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人类欲望化成，能力的确是吃，这个之前可没骗你。”欲被抓之后老实交代，虽说萤看起来没什么能力伤害他，可是刚才变身的那个男人绝对有很多方法折磨他。

他其实察觉了有人跟踪，也感受到了上次的仙气，还以为又是那个人仙来找晦气，刚要突袭时，瞬间就被人制住了，那个人身上的仙气释放开来，把他心肺都骇住了。

对方有这样厉害的帮手，看起来是个狠角色，欲乖乖服了软。

“不过我可不是什么坏人，我吃掉他们是因为他们需要重生，时间太久记忆会混乱，而且也有些痛苦回忆是他们需要遗忘的。”欲努力为自己辩驳，尽量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往好了说。

萤无法反驳，小清曾经就有过不愉快的遭遇，或许重生是有必要。

“人类有轮回，你们怪也有自己的周期，听起来很符合常理。”凤凰开了口，“不过上次跟着她的那个小姑娘，你不可以再吃她，否则的话，我会让你体验下想要遗忘的回忆，明白了吗？”

欲瑟缩着发抖，这个男人绝对惹不起，含笑的嘴角看起来邪恶无比，肯定是个大恶人。

“这……”萤有些为难，听起来对方是公事公办，凤凰在恐吓别人。

“萤，你觉得小清有记忆混乱神志不清吗？他纯粹是在找借口，想吃才是他行动的原动力，否则他怎么会是由人类欲望生成，人类想要的东西大多不是他们必须的，不是吗？”

很有道理，萤快速相信了，“这倒是。如果小清有一天真的记忆混乱了，到时候我会带她来找你。”

凤凰无力，萤永远都不会用自己的力量来达成私欲，这对她而言或许还容易，对凤凰来说其实很难。当人知道自己有力量获取更多，从同类中分离出来时，人就会去追求更多别人拿不到的东西，这也是人类欲求做皇帝做高官的原因。

“你吃掉别人，别人重生，你自己呢？谁能吃掉你，让你重生？”

萤愣了愣，欲惊恐地睁大眼看着凤凰。

“看来这才是你残害同类的原因，你不吃掉他们，自己就会死掉是吗？”这真是应验了人间那句俗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欲无言以对，沉默发抖。

“不如把他带回去，看看他多久会死，怎么样？”凤凰浅笑着询问萤的意见。

萤看着欲苦思，没去注意凤凰表情，她也没这么残忍要看着别人死，“算了，他既然有这样的需求，就说明这是他们体系里合理的存在。”

“那这样，你替他解了阵法，我拉个结界保护他，差不多十天半个月他就能出去，小惩大诫如何？”凤凰搂住萤争取她的关注。

说起来有不少同学要问了，萤之前曾经拉仙法结界护住小清，为什么不干脆拉结界锁住欲？最初萤是情急之下给小清拉的结界，她根本不确定这个方法有没有用，所谓病急乱投医。这之后她发现有效也试图使用这个方法困住欲，可一个对方看起来不像个普通的怪，二个拉保护结界需要对方配合，欲完美避开了她的好心。

从刚才聊到的内容，他与其他怪并无差异，凤凰的提议有可行之处。

萤点了头，解了阵法的同时，凤凰瞬间拉了个结界罩住了欲。

“在里面好好反省你的过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凤凰笑意吟吟劝告了里面的人。

欲牙齿在打架，他不太相信这个男人会这么轻易放过他。

萤感觉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就打算跟凤凰尽快回仙界，然而凤凰难得翘了班出来，根本没打算这么快回去。

之前一路上萤都把他当成了小清，除了会牵着她的手带她飞，并没有什么其他接触，笑着跟她说话，带她瞎逛而已。现在他都变回了本来的模样，当然要体验下两个人一起在人间旅游的愉快经历。

萤被他带进一家大酒楼时，瞪大了眼要发飙。凤凰第一时间开口解释，“飞了半天有点饿，你不会饿吗？”

好吧，萤默默接受了。

小二倒是很惊讶他们的突然出现，他感觉没有从楼下带客人去那桌，突然就被召唤过去点了单，还是很茫然。那样出众的男子，如果他进门，一定会看到，可是记忆中就是无。

此后的情况大同小异，凤凰总有各种有的没的理由要歇脚，要去逛街市，要去看皇宫，要么说是以前萤提起过，他感兴趣，要么就是突然看到了什么，想要了解下。

最后萤终于发火了，她说凤凰如果再不回去，她就自己回去，这才把玩心大起的凤凰带回了仙界。

小清和莲在一起，萤放心不少，给她说明了欲的事，又问了她这几个月过得如何，两人叙了旧。

之后萤给莲道了歉，就差三跪九叩地表诚意，莲当然是一个劲让她不要在意。其实莲撑得很苦，之前萤受了伤，凤凰就耽搁下很多工作，现在又跑出去胡闹一个多月，最近一直没在做事。

小清也跟着萤给莲赔了不是，余光扫过旁边毫不知悔改的仙君大人，总感觉萤说的欲最后的下场很值得怀疑。

凤凰心情还不错，没有介意三个人你来我往地废话。他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欲，让他反省过错是讲真的，在凤凰看来，欲的过错很明显并非他吃其他怪，而是他竟然敢吞掉萤。而那个结界也不可能在十天半个月破掉，凤凰宁可忍受结界破裂的反噬，也拉了个超强的结界，非外力作用下上百年不会破。

虽然把他带回来看着他活活饿死更符合凤凰的原意，不过把他丢在那里孤独个上百年默默死去也还不错。

“我今天还有事跟凤凰谈，小清你先回去吧。”最终，萤以这句话结束了三个女人的纠葛。

凤凰这才有些头疼，看了看莲，莲转过身装没看见，默默带了小清离场。

莲虽然不会对凤凰说教，可是既然有人代劳，她认为她这个上司需要被教育一下。

“萤，我从来没有跟你一起去人间看过，这次就当我是陪你去玩，怎么样？”

萤看着闪躲她目光的人，半天没有开口。

“我都认错了，你要怎样才消气？”凤凰不怎么擅长哄女人，素来也不做这个事，他很少会惹女人生气。

大概是从他当上这个仙君后，萤总是为了各种事跟他闹，什么工作分配不合适，人选不对，上下级关系不分明，不分尊卑之类的。那些对凤凰来说，都是人间的东西，大概是让她在道家待太久学会的一些陋习。

他们仙之间一直都是朋友相处，除了朋友就是讨厌的人，除此之外不分彼此。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当这次是你放假陪我去玩，怎么样？”

凤凰想到了几个可能性，笑着问了，“什么事？”

“除非必要，你以后不会离开仙界。”萤说完后补充，“我说的必要，是指事关三界的重要事情，道家和妖界需要你到场，除此之外，不管是因为谁也好，只要是个人问题，你都不能擅离职守。”

听起来没有过分之处，要求得恰如其分，凤凰还是考虑了很久，“我如果不答应呢？”

萤单膝跪了下去，“那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划清界限，你是我的主上，我是你的追随者，如果你是搞不清楚你的位置和重要性，我以后会谨记我自己的身份。”

凤凰往后退到了床上坐下，他身边的老朋友不多了，她还这样对他。

“我就不能休假去人间度假吗？不能闲着有空时候去人界散个步吗？”

萤抬头看着他，“我收回刚才的要求，我希望你答应我，以后不要因为个别人随便离开岗位，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你重要。”

“我知道了。可以起来了吗？”凤凰抬了抬手，没有使用仙力。

萤站起身原地站了两秒，“不打扰你了，先行告退。”

凤凰这次没有留她，他虽然有些事没有说清楚，可是萤已经把自己的态度说得很清楚。她不需要他这个朋友，也不是把他当作男人，他只是她的主上，就像她曾经说的那样，他们只是为了共同目标努力的战友。

太长的寿命让感情有足够长的时间来变化，朋友可以变成敌人，仇人也能够成为朋友。

她是他捡回来的，她的名字是他取的，她的伤口是他洗的，她的仙法是他教的。他曾经教给她各种东西，他以为自己是她的全部。

她喜欢人间，他放任了她去跑去玩，回来时会给他讲那些趣闻故事，他就满意了。

她喜欢道家的人，他尊重了她，无论对方是怎样的人，是不是曾经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他都选择了站在她的立场，没和对方起冲突。

她想要的和平来到了，她却没有回来，她往前进了，她不再接受以前的相处方式。

芙草还是她的朋友，小清成为了她新的朋友，她还有其他更多的朋友，可是他却成为了她的主上。

过于顺着她的错吗？泉那时候问过他，为什么要让萤参与到这些事里，他笑着回答说，她想要参与。

是他太迟钝吗？事到如今才发现事情从很早开始就出了岔子，从那时候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退不到曾经。

对她来说，他不再是凤凰，而是仙界的首领。

可是，他不是凤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