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两边都是火坑的话，投向楚茂霖或许更死得其所。

即便两人都滥情，至少，楚茂霖不会对女人用强不是？她或能保证身体清白。

是以，她是不是该想办法遮掩过去，等着司若俊这个救兵？

然而，没给她这个机会，一个小丫头冒冒失失地跑出来，喊道：“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老爷让我出来望几次了，让您一回来就去厅里见他。”

“你是这家的小姐......莫非你就是要跟我定亲的司家五小姐司若莹？”

没容司容若莹回话，蒋正荣怪异地打量着她，继续说道，“看年龄，应该就是你了，看

起来，我们还真有缘分。”

丫头看着这阵势，大概才意识到自己出来的时机不对，讪讪地退开了。

司若莹心头明白自己已经没有了回避的余地，只能大胆地看着蒋正荣：“我是司若莹，

只是并未听家父家母提过你说的事。”

蒋正荣一脸轻慢地看着司若莹：“这有何妨，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只需要等着穿上嫁衣，坐上花轿，去我家享福就可以了。”

司若莹脸色一冷，却觉得跟蒋正荣饶舌无益，绕开他，朝着堂屋走去。

蒋正荣丝毫不以为杵，尾随着司若莹，一起朝里面走。

“若儿，你跟蒋公子这是……竟然先遇上了。”眼见司若莹和蒋正荣前后脚地走进来，司建坤眼底满是打量，“你在蒋公子面前没有失礼吧？快来见过蒋伯伯。”

司若莹无奈地看向蒋虎威，才要开口，他已抢先一步讲道:“早就听闻司兄的女儿容姿一个赛过一个，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此处没有外人，不瞒司兄，犬子不日也将进阶，若事能成，双喜临门，必是一桩美谈。”

蒋虎威这番话让司若莹心头发紧，料定司建坤会随口应和，一来二去，这事就敲定了，不料此时却被蒋正荣这个冒失鬼插进话来“父亲，这门亲事我很满意，那晚在舞厅跟司小姐初次见面，我就看中她了，最好明天就娶回家。”

听到这话，司若莹吓得花容失色，父亲要知道自己去过舞厅，再牵出后面的事的话，这还得了!

然而，她越是怕着什么，事情越找上了她，但听蒋正荣继续没头没脑地说道，“那天我还以为她是楚茂霖的相好，幸好不是。哪日得闲我们一起去丽都。”

听到蒋正荣这样讲，司若莹心惊胆颤，低着头，不知如何为自己开脱。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神情各异，蒋虎威满眼深意的视线落到司若莹脸，旋又看向蒋正荣，喝道:“怎么说话的!在司伯父面前怎可如此莽撞!司小姐企岂会去那种地方，她是大家闺秀，还在上学堂!”

蒋虎威这话的弦外之音被司建坤听得清清楚楚，他皱着眉头望了望司若莹，却并未发作，而是打起了圆场，将话题扯开:“蒋次长，小女既然已经回来了，我们先议议令郎和她的事，如何？”

“正是，正是，老夫差点就忘了正题，既然令爱跟犬子彼此相熟，再好不过，回头让人取了令爱的生辰八字，拿去合一合，趁着这些日子还算太平，早日把事定了，风光大办。”

“我这就让人取笔墨。”司建坤立即迎合蒋虎威的话，视线在仍旧低着头的司若莹身上稍作停留，随即唤了丫鬟来。

因着蒋正荣拖自己下水的话，司若莹已经全然没有了抗争的胆量，此时只是一味祈祷自己跟蒋正荣八字犯冲。

写好生辰八字的司建坤望了望局促不安地站在一边的司若莹:“若儿，你先下去，让你妈安排厨房多备些菜肴，招待贵客。”

“是，父亲。”司若莹如临大赦，对着司建坤和蒋虎威行了礼，然后退出去。

蒋正荣看着司若莹往外走，迈腿就想追出去，司建坤见状，斜看着蒋虎威轻咳一声。

“正荣，你这是要去哪？不要乱跑，司伯伯家园子大，别迷了路。”蒋虎威会意，立即喝道。

“不会的，这地方还不如……”

蒋正荣话没讲完，就被蒋虎威喝断:“初来乍到，可别失了礼数。”

“蒋兄言重了。”司建坤表面客套着，却也没有真的纵容蒋正荣去追司若莹。

蒋正荣之后就着椅子坐下来，全然心不在焉，一直看着外头，脖子伸得老长，兴味索然，只在一个俊俏丫头进来奉茶时眼睛才亮了亮，接茶的时候，大抵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动作，伸手想去摸丫头的小手，蒋虎威及时咳了声才避免了出丑。

司建坤暗暗望着这父子俩的举止，却极力绷着脸皮，强颜欢笑。

回了房的司若莹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耳朵留意着外头的动静，就怕司建坤得闲了喊她过去责骂，尚不知道早前蒋正容提到楚茂霖，他留意到没有，还是需得早早备下说辞的。

正思忖着，门外有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听惯了，知道是自己的贴身丫鬟翠釉来了，暗惧着，立即走到凳子上坐了，目光迎上她：“可是老爷让你来的？”

翠釉比司若莹小两岁，穿着一身绿色的袄子，灰布裤子，清秀的脸蛋上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并未先回答司若莹，而是先对着外头左顾右盼了一番，才进屋子关上门，低声说道：“小姐，是三少爷让人捎了消息回来，说他没找到人，大概是回东北了，他在外面再打听一下，让你别着急，也别要轻易就应了。”

“他回东北了......”司若莹脱口说了这句，心头说不出的难受。

“他是谁呀？小姐。”翠釉兀自不明所以地看着司若莹，小声问道。

虽然翠釉自小就服侍自己，而且头脑机灵，司若莹对她是极其信任的，但她此时不想声张楚茂霖的事，也无心多说，便摇摇头，看着红漆木桌上的那本书出神。

翠釉见状，便立在旁边，不再多问。

司若莹慢慢将那本书拿起来，无情无绪地翻着，脑中却被楚茂霖今日的模样和话语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