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事件过了好些日子何世林迟迟没有再审,这中间徐曦探了一次狱,看到包不凡和他爹关在一起,他何尝不想念他的爹娘,当他从仁源堂的时候就仿佛起包掌柜卖药的身影,他决定要为包家申诉。
徐曦打听到包不凡的兄弟包云同是个郎中,不过他的名气不及包大同,徐曦找上了门。
“什么人?”包云同家门口一个妇人问道。
“我是找包郎中的。”徐曦回道。
“包郎中最近事多,不在家,你去找别的郎中吧。”妇人显得很不耐烦说道。
“我知道包郎中最近在为他大哥的事操心,我是仁源堂的工人,如果有什么能帮上门的我尽量帮忙。”徐曦说道。
“仁源堂的工人,快进来说话。”说着妇人就拉徐曦往屋内走,妇人探头左右看了下门外,然后关门拉上了门栓。
“老爷,你大哥家来了个工人。”
“你让他过来。”包云同说道。
徐曦进了门,发现这个包云同长得和包大同挺像的,就是一个头发胡子白了点,其他都差不多。包云同家放了很多医药书,这点和包大同家也不一样。
包云同问道:“仁源堂的人不是都被抓走了吗?你怎么会在这?”
“郎中请你相信我,那天是中午我和我大哥回去休息了,等我们去的时候仁源堂已经贴了封条,我找你也是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你一个下人能帮到什么忙,我看有人想把仁源堂给弄垮了,才出此下策。”
“但是弄垮也不至于杀人呀。”
“人心险恶,你们都太年轻了,这世道什么事做不出来。可惜了我得那侄子,调皮到最后犯了死罪。”
“我有办法查出这个人,但是我怕有风险,到时候被抓起来郎中一定要为我申诉。”
“好的,你说怎么办?”
……
这一晚,下着大雨。雨水滴滴答答打在瓦片上,汇聚一起冲刷着屋檐。徐曦从刘杜民家里冒着风雨赶到了牢狱,他确定陷害包不凡的人就是那个主簿李元,所以趁着雨天去牢狱探探消息。大雨天,看管的牢狱的狱卒都多早了屋内。徐曦跳上了房子上,强忍着倾盆大雨拍打着眼睛掀开瓦片,牢狱里的犯人感受到有雨滴落在头上,徐曦小心盖住瓦片,就这样换了二十几个地方终于找到了关包不凡的地方。
徐曦看到了李元正在抽打着包不凡,每一下都疼在徐曦心上。
“你是不怕死对吧,屈打成招的人很多,你是我见过的一朵奇葩,每天打到受不了就开始招供,第二天又死不承认杀人!”李元手挤捏着包不凡的嘴。
铁牢内的包大同骂道:“狗官,我知道是你的阴谋,你要冲冲我来,打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给我闭嘴,我要打到你儿子打到承认为止,每天一个花样,等到再审问的时候只要你儿子承认是他杀的人,我保证会替他求情,念及他是个孩子不懂事能从轻发落。”
“爹,你别听他说,他是个骗子,我们承认了罪行,他还是会杀了我们,我相信老天爷是公正的,他不得好死。”包不同被绑在十字木板上说道。
“老东西,要不是我怕你被打死,我要将你千刀万剐。我告诉你,在你今天死之前我告诉为什么我要害你儿子,让你死得瞑目。十五年前,我在你家做仆人,那时候你儿子才一岁,刚学会走路,我偷吃了他的一碗鸡蛋羹,这小杂种嚷着要你打我。那天你把我打得全身是伤,工钱没有给我就把我赶出了你家,我沿街乞讨受尽是世人欺压,我深知不把人当人的人就是畜生。每个人都有落魄的时候,这么多年我赚的钱全捐给了那些穷苦孩子,和鸣是我杀的,我为民除害,但是我忘不了你对我人格无情的侮辱践踏,爆打我最终轰我出去,我当时也是才是十五岁的孩子,你还是人吗?你开店赚了这么多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去帮助路上的乞丐吗?你床下的黄金是我放的,但是我没想到你儿子房内还藏了五十块金砖,不想再说了,我恨啊!你自杀吧,吊死撞墙选一个。”
包大同被说的老泪纵横,时光仿佛穿梭十五年前,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他做了错事遭了报应。
徐曦跳下了房子,转身离去,墙角上被雨水打湿透了,一他没有办法救人,二想到孔天霸的残忍杀害,他痛哭,在雨中狂奔,呐喊!
“我对不起你啊,但是我求你放了凡凡那孩子,他当时还是个一岁的孩子,完全不懂事,我只求你放了他吧,我承认是我杀的人!”包不同声泪俱下,跪到在包大同面前。
“好,我答应你,你写下这段笔录,我放包不凡出去。”李元说道。
……
当天晚上何世林梦见了济川河边的少女,白天醒过来愈发思念,他再次换了便服去了济川河。空气清新,槐树如旧,少女却不见。
“大人,包大同昨晚在牢房自杀了!”捕快宋杰汇报着消息。
“此事当真。”何世林很惊讶:“哎,包大同自杀就不好查这个案子了。”
“大人,包大同留了一封信,你看看。”宋杰呈上了信。
何世林看完,出来散心的心情全无,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会是这样,是他杀的人?他行医济世,真没想到是个杀人凶手。既然杀人抵命,没有什么冤仇,你将他儿子放了吧。”
“是。大人。”
包家一家人放出来之后,包夫人哭的死去活来,南北朝的风俗极其讲究避讳,凡是人听到亲人离世,必定做得作哭丧状,这次包大同的的自杀,包夫人万念俱灰,痛不欲生。包不凡劝慰着:“娘,我们回去吧。”
仁源堂的工人也安慰道:“夫人,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包掌柜对我们有恩,我们不会离开仁源堂,这个店还是要开下去。”
在几人劝慰之下,包夫人终于缓过来一点点
包大同的自杀是形势所迫,李元十五年前的私仇包不凡完全不知情,包不凡心里发誓定要为爹伸冤。人们常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他爹所做行为虽然有点过分,但是还不至于以死谢罪。
包不凡现在要做的事处理他爹的丧事,等包大同的尸体运回仁源堂,包云同已经筹备好了准备丧事用的棚架,仁源堂店面的药材全部转移到了包大同家里,十来天有的药材已经损坏。
仁源堂门口大匾两边拉白色丝绸,包大同的尸首摆放在大厅中央,四周燃烧着香烛,他生前的一些朋友,抓过药的人,还有亲戚等一批人在棺材前排队磕头烧纸钱。
徐曦和刘杜民请了僧侣过来念经超度,灰蒙蒙的天空似乎也在呜咽。
“你过来干什么?”徐曦拦住了主簿李元。
“闪开,我过来为包大人吊丧。”李元拿着扇子朝着徐曦挥舞。
“你没有资格进入大厅,这里也不欢迎你,你胆敢往前半步别怪我不客气。”徐曦平视着李元的眼睛。
主簿感受到了徐曦眼睛里的杀气,心里有点怀疑嫁祸的罪行暴露了,不过他非常有底气:“你是什么东西?包掌柜是我生前好友,我过来看看,顺便拜祭一下。”
徐曦一记重拳打上去,主簿抓住了徐曦的拳头说道:“自不量力。”,徐曦被抓住手不能动弹,主簿使劲扭动着似乎要把他的手扭断,徐曦意识到力气没他大,随即翻身挣脱开来。主簿飞身去踩徐曦,这时他后面的一个大汉抱住了他,主簿双脚乱蹬:“放开我,放开我。”
“你敢动我兄弟,活的不耐烦了。”刘杜民拖着他就往外面拉。
李元的手下冲到他面前说道:“大人,你没事吧。”
李元说:“我没事,好大的胆子,连衙门的人都敢撵,活的不耐烦了。”
包不凡走了出门,披麻戴孝,一身全白说道:“李大人,这里不欢迎你,你还是走吧。不要再假惺惺了,我爹也不愿意看到你,你没有杀我你会后悔的,我要让你百倍奉还。”
李元大笑:“哈哈,笑话。你以为你是谁啊,就算何世林亲自来我也不怕他。”
徐曦插话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李元说:“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来吐口痰,我要让他死也要死的不安心!”
徐曦和刘杜民互相点了头,左右夹击李元,李元看刘杜民身高九尺,全身肌肉紧致,知道不能硬来,准备先解决徐曦再想办法应付刘杜民。但是徐曦不是猪,刻意不与他正面对战,跳到了架在墙上的梯子上上了房顶,李元追了上去,刘杜民抱住了他的腿,随从抓住了刘杜民的腿,李元脚上踩空从梯子上滑下,脸也自上而下磕碰,鲜血直流。刘杜民蹬开了两个随从,开始殴打李元,拳拳到肉,周围的人连连叫好。
“滚,别人家办丧事都来搞事情,没有王法了吗?”刘杜民指着李元的还在流血的鼻子说道。
“你有种,小子,人手不足,我们走。”李元爬起身就要跑。
刘杜民上去就是一脚,踹在李元的屁股上。
徐曦跳下来鼓掌:“大哥干得漂亮,这种狗就应该多踢几脚,都到哪儿人都嫌弃。”
李元被随从扶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包不凡走了过来,眼中泛着泪光:“多谢两位大哥帮助,让我爹能够走得顺心些。”
徐曦说道:“没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什么难事我们一起扛。”
就这样,棺材摆放了七天,仁源堂门前的街上撒满了纸钱,包云同安排了亲朋好友吃饭。包不凡带着人出殡,亲人们抬着棺材去了西部一块风水宝地埋葬。
王管家做了一个纸船让徐曦带去烧,民间相传死人在阴间要度一条河,这条河鹅毛都不飘,烧船可以让死者平安度过河,到达极乐世界。
摆铃人在夕阳下摇起风铃,带着清脆声,人们走向墓地。
又一年七月晚风凉,斜阳渐矮只影长。
7.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