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听得这个绰号,目彩连连,夺命书生啊,想必定是极为厉害的故事,连忙道:“明阳可否与我说说,你这一路到底经历了哪些事情?”
李玄自无不可,编故事,或者说抄故事嘛,他还是很在行的,上辈子的影视小说不知看了多少,找一些合乎情理的故事,把里面主角配角的名字换了,然后惊心动魄,外加悬疑烧脑的四五个故事就这样出现了。
“……那贼人人称‘过山虎’陆小凤,极是厉害,专练两根手指上的功夫,名为‘加藤鹰之手’,专门点‘穴’,所中者无不四肢发软,浑身无力,连连抽搐,惨叫不绝……却是我家仆从阿贵,专克这汉子,练就一身铁布衫,无穴可点,两人大战在二起。我家仆人阿深亦在此时得到空闲,‘夹阳掌’向陆小凤拍去,一掌了结了他。喽啰们见此情形,四下逃窜,我等乘势追杀,喽啰们连连惨叫,大呼当地方言‘雅蠛蝶’,呃……就是饶命的意思……”
“却说有一伙贼人,认真来说倒不算贼,而是官贼勾结,官中有贼,贼中有官,相互之间倾轧甚深,一时间谁也奈何不得谁。捕头黄志诚想了一个法子,让一公人秘密卧底在贼人中,那公人名叫阵永人……却是贼人首领韩琛也与黄志诚一般心思,派了手下一人,名叫刘建明的,花了大钱,安插在衙门……”
“……那一回是我疏忽了,以为一切都布置妥当了,贼人蒋天养已然被我麻痹,我也答应为他出谋划策,但不曾想在我斩杀蒋天养之前,却被他手下头目陈浩南识破,带着山鸡,包皮等人冲杀过来,我等只能奋力撕杀,那一战,阿深为了救我,死了……”
李玄口才极好,故事时而幽默诙谐,时而惊心动魄。还有师师不明白的梗……
师师听的一惊一诈,为这人担心,为那人悲伤,有时又为“李玄”所处那般环境感到忧虑,还会为他屡出奇谋,化险为夷而庆幸。听到搞笑处,倒是毫无顾忌的掩着嘴咯咯直笑。
两人相谈许久,渐渐的夜已深了。
李玄起身告辞,师师没有挽留,却是将他一路送到了楼下,小心的忍住了好奇,没有问白日里有关道士、番僧的事情。
……
四更将末,五更将起,正是万物俱谧之时,夜生活丰富的矾楼在这一刻彻底安静了下来,纵情的妓子,风流的才子们也在这个时侯消停了,灯火渐渐熄灭。
本在“听花语”院落客房里睡觉的李玄,却在此时徒然睁开了眼睛,穿起衣服,提着刀,向着院外走去。他并未离开矾楼,只是在一些隐秘的区域走了一圈,然后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攀上了“巧竹楼”的楼顶,黑蒙蒙间向下看去,观察着什么。
未出五更,他又回到的“听花语”。
……
清晨时分,若大的汴梁城渐渐苏醒,叫买叫卖之声渐渐不绝于耳,就在这个时间点,朱贵回到了矾楼。
听花语的小院内,李玄一边洗漱,一边听着朱贵的汇报。
“大师已然寻到了张三、李四,那两人也是十分义气,听说大师要找他们办事,都极为配合。不过正如哥哥所说,大师外看粗俗,心中却是细腻,为了防止他们行为不秘,并未将我等要做什么事情告诉他二人,只说一切都要以哥哥所言行事。”
“昨夜我在德雨客栈见过他们,手下倒是有一伙游手好闲的泼皮,打探汴梁市井上的消息并无问题,大师问,是否将他们引来与哥哥相见?还有,林教头昨日祭拜过林娘子后,又暗地里看过他岳丈一家人,命张三等人给他岳丈家送去一些银钱然后便出了城。走时留下暗记,寻他倒是不麻烦。”
朱贵说完这些,李玄业已洗漱完毕。
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对朱贵道:“嗯,还算不错,用过早饭后,你去告诉大师,让张三或是李四,扮做新招的帮闲在矾楼外等我。并不具体安排什么,只是言说带我在汴梁城里逛逛。”
“林教头那边与你单线联系,每日空闲时分你去城外看看他,他如今重回故里,心中杀念甚重,我怕他会控制不住,反而乱了计划。你多多注意,开导他一番。此番来东京,我们虽说也是要拼命的,但我的想法却不是玉石俱焚,总要事后我等平安离去才好。哦,对了,再给你安排一个任务。”
朱贵道:“请哥哥吩咐。”
李玄道:“你在城里物色一处小宅子,娶上一房媳妇,嗯,要漂亮点的……”
他才刚说到这里,愕然中的朱贵还未反应过来,却听得门外有人通报:“李家相公可在?师师姑娘特来拜会。”
李玄微微皱眉,握了握拳头,站起身来,一边向外走去,一边说道:“这事等过后再与你细说,你先叫张三或李四尽快过来听用,东京市井间的事情,我今日要弄的一清二楚。”
朱贵跟在他身后,脑子里还想娶媳妇的事情,一时间猜不透他的想法,总觉得怪别扭的。
李玄打开院门,便见师师已经等在了那里,她身边跟着婢女翠儿,想来刚才便是翠儿在叫门了。
李玄笑道:“师师早啊,请进。”
师师微微一个万福,浅浅笑道:“唐突拜访,明阳不要见怪才是。”
李玄道:“佳人来访,是在下的荣幸,何来唐突之说?”
师师轻掩巧笑。
朱贵亦是行礼道:“小人朱阿贵,见过李大家。”
师师双目微亮,立刻言道:“你便是那练过铁布衫,在青草涧,细水谷中,与会‘加藤鹰之手’的陆小凤大战三百回合的阿贵?”
“???”什么铁布衫?陆小凤是谁?青草涧与细水谷又在哪里?
朱贵不明所以,但也是颇有诚府之人,听她这么问起,连忙回道:“回李大家的话,正是小人。”
李玄面不改色的轻咳一声,道:“咳咳,阿贵,自去忙吧。”
“是,公子。”
朱贵又是一礼,便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