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见霄羽故意一副不领情的样子，不由笑道：“都是我平素收集来的，每样都不多见，你留着玩儿吧！”
霄羽冷哼一声：“反正不管你送了什么我今日也是空手来的！”
夙夜口中咀嚼着笑望向霄羽，直到咽下方才说道：“确实没想到，世上还有你这般不讲情理之人。”
霄羽肆无忌惮地点头：“拿了你的银子再买东西送你，有什么意义呢？”
夙夜叹息着摇头，没再说话。
用过早饭，夙夜拿出他这些年调查的张崇京案的案卷给霄羽看。
霄羽看他先是将一格子的书腾空，露出那格书橱靠着墙的木板，那木板上却挂着一把锁。
夙夜拿钥匙打开那把锁，那格木板却是扇小门，小门打开却是一格暗柜。
暗柜里取出的木盒也是上了锁的，打开来便是张家的案卷。
“我不能光明正大的查这些，”夙夜说道，有些遗憾，“案子最后经了父皇的手，我若是再查，会被人说别有用心。”
儿子翻老子断的案，简直与翻天无异。
“我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查，”霄羽翻开案卷，“没道理一位苏滇公主插手这些。”
“就算你不是苏滇公主也不能大张旗鼓的查这些，”夙夜看着她微笑道，“所以我们只能暗中进行。”
霄羽只顾低头看案卷，上面记录的不过是很容易查到的，甚至坊间就有传闻的东西，价值有限，可她还是仔仔细细的一字一字读下来，希望能发现不被人注意的关键线索。
辰影和飞索进书房回话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幅景象：霄羽认真地读着什么，夙夜在一旁偶尔看看案卷，偶尔微笑着看霄羽一眼，那眼神简直让他们起鸡皮疙瘩。
“主子春心萌动了。”辰影低声说道。
飞索对他的措辞非常不满，却也只是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
“可惜有点晚，不然现在王府就有女主人了。”辰影又嘀咕道。
飞索又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我总觉得主子对你偏爱些，是喜欢你话多吗？”
辰影却抓不住重点的笑问：“真的？你觉得主子偏爱我？”
“你们两个在那里嘀咕什么？”夙夜终于发现了一反常态的两个人。
辰影忙收起脸上的傻笑，一本正经地向夙夜回答：“有两件事要向您回话。”
夙夜起身，看霄羽仍认真研读案卷，便走到辰影二人跟前：“什么事？”
在王府待了多半日，又用过了午饭，霄羽才准备回怀瑾苑。
“你回去左右也无事，不如转转我这王府。”夙夜挽留道，莫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等天气放晴再说吧。”霄羽推开门，外面雨还在下，转王府？亏他想得出来。
夙夜见霄羽迈出去，忙从青墨手中接了油纸伞撑在霄羽头顶。
霄羽抬头看了一眼却向他笑道：“你就不必送了，外面太冷了。”
夙夜仍撑着伞走在霄羽身旁：“明日打算做什么？”
“待会儿回去的时候看看关山远，若是他没什么事，明日我就回学堂了。”霄羽低着头提着裙摆，小心地躲着地上的水洼。
夙夜都差点忘了霄羽还有学堂要上，一听她这打算心中顿感失望，只是却不好流露出来：“下次学堂休假是什么时候？”
霄羽在心中盘算了一下，仍低头看着路说道：“这次是因为八月节，下次……重阳节？”
夙夜点点头：“倒也没几日了。”
“不过我倒不打算回城了，”霄羽继续说道，“突然觉得不在关府住心里还轻松些，这次再回学堂就等到学堂放年假的时候再回吧！”
夙夜皱眉，有心邀霄羽来王府住，又不知道话该如何说，况且霄羽住在关家是宫里下了圣旨的。
“你这学堂要去到什么时候……”说着便不觉带了些幽怨的语气，只是伞下的俩人竟都没发现。
霄羽终于抬起头看了夙夜一眼，笑着说道：“我这才去几天？”
“放心，”霄羽轻拍了夙夜心口两下，“我不会丢你这个引荐者的脸的！”
夙夜轻叹一口气，又将伞往霄羽上方轻移了一点：“好吧，如果需要什么东西，只管来王府拿。”
霄羽看着前方的路，笑道：“你不用担心，这方面我不会跟你客气！”
夙夜无奈地笑笑，没再说话。
“夙夜……”又走了一段，到了二门口的时候，霄羽突然轻声唤道。
“什么？”夙夜认真回道，听霄羽的语气便知她是有什么正事要说。
“我会不会给你惹麻烦？”霄羽也认真地问。
“我也不是很确定我要去接触什么人，去办什么事？如果我们走得太近，我会不会给你惹麻烦？”霄羽再度问道。
夙夜一笑，正要回答，又听霄羽接着说道：“不如我们只保持银钱上的往来，人就不要来往了。”
“你是怕给我惹麻烦，还是只是不想见我？”夙夜佯装生气道。
霄羽自是知道财神爷不能得罪，忙解释道：“自然是前者，我不管怎样都好说，你毕竟身处朝中旋涡，万一被人拿住把柄做文章就不好了！”
夙夜听她这样说却放下心来，表面上却冷笑道：“‘银钱上的往来’？对你来说怕是只有‘来’没有‘往’吧？”
霄羽知道夙夜是有心戏谑，便满不在乎地说道：“反正这其中的利害我已经跟你说了，你不怕惹麻烦就好。”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大门外，夙夜前一晚乘坐的马车已等在门口。
夙夜撑着伞一直将霄羽送到马车上：“若是明日天气不好，晚两天去学堂也没关系的。”
霄羽上了马车回过身：“上学就要有个上学的样子，明日去就已经晚了，再晚也不好向山长交代。”
“有我呢！”夙夜说的理所当然。
霄羽浅笑：“总不能把你的面子都用在这种地方！”
“你这么一说倒让我不安了！”夙夜也打趣道。
霄羽扶住车门：“快回吧！”
夙夜松开扶着马车的那只手：“路滑慢些。”
霄羽点头，再次道：“回去吧！”
夙夜迟疑着退后一步，想说送霄羽回去却没说出口，就那么看着霄羽对他嫣然一笑便关上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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