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是漫长的,听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个不停,如鼓点,如金钟。天关听着目相在滔滔不绝的讲述巴山氏族的神话传说,这时候一个闪电袭来,照的屋子里通明,然后猛听得天空中突然一个炸雷,如开天辟地般从天而降。惊得天关忍不住伸头看向屋外。
就听炸雷一个接一个,电闪雷鸣之间一条大蛇从远山之间急窜而至,仰天怒吼,两只獠牙在雷闪之下寒光刺目,炸雷一次次击打在那大蛇的鳞甲之上,威力十足可惜收效甚微。天雷的肆虐反而激发了大蛇的狂性。嘶吼之声无比刺耳,刺激的天关体内血脉乱撞,心都咬被这嘶吼声刺穿,天关忍不住就捂住了耳朵。
虽说天雷的击打收效甚微,但是天威无穷无尽,那大蛇虽是体态巨大,野性难驯,但是终归是这天地所生,总是脱离不了天地的规则。一次次的被击中,身上的鳞甲虽说能保护它少受伤害,但终归是起到了作用。有好多处的鳞甲被击穿,身上的伤口随着天雷次数的增多也越来越多。
那大蛇凶性大发,在地上狂摆乱扭,躲闪着雷击。一时间就见树倒山塌,巨石漫天飞舞。这时候一道蓄力已久的天雷瞬发即至,正中那蛇的天灵。一击建功,将大蛇击倒在地。那大蛇受痛不轻,在地下翻滚扭动,嘴里的嘶吼越来越尖锐。天关用手捂住耳朵已经不能抵抗。他听着这声音,总是觉得大蛇就不能这么死去,它这声音中透着一股子兴奋,亢奋,或者是满足的感觉。反正天关觉得不像是痛苦或者是临死的挣扎或者呻 吟声。
天雷击中那大蛇的天灵之后,威势有所减缓,只不过没有停止罢了。那大蛇摔倒之后,挣扎良久,突然后尾一团团盘起来了。那蛇头低垂,缓缓从地下抬起。太到一半时,正好对着天关的方向,天关看着那三角形的硕大蛇头,浑身冷汗就湿透了全身。更吓人的还在后边,天关惊奇的发现那蛇两眼之上的正中方向有一片凸起,此时正有一道裂缝在由小到大,一点点的撕裂开来。
雨水冲天而下洗刷着那大蛇头颅上的血水,大蛇头颅将要抬到半空的时候,那裂缝突然全部分开来了。那是一颗眼睛一颗血红色透露出一股杀戮,血腥,泯灭世间一切的血红蛇眼。那眼睛张开之时,天上的雷仿佛都被惊呆,停止了攻击。
这大蛇不是在惧怕天雷,它是在借助天雷的威力将这第三颗眼睛激发出来。怪不得天关会在的它嘶吼声中听到的不是垂死的挣扎,陌路的悲伤。根本就是它在阴谋得呈的奸笑和得意洋洋。它是在嘲笑老天被他算计,是它在拥有了泯灭生灵的能力后的的狂妄与自大。
那蛇淬炼出第三颗魔眼,一张即合之后,仰头摆尾,盘身蓄力。天雷更怒了。须弥之间,此起彼落,轮番击打在蛇身上。可惜自从第三颗眼睛出现之后那蛇只是紧闭三眼,盘起身来以最小的面积接受天雷的攻击。想来这是第三只眼睛初生,需要时间来消化这种神异。
良久之后,好像这大蛇已经受够了单方面挨打的局面,三眼齐开,前后左右摇摆了一下伸长的脖子和头颅,好像是活动一下筋骨。就见它将身子一点点的往回缩。天关想起以前见到的蛇类将要攻击敌人时也是这样,回身蓄力然后突然爆发攻击敌人。那蛇正是这样做得,就见它腾身而起。大口怒张,獠牙似剑,冲天而去。像是要将天空穿透,又像是要用那怒张的蛇口将苍天吞噬。 苍天也被激怒,对于这样冒犯天道的孽畜,自然是不会手下留情。天雷似锤子,闪电如刀一次次的劈砍在巨大的蛇身。那蛇毫不在意,借着风雨之势扶摇直上,隐隐有巨龙之态。
扶摇直上,逆天而为。天关虽说是对这头巨蛇内心感到厌烦和恐惧,但是也不得不佩服它这种不屈不挠,敢于同苍天搏命,能同命运抗争的精神。
将到半空,摇晃蜿蜒的蛇身透出一股嚣张跋扈的意味,扭曲的蛇身看着别提有多么的得意。就在此时,只听一声怒吼,一个高大的身影随着蛇身的方向拔地而起,势如闪电,伸手就抓住了蛇尾,双膀用力,生生将大蛇从半空拉了下来。
落地之后,其势不消。双手用力,如甩长鞭将大蛇用力惯在地上,此物巨大,此力雄厚,一时间地动山摇,将大地生生砸出一条大沟。
那大蛇被这一抡落地,浑身骨头都要散架,蛇类最怕的就是被甩脱骨头和打中七寸。这大蛇虽说历经磨难,成长为这样巨大的异类,而且混生第三只神眼。但总不脱蛇类之躯。一贯在地也是浑身难受,知道今日落不到好,所以立刻借势就要窜身远遁。
那抓蛇之人早知道这异类有此一招,也不多话,从身后抓出一把金光闪闪的长弓,身后箭囊中赤橙黄绿青蓝紫闪现七只长箭。只见那人不见取箭。左手持弓右手虚引赤色长箭落入手中。引弓满月,长箭挂铉。金光一闪,长箭破空而去,直奔大蛇。天雷闪电v不能伤其分毫的蛇鳞在长箭之下,如中腐泥。第一箭正中蛇尾,将它钉在了地上。那蛇中箭,这回的翻转怒号是真的在叫疼了。随后其余五只也依次射中,将大蛇曲曲转转的钉在那条大沟之中。
六只长箭之后,最后一只紫色长箭也被挂在弦上。那人没有平射,而是腾空而起跃身半空之后这才将紫色长箭射出。这一箭正中那蛇的七寸位置,这一次竞全功之力,方是将大蛇杀死。
天关虽然隔的很远,但是却觉得看的非常清楚,那七只长箭好像如一个阵势一样将大蛇钉在地上。细细一看,那七只长箭的位置摆放好像就是依着北斗七星的位置一样。也不知是巧合还是蓄意为之。
天关以为这下可算结束了,没想到那蛇身腐化渐渐缩小,化为一柄黑色长刀,铮铮而鸣。似有不甘,然后趁着那人还未觉察,闪电般遁入一片虚无,再也看不见身影。那人看长蛇化为长刀,遁入虚无,也只能望着天际呆呆不语。
天关被这一幕幕如鬼神交战的场景吓坏了,大喊一声站起身来就要招呼大家。抬腿间还未举步,却已惊醒,原来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虽是梦境,但此梦历历在目,如真实发生在眼前一般。天关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借着火光看夫子盘膝坐在墙角的兽皮卧铺之上已经被他的大喊声惊醒“何事如此惊慌”
“夫子,我做了一个梦,好生吓人。忍不住就喊了一声,惊扰了夫子了”
“也不是小孩子了,做梦还能吓到。听着故事你就睡着了,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天色尚早,再睡一会吧。”
天关想也可能是目相的故事说的太真实了,真的如夫子所言,应该是白日听多了,晚上做梦。想想自己也真是无聊。又趴回被窝准备再睡一会,可惜翻来覆去老想那个梦,实在是睡不着了。又怕再把沐歌也惊醒了。不得以向夫子告罪一声,出去走走。
出了门看到大雨稍微小点,呼吸着冰冷的气息,脑袋稍微清醒了点。正要伸个懒腰,突然发现对面屋檐之下有个黑影在那站着,忍不住喊道“谁在哪里”
那人却是没有慌张,轻声说道“是我,目相。”
“这时候你不睡觉站在外面做什么”
“做了个梦吓醒了。睡不着出来走走”
“什么?你也做了个梦?”
目相也说做了个梦比天关自己刚才做梦在梦里受到的惊吓还要大。没有这么巧吧?我做梦你也做梦。我吓醒了你也吓醒了。这是什么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