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经纬一路走走停停,朝着洛都赶去。按理说,他一个穿越人士,虽然机缘巧合下得了刘经纬的身份,但是他完全可以按照以前的生活模式活着,或者征服别人,或者充当雇佣打手,或者经营一下地下组织。
但是按照他现在的想法,他觉得,好歹穿越一遭,还是按照龙腾国的方式来生活吧,毕竟回去已经是不可能了,既然来了,为何不学生换个方式生活?前世的日子刺激是刺激,但是时常也会感觉到孤独,何况,现在有了萌萌相伴,他顿时感觉自己有了依靠。
是的,依靠,前世,他自己就是自己的依靠,再苦再累再无助,也只能拿着酒瓶坐在天台抽抽烟,没有朋友,没有亲人,但是现在......
“大叔,你没事发什么愣啊,你看你,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真是不注意形象,亏你还是举人老爷呢!”正当刘经纬无限幻想的时候,萌萌一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
“萌萌,我跟你说,大叔这不是在发愣,是在思考人生。”刘经纬拉着萌萌,缓慢的往前走着。
“那,大叔,什么是人生?”萌萌好奇宝宝似得朝他问道。
这可就让刘经纬犯难了,他只是随口糊弄一下小姑娘而已,谁知道这小妮子又较真起来,唉,萌萌好是好,就是爱问为什么。
“萌萌啊,我的人生你现在还不懂,你现在的还是小孩子,你的人生呢,应该就是跟着叔叔我,努力长大,多多吃肉,快乐的成长”刘经纬自以为聪明的解答道。
“叔啊,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娘说,明年我就十五了,可以嫁人生孩子了呢!嘿嘿。”
萌萌天真的笑着,似乎还不知道结婚生孩子是个什么概念,但是仍然说出了口,刘经纬心中不由一酸,什么世道嘛,前世像她这个年纪应该还在初中学英文呢,现在就开始嚷嚷着嫁人了。
"那么,请问小哥,你自己的人生又是什么呢?"突兀的,一道声音从刘经纬身边的茶棚传了出来。
刘经纬带着萌萌转头看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位老头子,浑身没有多少肉,干瘦得像老了的鱼鹰。可是那晒得干黑的脸,短短的花白胡子却特别精神,那一对深陷的眼睛特别明亮。刘经纬很少见到这样尖利明亮的眼睛,除了前世,他印象中刺杀过的某位让他忌惮的政客。
刘经纬带着丝丝防备,但仍然躬身一礼,说道,“老丈有理,刚才只是跟小孩子闹着玩呢,您别见怪。”
那老人见刘经纬虽礼数周全,但明显带着一丝距离的说话,不但不怒,还朝着他温和的笑了笑,赞道,“不忧不惧,懂进退,有分寸,可谓妙人,前方就是洛都,看样子你乃赶考的举子,不防过来一叙。”
那老人说完,也就不再吭声,只是慢慢的喝着茶,在他看来,邀请已经发出,也没必要强求了。
刘经纬看了看萌萌,然后拉着萌萌便走向了茶棚,他刚来这个世界,自问没与得罪过什么人,前世躲躲藏藏战战兢兢的日子过腻了,此刻也无需再躲。
“小子,我刚才问你,你的思考的人生是什么,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待两人坐定,老者让人帮他们倒了杯茶,然后问道。
刘经纬知道,这老头都问两便了,如果还不回答,似乎说不过去,于是说道,“我思考的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将往何处。”刘经纬略一思考,稍带恶趣味的说道,并且心中暗想着,“死老头,你装逼,看你牙还怎么装,这可是后世哲学的禁区,你能有什么答案?”
“哈哈哈!这人真是笨,还去洛都参加科考,书呆子吧!”茶棚里其他在坐的客人听完刘经纬说的话,顿时大笑道。
“是啊,二牛,这下我也知道你的人生了,你是李二牛,从你家里来,到你丈人家去!”
“哈哈哈哈!”随即又是一通哄笑。
那老者刚一听说,正准备开口跟着众人一笑呢,却突然发现刘经纬却丝毫不理会这些人鲁莽,他也算是人精,稍一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的妙处,顿时说道,“公子有大才,此次定能高中!”只是一瞬间,老者的称呼便从“小子”改为了“公子”,可见他心中已经认定,这人能和他好好聊聊了。
“老丈客气了,一家之见,还请赐教。”刘经纬稍微点点头,说道。
“赐教倒是不敢当,就是有一问题想咨询下公子,想来公子能去参加科考,定也是有些才学,不防给老夫提提意见。”那老者正准备发表自己的看法,但是突然眼中一缕精光闪过,开口朝刘经纬说道。
刘经纬摆摆手,对这老者说道,“老丈请讲,我也不定能发表什么看法,可不敢把话说满。”
本来老者一开口就后悔了,这种事情哪能是一个毫无历练之人能够参谋的呢,这小子虽有才学,但是还没有那种高度和大局,想来也说不出个什么。
可是话都说出口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于是当下他一挥手,让手下众人将整个茶棚内的客人,甚至连茶博士都一起赶了出去,抱着瞎猫撞死耗子的心态说道,“前些天,我跟几个老朋友聊天,谈到现在汝南,宛城和庐州三处地方遭遇秋汛,当地颗粒无收,已是饿殍遍野,人们只能易子相食,流民已经多达百万,不知公子有何见解?”
刘经纬听完这老丈说完这些话,拿着茶杯的手顿时一抖,差点就将茶水倒出来,“开玩笑,前世在茶馆喝茶,那大柱子上都贴着四个打字,“勿谈政事”!这老丈好没道理,这样突兀的说出来,让热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刘经纬心中腹诽。
那老者见刘经纬的样子也只好叹了口气,摇摇头准备起身走人,哪知,此时刘经纬却开了口,“俗话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本不该说什么的,但是只有几点纸上谈兵的意见,老者且当笑谈一听。”
那老者只听前面一句,便是心中一亮,说道,“好一句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公子且说来,我听着就是。”很明显,因为刘经纬的一句话,让他产生了兴趣。
刘经纬难得的老脸一红,说道,“其实,若想安置流民,维持龙腾国的稳定,有一下几点要把握好。”
“第一,要赈灾,但不可一味的赈灾,若单纯的让每个城池设置赈灾点,那么流民听闻消息后必然疯狂涌入该城,任何一城都不可能支持的住这几百万流民的温饱,可采取以工代赈的措施。”
“第二,官府要给流民信心,让他们看到希望,老百姓是最纯洁的,只要有一口吃食,便不会有动乱,当然,除非流民被某些阴谋家利用。”
“第三,完善救灾职责,明确分工......”
“第四,救灾必反腐......”
“第五,军队加入救灾,而不仅仅是维护秩序......”
“第六,也是最关键的,便是发动未守在的人民,人民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
......
刚开始,这老者还能提出几个问题与刘经纬互相探讨,但是到了最后,他却只有听,没有插话的份了。刘经纬拿出的这一套是经过后世总结的,最有成效的救灾办法,在这个时代,毫无疑问是最为先进的存在。
这次谈话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当刘经纬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只见这老者已经是面红耳赤,极度亢奋,而萌萌却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还微微的打着呼噜。
“受教了,公子有大才,来日必将为我龙腾国造福,今日得公子教诲,心中颇有所感,不便久留,敢问公子仙乡何处,如何称呼?”那老者直起身子,朝着刘经纬就是一鞠躬,开口问道。
“老丈,使不得,我也是信口胡诌,当不得先生大礼。”刘经纬身子一侧,闪过身去,说道。
“公子一言,活千万人性命,怎么受不得,敢问公子如何称呼,来日必将求教。”
“学生陇右举子刘经纬,也请教老丈尊讳”刘经纬谦虚说道。
“哈哈哈哈,陇右刘经纬,我记住你了,我之名讳,你早晚知晓,洛都再会,我去也!”那人倒是开心的紧,急匆匆的骑上大马,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