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林子没看见大壮,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拿起一直没有用过的手机,拨出了一连串号码。
“喂?喂?喂?”他连着喊了三声,电话没有人接。
“哎,这小子竟敢不接我电话,我就不信打不通你!”林子小声嘀咕着,又重新拨了过去。
“喂!你小子竟敢不接我电话,是不是皮痒了?”林子见电话接通了,没管对方搭话,有些生气地骂着对方。
“……”对方没有回应,手机没有声音。
“你小子,竟敢玩我!是不是笑话我没用过手机?”林子自顾自地数落着对方,心里很气愤。
“……”手机那边还是没有声音。
“你!你是哑巴吗?会不会说人话?”林子气疯了,但看不到对方,只能双手叉腰跳着骂对方。
“你才是哑巴!”孙晓雨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她像捉弄一下林子,看他到底能忍多久,能说出什么脏话来。
“啊?怎么是你?”林子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反复查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对方名字,看着“大壮”两个字赫然在前,而听见的却是孙晓雨有些生气的声音。十分惊讶。又转念一想,肯定是大壮不小心把名字输反了,刚才说话有些冲动了。
“怎么不能是我,是你打给我的啊?”孙晓雨也一头雾水,不知道林子在搞什么鬼。心想:打她电话又能说出这样无厘头的话来,他是不是被养殖场被人投毒的事情给搞疯掉了,说话一点都不着边际。
“咳咳,对不起,上面显示着大壮的名字,我以为是他,没想到他竟然把名字输错了!”林子红着脸小心解释着,心里已经对大壮大卸八块了。
“哦,看来他不把电话号码输错,你就想一直不拿电话给我打了呗?哼,你拿手机有什么用,还不如扔掉算了?”孙晓雨嘲笑着林子。她立刻反应过来,怪不得打他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原来他从来没用过电话,第一次打电话竟然还是联系大壮,自己在他心里一点分量也没有,难道还是自己一厢情愿?
“咳咳,我这不是不会使用嘛!你瞧,第一个电话就给打错了,哈哈!”林子胡乱找着借口,想搪塞过去。
“别跟我在这里瞎掰了,你好歹也念过初中,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骗谁呢?”孙晓雨见他这样冷落自己,心中有气,就一股脑发泄了出来,不管他爱不爱听。
“哟,你这是哪根筋断了,说话‘一瘸一拐’的,我可没惹着你吧?”林子最不爱听人家说他初中的事。被学校开除的那件事,成了他一生中不可触碰和难以抹灭的痛处,不想被人提及和嘲弄。他很反感孙晓雨对自己的奚落和挖苦,有些生气了。
“你就是惹着我了,你向我道歉?”孙晓雨揪住林子没给她主动打过一个电话的事不放,硬逼着他。
“我什么地方惹着你了,你把话说清楚,好吗?”林子有些着急和生气地逼问。他不知道孙晓雨在指什么,不清楚她到底想些什么,没犯错为什么要向她道歉?
“你就惹着我了,呜呜……呜呜……”孙晓雨听见他在电话那头大声吼叫,心里憋屈,控制不住哭了起来。她心想:他不道歉也就罢了,还冲她发火,在自己面前,所有人都是彬彬有礼、恭敬有加的,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无视过,而这个人又是自己日思夜想的梦中人。
“你怎么了?别哭了,好吗?”林子听见孙晓雨突然哭了起来,不知所措,着急地劝解着她说。
“呜呜……你欺负我!呜呜……你竟敢欺负我!呜呜……”孙晓雨边骂边哭,就是不想告诉他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你现在在哪?”林子焦急地询问。他知道孙晓雨是一个非常坚强而独立的女孩,况且她爸又是副市长,猜想应该不会受到别人欺负的,但心里突然莫名地为她担心起来,想去找她安慰一下,问问到底是谁惹她这么生气和伤心。
“你管我在哪干嘛?气死我算了!”孙晓雨停住哭声,气急败坏地责骂着林子。她现在心乱如麻,胡思乱想着很多事情:开始怀疑林子是不是因为廖晓峰把他的养殖场毁了,就连带着记恨自己?是不是又和周春霞好上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又丢一个,有时候还是脚踏两只船哪个都要哄着爱,看来他属于第二种或者第三种。他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哪能轻易原谅,不能让他找到自己,要是见了面,说不定又会被他几句甜言蜜语哄得团团转,男人最会搞这一套,人前人后都不一样,哄女人的手段越来越高,防不胜防。她想一个人静静,还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至少现在不行。
“你等着,我来乡上找你,千万别乱跑啊!”林子感觉孙晓雨今天有些不太对劲,怕她出什么事,不等那头回话,就匆匆按下一个键将手机揣进了裤兜里。
“喂?喂?喂……”孙晓雨有些着急了,因为电话那头响着“嘟嘟”声,显然林子挂了她的电话。她又追着打了好几通电话,可一下都变成了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难道他真赶去乡上了?她着急是因为:林子去乡上找她,而她此刻就在临山市的百灵小区里,明摆着他会扑空,现在又打不通手机,会不会加深他对自己的误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很想告诉他自己现在没事只想安静一下,不想因为他匆忙找自己而出现什么意外。
现在,孙晓雨心里更加纷乱了,想不通事情为什么突然会这样发展,见面和不见面两种选择,摆在了她的面前。选择见面,不是没有可能,自己驾车直接去他家找,一定能找得到他,可见面了又能说些什么呢?说自己原来就是无理取闹吗?如果选择不见面,那他找不见自己会怎么做?会担心自己的安危而继续疯狂找寻她吗?会不会又加深彼此之间似乎有些隔阂感情的误会了呢?到底要不要见他?
她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在孙晓雨沉思的时候,林子已经骑上了摩托车,拐着弯出了村口。
一次很普通的通话,无意惹起了林子和孙晓雨两人之间的无端猜忌和相互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