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夜出门前可用过饭不曾？”霄羽知道上朝的时间天根本没有亮，虽然夙夜表面上看起来没事人一样，可身子到底还虚着，是大意不得的。
“这个……小的便不知了，得问王爷房里的人。”小厮虽惊诧于霄羽对夙夜的称呼，可仍是假装平静的答道。
“王爷房里的人”这几个字莫名让霄羽心里不舒服，她一下就联想到夙夜坐在床边，几个貌美如花的丫鬟给他穿衣倒水。
不过为夙夜解毒那日，她在他房里守了一整晚，倒不见有什么丫鬟往前凑，不过就是辰影和飞索两个在跟前伺候着。
走到书房门口自有在书房伺候的小厮候在门口，带路的小厮又向霄羽施了一礼才转身离开。
“王妃里面请！”那小厮打起布帘向霄羽笑道。
霄羽将伞递给小厮，快步走进房去，果然觉得房中温暖如春，一下就将身上的寒气驱散了。
霄羽打量了房中一眼，仍是如从前一般的布置，正想找位子坐下，又有小厮捧了茶水进来。
霄羽摸着茶杯还烫，便将那茶水放置一旁不去管，自己踱到书架前抽书来看。
虽然原主的底子还在，可霄羽到底看不进那竖排版且没有标点还文绉绉的文字，胡乱拿了几本翻了两页便放下了。
廊下的画眉扑簌簌扇了扇翅膀又叫了两声，霄羽走到窗边正欲打开窗看一眼那鸟儿，却忽然听到了说话声。
“表姑娘有日子没来了。”听起来是一个丫鬟的声音，清脆的。
“自从王爷受伤回来，咱们府上除了御医也就王妃来过了。”另一名丫鬟答道。
“你跟王妃说过话吗？她人怎么样？”
“嘘！”被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人就在里面呢！”
好像是往鸟笼里倒食的声音。
“不要说王妃了，就是王府里普通的客人什么时候轮得到咱们上前说话？”压低的声音有些不满。
“你说……”清脆的声音也放得轻些，“王爷为什么不让咱们伺候啊？是不是……”
那个声音放得更轻，可霄羽不过只与她隔了一扇窗，因此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有什么隐疾？”
另一个声音忙低声斥道：“少在背后嚼这些，传到主子耳朵里你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霄羽听在心里暗暗思忖，夙夜竟然不让丫鬟伺候，难道说真有什么隐疾？而且就连人们都看好的关如月，他也只说仅有兄妹之情。
难道说，是个弯的？
正胡思乱想着，外面的说话声又响起来。
“从前我觉得表姑娘是个难得的美人，配咱们王爷就很好，后来王妃来了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相配！”
“是了！开始有和亲的消息时，我还很担心，毕竟苏滇人的长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还想着可惜了咱们王爷这般的相貌。”
“谁知王妃竟一点看不出是苏滇人，况又那样美貌，莫名就让人觉得她和王爷是天生的一对儿。”
霄羽默默地点点头，还好还好，在别人心里她并不是小三儿。
“你有没有觉得，王妃有时候的神情和王爷像极了？”
“我才见过王妃一次，哪里能看出这些！”
“就王爷解毒后的第二日早上，王妃不是过来看了王爷一眼吗？”
“对，就是王爷还没醒的那次，听辰影说醒了以后一天都不痛快呢！”
为什么不痛快？她可是难得抽了那么一点时间来看他一眼呢！不应该感动吗？
“就是那天早上，王妃走的时候我远远地看了一眼，那种攥着马鞭匆匆离开的样子总让我想起王爷有事出门的时候，所以我才觉得这两个人有时候还挺像的。”
她像夙夜？霄羽在窗内失笑，像得着吗？这些小丫鬟们真八卦。
“不过话说回来，关姑娘和王爷，是不如王妃和王爷像两夫妻的感觉。”
“王爷对王妃也真是宠得让人羡慕，不但……”
正说着，那个声音陡地停住，然后就听见院中有小厮跑进来道：“王爷下朝了，厨房备的饭菜快传到书房去！”
“咱们也快将这廊下的泥巴清理一下吧！”一个丫鬟的声音有些急迫，好像清不完会有责罚似的。
“好！”另一个声音应了便匆匆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离开的声音又回来：“这把铲子给你。”
然后直到二人结伴离开，廊下再没传来说话声。
霄羽觉得这窗户根听得也没什么营养，无趣地踱回桌边发现茶温正好，便呷了一口。
刚放下茶，便听门外脚步声渐近，转回身去，夙夜已经跨进门来。
“早就过来了？不是说要上朝让你多歇息一会儿？”夙夜口中虽这样说，脸上却是笑着的。
霄羽正欲答话，又听辰影在门外问道：“爷，传饭吗？”
“传！”
夙夜说完又向霄羽道：“你先坐会儿，我去将朝服换下来。”
说着又一阵风似的出去了，霄羽淡淡一笑，夙夜一身玄青色朝服的样子，倒是风度翩翩很是儒雅呢！
待到饭菜摆好，夙夜也换了便服回来，见霄羽仍是一旁坐着吃茶，便招呼道：“过来陪我用早饭。”
“我用过了。”霄羽坐着不动，也不知是不是昨日夙夜说他和关如月没有男女之情的缘故，再看到他，霄羽心中便觉亲近了几分，说话也不似先前那般斟酌了。
“那就尝一下王府的，看合不合口味。”夙夜坐在桌边拿起一双筷子举向霄羽，“如果不喜欢我就换厨子。”
霄羽见他擎着筷子不放下，只得走过去接过。
“万一因为我换了厨子，怕是你这王府以后都来不得了！”霄羽坐下笑道。
“这些事以后都你说了算的，谁敢不让你来？”夙夜往霄羽碟中夹了一样小菜说道，神情和语气都无比自然。
霄羽却是一愣，继而尴尬地笑了两声，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她和夙夜哪里有什么“以后”可谈？
“早上送过去的东西收到了？”夙夜边吃边问。
“收到了，”霄羽尝了一口小菜，倒是十分可口，“我只要银子，你送那么多别的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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