,我答应过娘不说的。”
听到了此话,墨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自己的妻子确实有瞒着自己的事情。“伊人,阿爹问你,如果你和阿爹换一下身份,你每日都梦到一些连续不起的片段,而且每一个片段里都有你的出现,但你却什么不记得,你会怎么做?”
“努力去找寻答案。”伊人不假思索的说。当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很明显这是父亲挖好的陷进就在等自己傻傻的跳进来呢。
“阿爹,你能让我看看你的那些梦吗?”
墨影一愣心想,梦要怎么看?
“阿爹,我也不会解释啦,反正我能看到一些其他人看不到的东西,娘说过那是与生俱来,她只是负责开启了我的能力而已。”
相信女儿是绝对不会害自己的,墨影索性放开态度。也许这样才能知道的更多。“那我要怎么做?”
“阿爹你只需要把你平时看到的画面回忆起来就好了,我拉着你的手,就可以看到。”
伊人拉着父亲坐到床边,嘱咐父亲放轻松后便叫父亲可以开始回忆。
第一幕
好像是一个密室,里面又两个人,一个是父亲还有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男孩子。父亲你和他像是在交谈着什么,表情都很严肃。伊人把看到的一点一点的形容出来给墨影。
“那你可以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吗?”
“我试试看口型能不能分辨出你们在谈什么。”
“伊家世代保管的东西……作为守护者,我们只可以守护不可动用……阿爹我尽力了,我看不到,那个哥哥是背对着我的视线的,刚好把你们的口型全部遮挡掉了。”
伊家堡,又是伊家堡,到底我和伊家堡有怎么样的关系,为什么梅那么怕我提或者问起伊家堡的事。
“没关系的,伊人,下一个片段了。”
“好的,父亲。”
“伊人,我尽量回忆慢点,你看仔细点,因为阿爹真的很想知道阿爹的身份。”
“伊人明白阿爹的心情,伊人尽力。”
第二幕
像是一个亭子,阿爹你抱着一个很漂亮的阿姨在和另一个叔叔对话。那个阿姨好像已经死了。旁边还有好多蠢蠢欲动的人,像是和那个叔叔一伙的,他们好像想偷袭阿爹你。
“我和那个叔叔在说什么?”
“那个叔叔说‘伊浪,带着他要的东西离开这里吧,走的越远越好。阿爹你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能走到哪里。’然后得我看不到了。”
第三幕
刚看到这幕,伊人就忍不住嗤嗤的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阿爹唱的很难听嘛?”
伊人实在忍不住了大笑起来“没有啦,阿爹,只是女儿从来没有见过阿爹唱歌•••等等”
“你发现什么了吗?”墨影紧张的问道。
“恩,是有两个发现。”
墨影此时也顾不了下面的片段了,忙张开双眼拉着伊人的手臂问道:“伊人,快告诉阿爹,你看到什么了?”墨影光想着问伊人看到什么了就没有发现女儿此时的脸色已经苍白到几乎透明了。
“阿爹,你唱的那首歌…是那天…阿牛叔唱的。”这是伊人昏倒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墨影抱着伊人,“伊人,伊人你怎么了。”
墨影抱着女儿走进房间,把她轻放在床上,伸手拭去了她额头上溢出的汗珠。“真是难为这个孩子了。”
墨影看着渐渐熟睡的伊人,还是下定决心要去找阿牛一转。也许那首歌是解开一切的关键,他是这样想的。
墨影蹑手蹑脚的关好门大步流星的向村尾走去,越快接近阿牛家他的心就跳的越快,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向阿牛家走去而是向一个谜底走去。猜谜人即将猜出谜底的那种热血沸腾,激动万分的心情现在拿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在合适不过了。
阿牛老远远的就看见一路小跑过来的墨影,还以为是梅大夫回来了呢,忙迎了上去。
“墨夫子,你怎么那么高兴呢?”
墨影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点尴尬的摇摇头。“阿牛,我此次来是想问你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问题的。”
“墨夫子对内人有救命之恩,有什么你就尽管问好了。”
“就是你唱给阿花的那首歌,那曲子,那旋律很奇特,不想是一般的乡村小调吧。”
“你说的是那首《伊人谣》吧?”
“《伊人谣》?那这首小曲是否有什么出处或者是什么故事?”
“故事好像有,但一时间我也想不起来了。墨夫子你等等容我想想。”
此时的墨影真的是要崩溃了,答案明明在眼前,你却揭不开封住答案的那层纸,真是急死人了。
“啊!想起了。”阿牛拍了以下自己的脑袋。
“是什么?”
“这首歌是伊家堡的第二代堡主,好像也叫伊人的女人根据自己母亲的回忆手札写出来纪念双亲的一首歌。”
又是伊家堡!
看起来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伊家堡’,到底伊家堡是做什么的?
“伊家堡是做什么的?”
“伊家堡你都不知道?”阿牛似乎有点吃惊。打趣道:“看起来墨夫子还真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圣人啊。”
墨影又是尴尬一笑“哪里哪里,见笑见笑。”
“伊家堡又称铸剑山庄,是当今江湖上的第一大门派。”
“哦,那么厉害?”
“可是听说前段时间他们的堡主好像聚众谋反,被朝廷派的大军灭门啦。”
什么?灭门了?那线索不是断了?
“灭门了?什么时候的事?”
阿牛一副回忆的样子。“好像是你和梅大夫来这个镇子的前几天。”
那么巧?还记得我醒来时问过梅,我是怎么失忆的。梅说‘我们被仇家追杀。’难道我是伊家堡的人,在灭门的时候我和梅逃脱了?墨影在心中大胆的猜测着。
“墨夫子,在想什么呢?想的那么入神。”
“没…没什么。”墨影现在顾不得其他的了,他一心只想着书柜后面那条密道。
告别了阿牛,墨影满腹踌躇的回了家。透过窗户上的小口,他看到伊人依旧沉睡在自己的床上,心中不免大舒一口气。他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迅速的闪进了梅的书房,动作熟练的打开了密道的机关。临行前他还不忘偷偷的拿走了梅娘一直当宝贝珍藏的南海夜明珠。
墨影举着夜明珠,在黑暗中摸索着不知道走了多久,隐约的看见前方有丝丝亮光,心中大喜过望,急忙奔跑而至。可是,当他满怀信心的跑到有亮光的石室时,他失望的发现,这里除了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在无其他。这里简陋的用‘一目了然’来形容,再确切不过。
墨影颓废的跌坐在地上,心中沮丧不已。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里什么也没有。’
手中一直紧握着的夜明珠,顺着渐渐垂地的手滚落了出去。看着渐渐滚远的夜明珠,墨影强打起精神追了过去。
‘他要拿回夜明珠,他不能让梅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寒了心,也许,她不肯告诉我我的真实身份,是想要保护我。’想到这,墨影加快了脚步。
夜明珠从这个石室滚到了另一个石室,在一张石塌前被阻隔,停了下来。
石塌上脏的看不出容貌的宫承瑛看见滚到自己脚面前的夜明珠,以为是梅若茜又来折磨自己了。瑟瑟发抖的身体和绝望的眼神折射出了他内心无比的恐惧。
而追着夜明珠一路走过来的墨影丝毫没有注意到石塌上还有个男人,心里依然在整理着那些杂乱的线索。
宫承瑛隔着凌乱的污发看清来人,他的心中大喜过望。看来上天还是对我宫承瑛不薄啊!
“你还是来了。”
专注的墨影被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的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墨影看着石塌上污秽不堪的宫承瑛不解的问道:“你说‘你还是来了’你的意思是你一直在等我?”
听到墨影的问话,宫承瑛更觉得想笑,看来梅若茜还是没有让他恢复记忆,那么他能走进这个密室也应该属于巧合,我能否逃出升天就看这一战了。
“是啊,我等了你三年。”
“你为什么要等我?”
“我在等你报仇。”
“报什么仇?”
“你真的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么?”宫承瑛脚上套着脚环,手上套着手环,就连颈上都被乌金所致的颈环锁着,所以行动及其不便。他只得像狗一样的蹲在石塌上远远的看着墨影说话。他身上时刻散发出的腐肉臭味熏得墨影连连后退。
“老人家,你不要再过来了,你找个你自己觉得舒服的姿势,我们就这样说话吧。”墨影捂着鼻子说道。
“哈哈哈哈…想我堂堂大内总管,谁会想得到,我会是如今这幅田地,世上万千事还真的有奇迹存在啊,对不对,伊浪?”
宫承瑛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同时也是说给墨影听的,他很聪明的一语双关,既引出了墨影的好奇,又带出了自己的无奈。
“伊浪?你叫我伊浪?”墨影被他这一叫,真的是心里什么底也没有了。“你叫我伊浪,又在这等了我三年,那你一定知道我的身份,对不对。”墨影额头上的青筋暴涨,一脸的怒像。
宫承瑛平躺在石塌上,悠闲的翘起二郎腿,好不自在的样子。“我是知道,又怎么样,你都可以原谅,我一个外人,我还能怎么样。那始终是你的家事,我不好插手吧?”
墨影在也顾不得宫承瑛散发出的阵阵恶臭,一跃上前,揪住他破旧不堪的领口,激动的吼着:“什么原谅,什么家事?不要再给我打哑谜了,我的耐心有限。”
宫承瑛毫不客气的推开墨影的手说道:“要我说也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
此时的墨影也顾不得什么道义,仁义了,他只是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份,哪怕他的两个条件难于登天他也要答应。
“你说。”
宫承瑛狡猾的举起左掌说道:“君子一言。”
墨影看着他的掌心,无奈的举起自己的右掌对着宫承瑛的左掌使劲的一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好好好,好个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但愿你天下第一刀记得今天与我宫承瑛的誓言。”
墨影嫌恶的抽出自己的手,“你可以开出你的两个条件了。”
“第一,不要找我报仇。”
“为什么?你和我到底有什么仇。”
“你先答应我。”
“好,我答应你便是。”说完墨影举起手掌,弯下其他三根手指,指天盟誓。“我墨影对天发誓,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不会找你报仇。”
宫承瑛皮笑肉不笑的拉住他的手说道:“你跟着我说,我念一句,你说一句。”
对着这个怪老头,墨影觉得自己快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躁动了,他的耐心快被他消磨殆尽了。“好,你说。”
“我伊浪以天下第一刀和伊家堡世代列祖的名义发誓,自今日起,无论地点,无论原因都不得再找宫承瑛报仇,如违此誓,人神共诛。”
墨影照着他的话又念了一遍。“现在可以了嘛?可以告诉我,我是谁了吗?”
“可是可以,不过,你还要帮我解开我的束缚。”
“想得美,如果我解开了你,你跑掉了我找谁问去。还有记得,不要想说假话,因为我有办法知道你说的那句是真哪句是假。”说到这墨影想起了伊人的特异之处,之所以提前说出来,一是为了唬人,他希望得到最真实的答案。二是因为伊人的特异之处,但他实在不希望伊人为了自己的事在消耗过量。
宫承瑛无奈的再次坐到了石塌旁边,缓缓的说着那些他不愿意回顾的往事。
“我十二岁就进宫伺候皇帝,提心吊胆的日子我已过就是四十年,我想离开那,我甚至可以什么也不要,真的,我确实这样想过。有一天我出宫替皇上帮一件差事,无意救下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就是你现在的妻子。你应该称她为毒怪梅若茜,因为曾是五毒教的现任圣女。为了多攀上一层关系,我主动的送她回了五毒教的总坛,在和他们教主穆随心的交谈中,我知道了你们伊家世代守护的东西—轮回命盘,据说他可以让人成就不老不死之身。于是我心生一计,鼓动一直寻求修仙之道的皇帝出兵抢夺,致使你伊家堡满门灭族。”
听到这,墨影不由得怒由心起。提着宫承瑛的衣领大声的喝道:“你怎么可以那么残忍,为了一己之私,毁我全族,你怎么做的出啊。”墨影重重把宫承瑛摔在墙上,拳头被握的吱吱作响。
宫承瑛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一味的抖缩着身体。
墨影看着他,强忍着怒火。“继续。”
“于是,我成功的在那场你和轩辕勇的旷世大战中‘因公殉职’。我躲到了这里,准备残度我的下半辈子。也许上天真的是公平的,还是让我遇到了你们。在你为伊人疗伤那晚,我无意碰到了已经为了你背叛五毒教的梅若茜。她一直追问我,你伊家被灭门的真正原因。在她的毒针下我还是吐露了实情。当我知道,她爱上你并救了你后,我曾问过她,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使他全家灭族的人其实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照样会离开她时,她发疯似地冲出了密室。”
说到这,伊浪确实记得有一夜,梅外出了一会后情绪很不稳定,而且她的衣服上他发现了一些新鲜的血迹。
“第二天,她又来了。她对我说,她亲手杀了你唯一的亲人,你的儿子—伊赫晨。只要你永远不记得以前的事,又有谁会知道是她梅若茜一手导致的你伊家灭门事件。”
墨影虽然还不记得伊赫晨到底是谁,但任谁听到这都会忍不住心伤。
墨影抱着头,痛苦的蹲在地上,喊着叫着:“不,不会的,梅怎么也如此的残忍,不,不会的,你骗我。”墨影边喊边冲向密室外面。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如果可以他宁愿他只是个失去记忆的教书先生,但现在的一切,他实在难以接受,自己现任的妻子,杀死了自己唯一的孩子。而且还是他的灭族仇人,他怎么能接受,怎么接受的了,你又叫他情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