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绍白却悬停在她身体的上方,长久没有动作。
许安歌回神,当视线在近在咫尺的俊颜上聚焦时,下巴却被顾绍白强硬的捏住。
“我不会逼你做任何事,只有自愿。”
他双眼中的眸色冷然,面无表情的脸一半隐在阴影里。
许安歌静如死灰的心,顿时慌乱起来,竟有些不知所措。
看到她自眸底升起的变化,顾绍白眯了眯眼,松开捏住她下颚的手,翻身下床。
她在身侧凹陷的重量消失之后,侧身拉高被子,整个人窝成一团躲在被窝里。
良久,她听见他穿衣服的悉数声,细碎的声响消失之后,紧接着是开门声关门声,两次之后,彻底恢复安静。
猜他已经离开了,她的眼泪却始终停不住。
不知道是哭了太久累极才睡去,许安歌再次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明亮,晃得她睁不开眼。双臂撑着身体坐起来,她眼皮的沉重感,不用想也能猜到肿的多厉害。
身上还是昨天的衣物,她没忘记昨晚羞耻的一幕。
想要借着履行义务的名义,用最愚蠢的办法去报复那个人时,却被狠狠拒绝了个彻底,并且大半夜把那个男人逼走了。
想到这,许安歌勾唇笑笑,嘴角尽是苦涩。
她心里应该多少有几分侥幸的吧。
庆幸,甚至感谢他没有任由她发疯,胡来。
掀开被子,垂着双腿坐在床边,她抬头怔怔的盯着窗外发呆。
太阳此时是盛夏一天中最毒辣的时刻,光束透过玻璃窗射进来,正好落在脚尖前。
盯着外面看太久,收回视线的时候,许安歌眼前一片漆黑。她却毫不在意的,茫然的瞪着大眼,环顾室内陌生的一切。
思绪飘到某个夏天,心中隐隐作痛起来。
突然,放在客厅里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将她的思绪扯回到现实。她走出去,拿起桌上的手机。
接听。
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正如料想的那样,是顾绍白。
“醒了?”他淡声问。
她轻嗯应声。
“待会有人会去给你送晚上的衣服,我下班去接你。”话,干脆利索,就像他为人的行事作风。
然而某人因刚醒,存在脑中的馄饨,皆被他的话倏地炸开。
顾绍白根本没给许安歌说话的机会,在她要询问前,电话里已是忙音传来。
什么情况?!
许安歌瞪着双眼,捧着电话久久发呆。
她回神再打电话回去的时候,那头总正在通话中。
“莫名其妙!”她恶狠狠的瞪着电话,咬牙切齿。
门铃响起,许安歌走过去打开门,正是顾绍白电话里说的,送衣服来的人。
她接过看上去就很高档的礼盒,还有热腾腾的饭菜,一言未发便关门进屋。
坐在沙发上,许安歌逐一打开精美的礼盒,掀开上面一层薄纸。
面料考究的连衣裙上的花纹,绝美又精致,摸在指尖的触感也极强。
许安歌看着顾绍白送来的衣服,精美华丽到足矣穿着它去赴高档的晚宴。
她撇了撇嘴,暗忖不愧是C市一手遮天的顾绍白,一件赴家宴的衣服都这么下这么大的手笔,不由冷笑了声。
看着镜中的自己,许安歌有些慌神。在脑中冒出的想法,到彻底在心里落实去做,之间间隔仅有一分钟。
太阳努力燃烧自己最后的光芒,将傍晚的天边染得殷红一片。
顾绍白如约来到公寓。
他打开房门,入眼一时暖黄。客厅的窗户微微开启一条细缝,风卷着室外为散尽的热气吹进来,卷起垂在落地窗两边的窗帘。
一切如同他昨晚离开公寓时那样,但是房间里的人已经不知所踪。
住进来时,她带来的东西一样没带走。助理送来的礼服,好端端的平摊在地毯上。就连他给的手机,也安静的躺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唯一被她带着的,就是他给的那张银行卡。
助理随后跟上来,见到空无一人的房间,还有完好如初放在地毯上的礼服,心下了然。
他走到顾绍白的身旁,讪讪的问:“顾总,我派人去机场拦?”他猜测许安歌应该没走多久,就算已经坐上了飞机离开C市,只要顾绍白有心想查她的去处,更不是难事。
顾绍白不说话,身上某种呼之欲出的气息漫着整个房间,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来。
正在助理心惊胆战的等着顾绍白发作的时候,却看见他嘴角勾起高深莫测的弧度,随之是冰冷彻骨的声音:“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