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王爷送的。”阿锦满脸的笑意遮不住，“从前我总觉得咱们房里缺点什么，却没想到应该放些花草。”

霄羽拨过一朵花轻嗅了一下又放开，连她自己都没发现，方才她以为自己不愿送萧氏夙夜的东西是怕夙夜不高兴，其实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根本就是不舍得。

“去前边院里吧！”霄羽转过身示意阿锦拿上盒子。

雨在凌晨时住了，可天仍是沉着，看起来还会再下。阿锦站在廊下看了看天，又在廊下拿了一把不知谁放的油纸伞在手里：“小心路滑！”

萧氏的和安堂霄羽也来过几次，每次都觉得这处院子给人很古板很沉闷的感觉，所以每次她都不愿多待，透不过气来似的。

早有小厮进去通报过，因此霄羽进屋的时候，萧氏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待客的主位上，一眼看过去还让人以为是中堂挂了一副谁的肖像画。

萧氏看见霄羽身后的丫鬟抱了一个精美的盒子，便矜持的忍着没有说话。

“给关夫人问安！”霄羽屈了屈膝。

“使不得使不得，”萧氏忙伸手在半空中虚扶一下，完全没有那日在王府门前的泼辣模样，“虽然住在一个屋檐下，咱们也是有日子没见了，我正想让月儿去看看你呢！”

萧氏后来暗中派人盯着霄羽，原打算只要她一去王府就跟着，谁知盯了两三日，却只见她往隔壁的旧屋跑。

撤了盯梢的人，萧氏怎么也想不通，要不是关山远刚刚十三岁，还是个嘴上没毛的孩子，她都要怀疑那俩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为了补学堂的功课，中秋节也没能回来看看您，其实是我的不是。”霄羽堆上和对方一样的假笑。

“哪里有什么不是！”萧氏笑道，“自然是功课更重要些。”

霄羽不想再进行这种没什么意义的对话，何况二人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几句客套话便能联络好的。

“关夫人，其实霄羽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相求。”霄羽干脆直言。

“这么说就见外了，”萧氏看了一眼阿锦手中的盒子，猜测里面装了些什么，“公主能住在我们府上是我们的福气，有什么事关府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所以公主但说无妨。”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说了！”霄羽笑笑，“昨儿个在园子里碰到府里的一个小厮，我见他口舌伶俐办事利落，因此就留他在怀瑾苑帮着做了些事。”

“今日又觉我那边的小厮也没个得力的，实在比不上您调教的这些，所以就厚着脸皮来向您讨人了！”

原来是为了一个小厮，想来那盒子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想到这里，萧氏继续假笑：“原来是这等小事，哪里还值得公主亲自来讨！”

“要说那关诚……”萧氏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从前是跟着我家小叔的，看着不像个有出息的，公主若想要个得力的，不如我挑几个给送过去！”

“那却不必了！”霄羽忙推辞，“想来主子和下人也是有眼缘一说，我见那小厮就颇合我的眼缘，还望大夫人看我开口一场的份儿上，能够割爱赠与我。”

一个小厮么，倒算不了什么，只是她霄羽一开口她就要双手奉上，凭什么？当她这宰相夫人是什么呢？

“我也不能让夫人白白调教那小厮一场，”霄羽说着向阿锦打了个手势，阿锦忙向着萧氏将那盒子打开，“况且那小厮买来的时候也花了银子不是？”

萧氏原本对盒子里的东西不抱希望，不经意地瞄过去，登时就收不回视线了。

“夫人，”霄羽继续说道，“您看这样如何？”

萧氏盯着那套头面，稳了稳心神才笑道：“公主也太客气了，一个小厮而已，觉得顺手就直接叫过去用，哪里用得着如此！”

“夫人过谦了！”霄羽真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那可是相府的小厮，自然是值得的！”

阿锦将盒子盖上然后交到粉梅手中，粉梅接了心中却不是滋味，同样是下人，那个关诚哪里就这么值钱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萧氏笑眯眯地又看了一眼粉梅手中的盒子。

霄羽也干笑两声，却见萧氏没了其他动作。

“那个……”霄羽有些为难道，“关诚的身契……”

“哦！对！对！”萧氏才想起来似的说道。

“去把关诚的身契找出来！”萧氏向粉梅吩咐道。

“其实也不是我非要完全把这个人要过来，”霄羽又笑道，“只是有身契在手，人才会更服管些。”

要是拿不到关诚的身契，她岂不是白搭了一套头面进去！

“应该的！”萧氏点头说道，没想到这个苏滇公主还懂这些，从前小看了她，如今看起来倒是个不好哄的。

早在她第一天装疯卖傻的时候她就应该看出来的，没想到那蛮夷之地的人也不是都没脑子的。

萧氏暗暗合计了一番，想到霄羽后来倒送了不少东西给她，说起来她是不亏的，这才心里舒服些。

从和安堂出来，霄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和萧氏对一回话感觉比体能训练还累。

霄羽将关诚的身契递给阿锦：“送到关山远那边去吧！”

“王妃，”阿锦接过身契随口问道，“若是有一天我需要您来赎，您会出多少银子啊？”

霄羽失笑：“你这是看自己值多少银子吗？”

“你为一个初次见面的关家下人都能出那么多钱……”阿锦不满地咕哝道。

“那是为了关山远，你也看到了，我又不能一直在他那边守着，他到底年纪还小，须得有个人在身边的。”

二人闲聊着回到怀瑾苑，霄羽看天色阴的更沉便忙让青墨出去租马车。

刚到王府门口雨点就落了下来，霄羽打了伞快步走到大门廊下，青墨便上前叩门。

小厮将门打开一条缝，看清来人后便立即将门打的更开：“王妃快请！”

简直与昨晚判若两人。

小厮一面为霄羽引路一面说道：“王爷上朝还没有回来，您先去书房等吧！王爷回府惯爱先去书房，那边今日已烧上了炭火，屋里已经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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