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轩到了。
门外没人守着,青晗之奔入内,“袁夫子,您在何处?”
袁夫子从屋内出来,“晗小姐,何事如此着急?”
青晗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袁夫子,您听好了,即刻快马加鞭赶回余县找到舅舅,告诉他‘秦莫书牵涉护堤银贪墨案,万不可信’,要快!”
“什么?”
“没时间解释那么多了,您快些出发,切记将话带到,要是迟了可就大事不好了!”
袁夫子见青晗面上的急迫紧张不似作伪,也变得慎重起来。
晗小姐虽年幼,但从来不是任性乱开玩笑之人。且从她早间的表现来看,她拥有超乎同龄人的智计与胆识,说出的话该不是信口胡诌。
大不了便是白跑一趟,但是若是真有其事……
袁夫子心下一急,“小的这便去。”
他施展轻功,几个纵跃,眨眼便失去了踪影。
青晗望着袁夫子离去的方向,只能在心中祈祷,希望一切能来得及。
余县和清原县距离不算太远,骑马一日便可来回。
袁夫子一路快马加鞭,生生将半日的行程赶在一个半时辰内赶到。
吁——
眼见余县县衙就到了,袁夫子猛拉缰绳,马儿狂嘶,前蹄高扬。
他利落地翻身下马,咣咣砸门,“开门!”
门房将门开了条缝,见是熟人才将门大开,“原来是袁夫子,我还道是谁,整这么大动静?”
袁夫子懒得应酬他,急问,“老爷在不在衙里?”
“在,老爷在的。”
袁夫子二话不说就往衙里奔。
余县府衙不算大,因为年久失修,多少还显得有些老旧。
袁夫子急急地走在老旧的青砖路上,问了几个路过的仆人,得知简云亭在书房,他飞速赶去。
书房外守着的小厮简羽见袁夫子前来,怔愣了下才道:“袁夫子?您不是护送夫人去姑奶奶家了吗?”
早上他还随老爷亲自送到门口呢,不是说好要在青家那儿住上几日的吗?怎么这会子袁夫子就回来了?
简羽向他身后看去,没发现旁人跟着回来,心底更加疑惑。
袁夫子不理,也顾不上通禀了,径直往里闯。
简羽忙拦他,“诶袁夫子,这是书房重地,任何人等未经通传一律免进。”
简羽只是个未习过武的毛头小子,如何拦得住袁夫子?
袁夫子一招就将他撂倒,越过他走向书房。
书房内,简云亭正埋首坐在大理石书案。
他行年三十又四。不同一般读书人的白净文弱,他肤色偏黑,高挺魁梧。一双浓眉,坚毅目光,显示他刚毅清正的性格。
此时,简云亭眉头深锁,盯着书案上的各式文书纸笺,表情冷凝肃穆。
听见门外传来的喧吵声,简云亭双眉拧得更紧,正要开口训斥,便见一人闯了进来,“老爷,小人有急事禀告。”
见是袁夫子,简云亭心里一紧。
袁夫子从来不是这等没规矩之人,如此着急忙慌,必是出了事情。想到早间他才让袁夫子护送妻儿去清原,这会子他匆匆而来,该不会是……
简云亭腾地站起来,“袁夫子,可是夫人和小儿……”
“不是的老爷,夫人和小少爷都很好,小的是别紧要事禀告。”
简云亭这才松口气,“何事如此着急?”
袁夫子看了眼又追上来的简羽。
简羽望了老爷一眼,见他未言其他,于是自觉退出门,还帮二人将书房门关好。
袁夫子这才走近简云亭身边,“晗小姐托小的给您带句话?”
“晗儿?什么话?”简云亭被他弄得糊涂了,如此火急火燎便是为了外甥女的一句话?
袁夫子压低了声音,“晗小姐让小的告诉老爷,秦莫书牵涉护堤银贪墨案,万不可信。”
“什,什么?”简云亭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怀疑自己听错了,“护堤银贪墨案?晗儿如何得知?”
此事攸关重大,他不曾向别人提及,便是他夫人都不知道,外甥女是如何得知的?
袁夫子据实以告,“小的不知。晗小姐只叫小的切记将话带到。”
简云亭皱眉,看来他有必要亲自与外甥女见一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