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早饭,一行人出了门,潘氏隐隐若若的看了李玄一眼,说道:“官人与叔叔……还有明阳早些回来,奴家今日包饺子,放久了便不好吃了。”
武大道:“晓得了,娘子自去忙吧。”
李玄被她这话搞的有些想笑,但这个时侯倒是不好多说什么,自己忍着。
武松自是无所谓的道:“今日便要应了知县老爷的差事,还有明阳哥哥讨要的大虫,衙门里许是一时半会儿忙不完的,若是晚了,我与明阳哥哥在外边去吃,倒也不用劳动嫂嫂等待。”
这样说着,三人离开了家宅,渐渐的远去。
站在门口的潘氏瞧着他们有说有笑的走远,正准备关上门回去时,却见对面开茶水铺子的王婆冲着她笑道:“武家娘子,那两个便是打虎的好汉?那魁伟汉子倒也罢了,想必是拳脚不凡的,可那文弱书生竟也那般厉害?”
金莲听他这么问,想起了那‘文弱书生’的好东西,不觉脸颊微烫,低下了头去,回道:“那是我家叔叔与明阳……相公,他两个自是很厉害的。”
王婆道:“人都说,两个大虎好汉非比寻常,是天神的下凡,武家娘子,你倒是与老身说说,武二与那个什么什么明阳的,到底谁更厉害些?”
潘氏道:“叔叔与明阳自都是很厉害的,奴家又哪里能分辨的出来?他日王干娘得空自己问问便是。”
说着话,便礼貌的点点头,关上了屋门,径自回屋了。
王婆瞧她关门,斜眼撇目的“呸”了一声,喃声自说着:“瞧你容貌发彩的模样,指不定昨夜里背着武大勾搭了谁呢。不要脸的浪贱货,装个甚的正经?”
这样咕哝着,又骂了几句难听的,正准备回自己铺子时,却十分眼尖看到不远处街道上,由三五个帮闲拥着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高大的锦衣男子路过。
王婆喜出望外,赶紧小跑着过去,殷勤而又夸张的叫道:“哎哟哟,这不是西门大官人么?且到小店喝口早茶先……”
……
却说金莲与王婆说了几句话,关门回屋后,挑了几桶水烧热,倒进浴盆里,而后便脱光了身子准备沐浴。
进入浴盆,略微发烫的热水将她皮肤烝的略微有些红润,想着昨夜的情形,双目渐渐开始迷离,不自觉得搓揉着身体,随着水流缓缓抚摸,她渐渐开始动情,闭着眼睛,喃声自语:“明阳……叔叔……”
到底是“明阳叔叔”,还是“明阳,叔叔”,此时倒是分不清了。
……
阳谷知县听闻武松应了都头的差事,自然喜出望外。与武松发了差服配刀,又命师爷带着他与李玄去往衙门公廨,与诸差官各自见面,几句话后,众人渐渐熟络,武松便应了明日请大家吃酒。
其后一众差人闹轰轰的要武松教他们武艺拳脚,他们倒也不是有着什么想给武松一个下马威的想法,而是实实在在的佩服这条打虎的好汉,那丈许高的大虫尸体他们昨日全都见过了,那般模样的大虫当真让他们感到心惊肉跳。
他们自问,即便是他们这二十来人拿着称手的家伙一起上,最后活下来的怕是没几个。而且还未必能杀的了那大虫,此刻见武松当了他们的都头,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请教机会,于是一个个的纷纷开言。
他们原本倒是想跟一并李玄请教的,但碍于其读书人的身份,自知卑微,倒是不敢开口。
武松是个敞亮人,见众人如此抬举,更是不好推辞,一口应了下来。接着,一行人去往阳谷县衙的演武场。
说是演武场,左右也不过二三亩地的样子。地面修的平整,兵器架子列立两旁,还有一些百十斤重的石锁、石镫,以及吊挂在几个木架子上的沙包。这样的地方,与真正能跑马对练的演武场差上太多,显得有些寒酸。
当然,阳谷县不过是个中下县,有这样一块可供差人们打熬身体的场所,已是算是很不错的了。
众人到得这里,本县副都头,名叫周五的身材壮硕来到兵器架子前,笑问道:“武都头善使什么兵器?某挑个称手与你?”
武松便道:“拳脚使得,枪棒刀剑倒也能耍得,无甚称手不称手的说法。”
周五大赞道:“原来武都头这是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啊,倒是某有眼不识太山,小看了都头,惭愧,惭愧。”
众人又是一通赞扬,或是拍马。
此时却听得李玄笑道:“二郎赤手搏虎,不若先耍一趟拳脚,前日里不是说搏杀大虫后有了些许体悟么?乘此时机总结一番也是好的。”
他这么说,就是想知道“混沌墙壁”所说的“杀虎八式”倒底是个什么样子,想来此时在武松心里还不成体系,须要一步步完善,他也能借着这个机会“偷师”。与其在武松杀招大成后跟着学习,倒不如此过程中进行观摩,借着这个机会,李玄觉得自己于不定能有别样的心得。
武松爽朗,说了句:“依着明阳哥哥的便是。”
接着,众人四散分开,武松立于演武场中央,先是双目紧闭,似是回想着什么。过得片刻,便见他身上气血翻腾,一股热浪便自其体内喷散而出,扑面而来,吹的众人衣衫翻滚。
紧接着武松大叫一声,亮开架式,拳头猛的击出,随之而来的便是“啪”的一声,似乎能击破音障的声音传来。
而后,便见他猛的一个翻腾,身如游龙拳似电,腿如钢鞭形似虎,飞腾起跃的身形带出阵阵残影,速度极快,却并不显得鬼魅,反而是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煞气。出腿间迅捷如雷霆,挥拳时煞气似走蛟。
风卷残云,有气吞山河之势。周围被他卷起的尘土翻飞不休,近似饶在了他的腾挪的身体上,如蛇似龙般的卷曲着,并未扩散开来。
大喝声中,当真便是威风凛凛,煞气堂堂。把一众差人瞧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