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间沉默，个个面面相觑。
虽然来的人不少，但至亲不在，而患者本人，在这样的情况下是不能签字的。
“先别签！”齐辉道：“我去找其他大夫来。”
二十秒不到，就远远地传来王丽的声音：“这不是有大夫管着的吗？”
“王大夫，这个杀人纪，我们谁能信！”齐辉谄媚一声，“王大夫是这里的老人了，医术也是杠杠的，李树斌副主任不在，就只能请你了。”
闻言，王丽美滋滋的，看了一眼心电监护仪和护理记录单，又看了看程立雪，道：“这不没事吗？病情基本平稳了，注意观察一段时间。”
“王大夫，那这加透一次……”齐辉道。
“我自己的事都还顾不过来。”王丽又道：“加不加透，得问李副主任！我没权利越权。”
说完扭头出门。
“那就先观察！”齐辉道。
温欣撇嘴看齐辉一眼，嘀咕道：“你一个营养师，管得还挺宽。”
“温小姐，不是我管得宽，而是老爷吩咐了我，要全力照顾好小姐。”齐辉又道：“病，三分治，七分养。我是一级公共营养师，又是医学硕士，这方面我比较懂。小姐身体虚弱，我这个营养师很关键的。”
旁边的保姆与专职陪护也赞同地点头。
程立雪微微点头。
这时候，有一个保镖进来，道：“齐营养师，血常规，肝功，肾功……这些化验单送回来了，你过目一下。”
齐辉一把抓过，在血常规化验单上一看，“血红蛋白１０５ｇ、ｌ（正常女性１１０－１５０ｇ、ｌ）终于趋近正常了。这段时间，我的营养配方还是有效果的。”
“是吗？我看看！”旁边的专职陪护女护士也看向上面，道：“是！明天还有８８ｇ、ｌ呢，今天就到１０５了，齐营养师功不可没。”
患肾病之人，饮食很严格，每日用“克”计数，别说是普通的食物，就连饮水都被控制得非常严格。透析患者，极容易贫血，一旦贫血，很难补上去。
一是肾脏不能生成催红细胞生成素——红细胞生成有障碍，只有靠注射人工合成素；二是饮食饮水被限制，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大吃大喝——补充营养。程立雪脸色的煞白一是因为病态，二是因为贫血。
“这就好！我照看小姐十几年了，真希望她平平安安的。”旁边的保姆阿姨双手合十，“齐营养师，我代小姐老爷，谢谢你！”
齐辉摆了摆手，道：“我只是尽我所能罢了。要不然，要我这个营养师干嘛？”
“血钾又到５．４了。”纪飞提醒旁边的专业陪护，道：“若她再难受，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注意观察血压与心电图波形变化。”
陪护微微点头。
冷眼相向纪飞，齐辉又看向程立雪，“小姐，别听他胡说八道，要听就听听李树斌副主任的，他是归国博士，这方面的经验比起一般大夫来说，要厉害得多。”
纪飞准备回办公室，道：“注意饮食控制，别喝太多的水。”
“我是专业营养师，这些不用你操心！”齐辉又道，“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小姐，你晚上才有透析，这时候吃点东西，不然透析的时候就没办法吃了。”齐辉在一张Ａ４纸上记录程立雪所吃食物的数量和种类，又道：“你需要长期静躺，吃点香蕉利于肠蠕动！”
闻言，纪飞瞬间回头，一把将即将喂进程立雪嘴里的香蕉抢过来，喝斥道：“你不知道她吃香蕉有多危险？”
“吃香蕉危险？”齐辉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有什么危险？从小到大，你没吃过香蕉吗？我是国家认定的一级营养师，在吃的方面，有多少人比我更懂？”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她的血钾那么高，原来都是你拜你所赐。”纪飞微微点头，道：“你这样会害死她的！”
害死她？
“我活了四十年，又是国家一级营养师，从来没听过吃香蕉会死人。”听到这个宛如笑话般的声音，齐辉咧开嘴冷笑，又道：“我说杀人纪呀杀人纪，别人给你个称号，你到真名符其实。自己没能力治病，反倒怪别人。”
温欣与温月对视一眼，然后皆摇头。
“纪大夫医术精湛，不会乱说的。我相信他。”温欣道。
“相信？”齐辉笑容更甚，“大家说说，你们当中有几人没吃过香蕉？香蕉有毒？我真是开了眼界了。”
“是呀！香蕉是最常见的水果，我几乎天天吃。”保姆微微点头。
“要是香蕉有毒，那每个人几乎都是吃毒长大的？我们怎么都没被毒死？”
“庸医就是庸医！”
“不能让他给小姐治病，这样的医生，我们绝对信不过。”
……
这时候，一道焦急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雪儿，怎么样了，哪里难受，告诉爸爸！”
进来的是一个年约５０的中年人，个头一米七五的样子，微微有些发福，西装革领，梳着一个大背头，连忙将手杖交给旁人，坐在病床上握着程立雪的小手。
旁边的佣人保姆等人全都躬身：“老爷！”
程卫国指着那些在一旁干着急，无所事事之人，道：“你们都先出去，我陪雪儿等一会儿。”
“是！”众人应答，随后鱼贯而出。
屋里很安静。
程立雪俏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小声的抽泣着：“爸爸，我好难受。”
“爸爸知道，再坚持坚持！”程卫国抹了抹眼角的泪，心疼万分，“女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相信爸爸！”
齐辉道：“老爷，小姐现在身体虚弱，需要多少量多餐，我准备了一份营养套餐，正准备给小姐服用呢。”
“好好，小齐辛苦了。”程卫国拍拍他的肩膀，“回头，我给你涨工资。”
齐辉一脸的谄媚，躬身道：“谢老爷！能为小姐服务，是我的荣幸！”
程卫国起身，看到一身白大衣的纪飞，眉头略皱，道：“这位是……”
“姨父，这位纪大夫。”温月连忙解释，“我妈妈被误诊，就是纪大夫帮的忙。”
“老爷，这个是名彻整个金南医院的杀人纪！”齐辉切好香蕉，用电子称精确称量１００ｇ，“就在刚才，他还妄想给小姐治病。”
“什么？”程卫山惊恐万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