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唐门门主,冷萧爝比谁都了解天下间的各种奇毒。中了相思泪之毒的人,如果在十二个时辰内得不到情人的眼泪作为解药,那她将每一个时辰智力向后倒退两岁,最后一个时辰便会回到婴儿时期。轩辕雪才二十六岁,她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盖头下的轩辕雪目不转睛的看着手中寓意平安吉祥的苹果,泪花堆满了眼眶。
是要死了吗?怎么感觉记忆正在一点一点的消散,后退。现在的她只记得母亲带她去的那片废墟。还有一张模糊的脸。
轩辕雪锤了锤不太灵光的脑袋。那张脸是谁的呢?伊家大哥哥又是谁呢?我在哪呢?怎么会有红盖头,是太子哥哥又在和我玩娶妻的游戏吗?
冷萧爝踏着轻功,在整个宰相府内来来回回的穿梭着。终于他确定了眼前这栋贴满大红喜字的小楼就是东方惊鸿今晚的洞房,不禁喜从心来。他轻手轻脚的推开窗子,待他确定东方惊鸿还未回来时,他大着胆子的翻进屋内,尽管他很小心了,可是还是碰倒了桌上的烛台。
“谁?”
冷萧爝寻着声音走到床前,他很想掀开她的盖头,可是手却硬生生的停在了她额前。
“小杰,是你吗?你快点叫太子哥哥掀盖头啊,雪儿快被闷死了。”
冷萧爝凄楚的笑着揭开了轩辕雪的红盖头,轩辕雪看着冷萧爝熟悉的脸,却始终想不起他是谁。
“大哥哥,你是新来的侍卫吗?”轩辕雪一脸天真。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轩辕雪拽起袖口擦了擦冷萧爝脸上滚落的泪水。“大哥哥,你哭什么?”
冷萧爝拉起轩辕雪,“雪儿乖,伊大哥带你回家。”轩辕雪怀中的苹果滚落到了门边。
就在此时,浑身酒气的东方惊鸿跌跌撞撞的推开了房门。
自己的新房,一个男人正在拉着自己的妻子,就算再怎么没有感情,面子上也挂不住。东方惊鸿一个箭步冲到墙边,拔出了挂在墙上做装饰的剑,怒气横生的指着冷萧爝。“我敬你一声少堡主,你走,我不会追究。”
冷萧爝把轩辕雪互到身后。“不,我不会在放手了。”
怒气,酒气。使得东方惊鸿瞬间失去了理智,提着剑冲到了冷萧爝身边。冷萧爝侧身一闪,闪到了床边。他看到了被遗落在床上的笛子,自己的笛子。于是他抄起笛子,按动了笛子上的机关,短小的笛子瞬间变成了原来的三倍长,那哪里还是笛子啊,那分明是一柄锋利的剑。
此起彼落间狭小的喜房被两人砍的凌乱不堪。几个回合下来,东方惊鸿的体力渐渐不支,整个人也因为酒过三巡而昏昏沉沉的。可是狐狸实终是狐狸,不管什么时候狡猾的狐狸都在算计着别人嘴里的食物,东方惊鸿注意到了被冷萧爝忽略在一旁的轩辕雪,于是计上心头。
“贱人,我先杀了你,以正我东方家的门风。”说完提剑便向轩辕雪刺去。冷萧爝立马飞身扑向了轩辕雪,知道冷萧爝上当了,东方惊鸿一个回身刺…
许是出于本能,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轩辕雪抱住了冷萧爝,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东方惊鸿的一剑。冷萧爝抱着不断下滑的轩辕雪的身体,持笛的手挡开了东方惊鸿再次刺过来的剑。
“雪儿,雪儿。”冷萧爝忙出手封住了轩辕雪的七经八脉,可是被刺中的心口处的血依然如泉涌一般。冷萧爝抱着轩辕雪跪在地上,使劲握住了她的手。“雪儿乖,雪儿不要睡,伊大哥带你回家,我们找个地方隐居好不好,我不报仇了,我愿意放弃一起,雪儿不要睡,雪儿…”
轩辕雪努力的想要抬起满是血污的手,她想要拭去冷萧爝的泪,她不要他难过。
“我娘,我娘说过…如果我见到伊家大哥…哥的时候,我要对他很好,雪儿不…不要你哭,雪儿要…要对你很好,伊大哥答应雪儿,不哭,不要哭。”
同样身受重伤的东方惊鸿看着痛不欲生的冷萧爝,他的心曾有了那么一点点的疼痛感。他在想,这样的纯净的爱情也许像他这种肮脏的人一辈子也不配拥有。
“你带她走吧。”
冷萧爝一脸惊愕的望着东方惊鸿,显然不太明白他说的话。
东方惊鸿挣扎的站起身来,“我想轩辕雪更愿意和你在一起,不过冷萧爝,你给我记住,夺人,妻女此仇不共戴天。再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东方惊鸿别过头,不愿去看他们。
冷萧爝抱起轩辕雪。“谢谢。”
冷萧爝抱起轩辕雪纵身跳下了小楼,借着月光离开东方府。
就当冷萧爝前脚刚离开,南宫靖枫便带了大批人马闯了进来。
南宫靖枫看着身受重伤的东方惊鸿,不解的问道:“轩辕雪呢?”
“离开了。”
“你怎么受伤的?”
“多谢太子关心。太子深夜前来,还带了那么多人,该不会是来抢亲的吧。”
南宫靖枫被他说的脸上实在挂不住。“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只问你轩辕雪去哪了?”
东方惊鸿看了一眼南宫靖枫,比出了一个请的手势。“我不知道,太子请回。”
静雪公主成婚当日,遇袭。驸马身受重伤。
第三日,静雪公主出殡。
民间大多猜测,静雪公主是为了保护驸马才遇害的。
翌日,燕翔帝命人在燕都北门为静雪公主修建贞洁牌坊,以示表彰!
燕都的夜总是特别的长,特别的冷。深夜的街道异常的冷清,许是燕都终年的下雪,所以燕都的百姓都习惯了早早的入睡。一个黑影提着一个特大号酒坛子在贞洁牌坊下转转悠悠的,时哭时笑,煞是恐怖。
在他很小的时候,母妃就告诫过自己,他虽是皇子,却是个蔗出。从小他就谨记着母妃的话,凡是太子哥哥喜欢的东西,都要无条件的退让。于是他小心的收起了心中所有的感觉,选择了最卑微的爱她的方式,他不敢表示,不敢告诉任何人,宁愿在太子哥哥面前学狗叫,只为了能够跟在太子身后远远的看她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他都退到这一步了,为什么太子哥哥依然保护不了轩辕雪,为什么…为什么。
“祭天韵,你给老子开门,开…门,你出来,你出来告诉我为…为什么哥哥保护不了她。”南宫靖杰打着酒嗝使劲的拍打着国师府的大门。
天空中突然雷声大作,一场暴雨不期而至,南宫靖杰冲进雨里,跌倒在一滩污水中,他拼命的拍打着坑中的污水。雨水,泥水,泪水混作一片。
如果自己在勇敢一点的去争取,去求父王,雪儿姐姐就不会嫁给东方惊鸿,也就不是惨死的连尸首都找不到。
祭天韵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撑着伞走到南宫靖杰身边蹲下。修长的手指撩开了挡在南宫靖杰嘴前的发丝。“你这是有何苦呢?皇帝就是看准你们哥俩都喜欢她,才被迫把她嫁给东方惊鸿的,为的就是怕因为一个女子而破坏你们的兄弟之情从而引发帝位之争,你还不懂吗?”
满身泥泞的南宫靖杰一把推开身边的祭天韵。“帝位?我从来没有想过。”被风吹的滚落一旁的伞顺着风一直消失在街头,两个男人就这样淋着瓢泼大雨,对弈街头。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祭天韵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说道:“这么多年来你的退让得到了些什么,你连去求你父皇收回成命的勇气都没有,你以为你爱的卑微那就叫爱,那只能说明你是个懦夫。”
“呵呵。”南宫靖杰仰天长啸悲壮的说道:“说的好,祭天韵你说的太好了,我就是个懦夫。”
南宫靖杰跌跌撞撞的转身离开了国师府门口,刚走没几步就如一泥一样的瘫了下去。
祭天韵走过去,抱起南宫靖杰无奈的回到了国师府。
祭天韵抱着南宫靖杰直径走到了自己的卧房,并嘱咐丫鬟去熬制姜茶。
祭天韵看着一身狼狈的南宫靖杰,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明白,在这场复仇计划里,南宫靖杰和轩辕雪都是最无辜的人,可是谁叫他们背负了轩辕和南宫家的宿命。祭天韵心事重重的走出了房间,他必须把轩辕雪已死的消息赶快告诉义父,好让义父修改进一步的部署。
雪阳殿内
南宫靖枫正在大发雷霆。
死了,为什么你就这么死了,我知道你不愿嫁给东方惊鸿,可是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
“轩辕雪死了。”梅若茜说。
“我知道了。”伊浪头也没有抬,继续修炼他在天外洞天里找到的伊剑的手札。
梅若茜走到伊浪身边,“伊浪,不要再练了,难道你没有发现你最近很不对劲吗?”
伊浪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说道:“出去。去给我找天权星,我要逆天改命。”
梅若茜含泪默默的离开了密室。刚一出密室的门就遇到了伊人。伊人拉着母亲来到小院中。
“娘,你不能再让阿爹练下去了,再练下去会出大事的。”
梅若茜也是一脸的担心和为难。
伊人原本以为阻止了伊朗成魔就可以阻止那场人间浩劫,可是当她再观星象的时候,她惊奇的发现她不仅没有阻止这场浩劫,反而加速了它到来的时间。到底这一切的一切怎么回事啊。更奇怪的是轩辕雪明明就和蝴蝶仙子长得一摸一样,可是,为什么在她身上感觉不到引魂珠的气息呢?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