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骁狐疑看了眼一旁的马车,虽然没有发现宇文恒,却注意到尾随马车后的庞铮,他视线瞥了眼车窗上飘忽的垂帘,一手拥紧清璃,一手握住缰绳一震。
“驾——”威猛的汗血宝马,听话的撒蹄狂奔。
宇文恒飞出马车,落在路中央,心似被一把刀子狠狠地挖空了,伤口里还沥沥淌着血。
那男子带着面具,披风贵雅,身姿俊美,就那么拥着清璃遥遥远去……
他朝服袍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警告自己不要去追,心里却仿佛被一只鬼爪凌厉撕扯,痛不欲生。
庞铮见主子失魂落魄地望着那对儿远去的璧人,担心地忙提醒,“殿下,早朝要迟了!”
宇文恒已然听不进任何话,脑子嗡嗡响,胸膛焦躁地起伏,无法遏止心口的剧痛,只觉专属自己的东西被抢了,被污了,被染指了。
清璃的身体是他一手救治好的,他决定娶景芙那一晚,她仓惶抓住他的手,他知道她想说什么。
虽然她和宇文吉订婚,又口口声声为大哥着想,但他知道,她的心在他这里,她的人在他触手可及之处,她不会逃,也逃不走,更没有胆子逃……他那么笃定她爱的人是他,所以,不介意她与谁订婚,因为他确信,她宁死,恐怕也不会嫁。
但是现在,她和那男人穿着披风,还骑着一匹远行千里的汗血宝马,马背上的包袱随着疾驰狂奔沉甸甸地颠簸着,就那么朝着城门的方向去了。
她是要和那个男人私奔!
宇文恒双眸盈血,一阵风似地走到车后,将一个护卫扯下马背就飞身上马,调转马头,朝着城门奔去。
庞铮不放心,忙叫了护卫上前,“去皇宫给殿下告假,说殿下昨晚练功受了内伤,叫归斯神医到府上。”说完,他便策马跟着,却没想到主子竟魔怔了似地,直追往城门处……
最前面疾驰的马背上披风飘舞,似泼开的墨,异彩辉煌,男子俊秀不凡,女子柔美绝代,在清晨的朝阳下,在酒肆楼阁琳琅的接到上,格外引人注目!
晨起的路人们脸色尚且倦怠,被突然的马蹄声吸引,仓惶避让,都不禁侧首……
那马背上突然掉下一个包袱。
包袱摔在地上就散开,金银珠宝滚出来,还有衣物和糕点。
“好多宝贝呀!”有人大叫着要捡,却来不及触到又躲开,因为又有一位宝蓝紫纹华服的男子,策马紧追上来,一张脸艳若妖魅,怒色骇人。
宇文恒看了眼地上的东西,注意到包袱里竟是男女搭配的衣服,嘲讽地阴沉一笑。
果然,他猜中了!
距离前面的马匹还有两丈,他挥手便打出一掌,真气正中鹿骁的后心,鹿骁喷出一口血,连带着清璃一并摔下马背……
清璃惊声尖叫,眼前却蓝影一花,突袭来的身躯,凌厉如鹰,自半空扯了她的手腕,掳入怀里,瞬间飞身于半空一旋,她便被带着落在了一匹马的马背上。
她要抬头看,脸儿却被按在宽阔的胸膛前。
鹿骁惊声大叫,“放开她……”
清璃担心地侧首看向马下,见鹿骁下巴上满是血,忙挣扎着,朝着鹿骁伸手……
宇文恒紧紧扣住清璃的腰,凭一声“放开她”敏锐地认出鹿骁。
从前鹿骁总是给清璃送吃的,他也是听说过的。可他真没想到,两人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