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扬突然把枪转向,罗香尽管不相信他会把枪对准自己,但是出于本能还是尖叫起来,当鲁跃霖也被惊醒时,发现陈飞扬的枪口已经指向了谭觉。
谭觉似乎有着能预知危险的天性,他的眼睛缓缓地睁开,阴森森但又很平淡地说:“你决定好了?”
陈飞扬不知怎么回事,眼神也变得一样阴鸷,说:“谭觉,你说你自己是个优秀的人,把其他人贬得一文不值。而我现在要告诉你,我也是,我不比你差!”
谭觉很轻蔑地笑:“你怎么证明?我俩都是名门之后,但是我像我的父亲,你却不像你的父亲。你给他丢人,所以你只能被划到这群人里。”
罗香站起身轻声说:“飞扬……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你闭嘴!这很重要!”陈飞扬把枪拴熟练地一拉,对准谭觉:“你就这个毛病,老是自以为是,王八蛋!”
谭觉仍旧笑容不改地说:“飞扬,谁都知道,你爸爸私藏枪支,雇用打手,夜总会里面不仅开赌场、经营**服务,还贩卖摇头丸和xx,表面上的身份是正经的著名企业家,但是暗地里却是黑帮头目,我和你不同,我是正经家庭出身、高素质的绅士,而你只是个体面流氓的儿子。”
陈飞扬当然不允许别人这么说自己的父亲,在他眼里父亲就是个崇高伟大的形象,尽管谭觉说的这些都是不争的事实,他也拒绝接受。他愤怒地回敬:“你爸爸呢?我爸爸左冷禅,好过你爸爸岳不群!他贪赃枉法,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伪君子!你爸收了我爸多少钱你算过吗?你他妈吃的,喝的,身上穿的,包括你这副人模狗样的眼镜在内,哪个不是我爸爸给的?你爸上次被一帮钉子户团团围住,是谁带着你嘴里所谓的黑帮,带着你嘴里所谓的私枪把你爸爸救出来的?我爸爸不是好人,起码他不去掩饰;你爸爸却满嘴仁义道德,根本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过去在学校里,你确实是人之表率,但今天倒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哪!为了生存?这是为所欲为的借口么?就单凭你这种行为,你就根本不配生存!你总觉着自己完美无缺,其实你骨子里早就继承了你爸爸的虚伪,你本质上就是个阴毒的败类!”
“够了!”罗香捂着满是热泪的脸庞,瘫坐在地上抽泣着:“求求你们,都变回原来的自己吧,不要再互相攻击了……”
“事实上,我们中间确实已经死去了四个。小鹃被杀害,那也是她的命不好。”陈飞扬冷冷地对谭觉说:“即使那个幸存者是你,我也不会允许你活下去!你既然想改变既定的事实,那我们为什么没有权力?跃霖,你去把桌上的那个装蓝色液体的瓶子拿来,找个针管给他注射进去!”
鲁跃霖几乎不敢相信:“你……你怎么现在说话的口气越来越像他了?”
“你他妈的还不快去!”陈飞扬突然狂怒起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你现在翅膀硬了?我支使不动你了是么?别以为自己身体好就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家比你能打的保镖有的是!你他妈还记得上次惹了迟家柱,人家要办你吗?迟家柱是跟着赵盛的,要不是我爸爸出面,你早就残废了!”
鲁跃霖彻底傻了:“飞扬你……?我一直以为你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我才愿意一直帮你打架……我并不是冲着你的钱去的,你以为我在奉承你阿谀你?你……太让我失望了……”
陈飞扬很不耐烦地说:“你去不去?你不去是吗?好,回到家我再收拾你……”他把手指向罗香,“你,你去帮我拿!”
罗香被他可怕的样子吓住,忘记了怎样动弹。陈飞扬火了,走上来要推她一把,被鲁跃霖拦住了:“飞扬,小香身上有伤,算了吧。你非得要那个瓶子,我去拿。”
“你去?”陈飞扬“呵呵,嘿嘿”两声,随即肆无忌惮地狂笑起来:“小香……小香?小香也是你叫的么?……鲁跃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自从我第一次领着小香去你家的时候,你个色鬼眼睛就直了,成天趁我不注意总是偷窥他,拼命地找话题接近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成天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多接近她!我对小香怎么样?为她花了多少钱暂且不说,我生怕她会受到伤害,我像对待我自己的生命一样对待她!我过去花天酒地地泡妞,可自从她成为我的女朋友,我可曾有一点对不起她?”他转向罗香:“我待你不薄吧?你自己说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罗香已经哭成了泪人,只觉得陈飞扬对自己太好了,刚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陈飞扬话锋一转:“而你!你对得起我么?你跟这个白痴眉来眼去,你把我当成什么?”
鲁跃霖恼了:“陈飞扬!你侮辱我可以,但是你不要侮辱小香!你只看到了你对她做的事情,你看到她为你默默付出了吗?你跟谭觉一样,都是做任何事情都讲求回报的自私小人!”
罗香天性不爱为自己置辩,眼下她有些心灰意冷,只是说:“跃霖,别跟他一般见识了,他已经疯了……”
“呵呵,发展得这么快,已经敢当面明着在我面前打情骂俏?”陈飞扬一抖手中的枪,有些声嘶力竭了。
谭觉像是在看一场滑稽戏,咯咯地笑起来,淡淡地说:“我已经说过,人性就是这样,你们迟早也会反目,这是自然界的优胜劣汰……”
陈飞扬的眼睛已经变得腥红可怖,猛地扣动了扳机,砰砰砰连放三枪,谭觉的胸口衣衫被撕爆,头向一边歪去。
“你能杀人,我也能……而且我必须杀了你!”陈飞扬转身,把枪对准鲁跃霖和罗香。
罗香几乎不敢相信:“你……你要开枪杀了我?”
“差不多。”陈飞扬看了看鲁跃霖,“反正最后只有一个人能够活着走出这个世界。鲁跃霖,你不是很喜欢她么,你过来替她挡一枪啊。”
如果在刚才,鲁跃霖绝对会挡在前面,可是他亲眼看见了陈飞扬毫不客气地杀死了谭觉,有些胆怯了。他只是喉结动了动,终究没敢踏出这一步。
“哈哈,我以为你是个什么男子汉,现在不敢充胖子了?就你还英雄救美?”陈飞扬把枪口转向他,“但是我要杀的人是你!”
鲁跃霖还没来得及惊讶,罗香已经挡在了他前面。陈飞扬愣了一下:“你要救他?你不相信我会向你开枪?”
罗香很凄惨地笑了笑:“我怎么会不相信?我对你已经完全绝望了。你能和谭觉都毫不留情地杀害了自己的好朋友,可是谭觉起码敢做敢当,认为这是适者生存;而你却非要披上一层冠冕堂皇的外衣,用各种牵强的理由掩饰自己的兽性……你开枪吧,反正我也是无力反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