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拿到药了,司连理道了谢直接施展轻功在山庄里跳跃,到了门口,惯有小厮引路。
“小连理,你总算是来了,那家伙怎么样了?”见到司连理,阳鸣像是看见了救世主一般,似乎料定了司连理一定会来。
他低头一看,司连理手中拎了个药瓶,“他还受伤了??!”
震惊,岂止是震惊啊,这家伙一天不可一世,没想到他还有受伤的一天,怪不得要把他扔出来呢,原来是家丑不可外扬。
司连理点点头,就朝着里面走去,“你一起进来。”
虽然是表兄表妹,但单独处于一室之内毕竟不好,阳鸣跟在司连理之后。
没想到司连理竟然连门都不敲,阳鸣脸僵住了,悬在半空中的手抖了抖,这……他的脚如此沉重。
踏进去一只脚的司连理回头看了阳鸣一眼,直接进去了,满满的威胁……阳鸣整个人都颤抖了下,权衡利弊,阳鸣的脚踏进喻清谪的房间,感觉如坠冰窖一般。
颤抖着小心脏的走在司连理的身后。
“你们,出去!”果然……阳鸣压抑着强烈想要转身冲出去的冲动,紧跟着司连理,“上了药我们就走。”
汉子!阳鸣在默默给司连理点赞。
能面对如此的脾气都能心平气和的说话,不错,小姑娘有潜力。
然而……司连理内心是,要不是我的剑伤了你,你又是为了我而受伤的,我现在掉头就走。
刚刚不敲门的用意也在此,要是她敲门了,连这门都进不来了。
她就是打定主意了要给他上药才走,喻清谪坐在案桌后面看着他俩,也不说话,眼神已经充分表达出来了他现在,此刻,很不高兴。
阳鸣私底下扯了扯司连理的袖子,要不……我们先走吧?
司连理看着他,用眼神传达,不行!这伤必须得上药。
眼看着这天气越来越热,伤口要是不马上处理,晚上睡觉万一又压着了,很容易伤口化脓。
她走到喻清谪身边,无视他吃人的眼神,蹲在他身边。
下意识喻清谪就往旁边挪了,“你干什么?”司连理懒得理这个规矩多的人,一把抢过他手上的手臂,捞开袖子。
喻清谪手一颤,还是没能抽离司连理的手,“我保证,我上了药就走。”司连理抬抬眼皮,现在她两只手能勉勉强强抓住他一只手,等待会拿药的时候,一只手还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不要乱动。
等到他点头,司连理才把药瓶打开,“你这有棉花或者酒吗?”
看到伤口,司连理感觉这剑还挺好的,整整齐齐的伤口,但还是需要清理一下再上药。
“没有。”喻清谪坦言,阳鸣冒了出来,“我去拿。”
司连理点点头,“快去快回。”
没想到阳鸣办事速度还挺快的,一会功夫就拿了一小壶酒过来,喻清谪皱眉看向他,“藏酒?”
这么快的速度,定然不是从外面刚刚拿进来的,只有一个答案,阳鸣赶紧挡住自己的脸,眼不见。
司连理接过酒,直接倒在他伤口上,喻清谪眉心微蹙,从阳鸣身上转回了注意力,司连理给他倒酒消毒后上药,把随身带的手绢给他包扎在手臂的伤口处。
打个漂亮的结收尾,“药留给你了,记得换,我们走了。”司连理攥着阳鸣离开。
出了门,阳鸣瞬间感觉这天气是多么的暖和,“你胆子还挺大呀。”刚才他差点夺门而出,这司连理居然还敢攥喻清谪的手。
司连理笑笑,不说话,其实她也仗着喻清谪不敢打她,到时候舅舅舅母回来了他又得被闹腾。
房间内保持着高压的状态,等到关门的声音响起,喻清谪缓缓低头,看着手臂上的手绢,又看了眼药,默默把药放在胸口处。
晚上吃饭的时候都没有见着喻清谪,“你们少爷怎么不来吃饭?”司连理扯开凳子坐下,随口一提。
早已坐着等他们的阳鸣向她身后看了眼,确定没有喻清谪,“奇怪了,喻清谪不是平时都很准时吗,”再看两眼,还是没在,“莫不是被你气着了吧?”
司连理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饭,“气着了就气着了呗,饿着了是他的,又不是我的。”一个大男人一顿不吃还能饿死了?
小丫鬟也不知道为什么喻清谪不来吃饭,就站在一旁乖乖呆着。
阳鸣自知在他俩面前,自己一个好都捞不着,便不再开口,填饱肚子最重要,“对了,你会写字吗?”
不知道她又要打什么鬼主意,阳鸣谨慎的看着司连理,“干什么?”
司连理笑了笑,“没事,吃完饭我们慢慢说。”
一顿饭阳鸣吃的心神不宁的,总觉得司连理一开口没什么好事情。
果然……看着面前摆的几张宣纸和毛笔,司连理也没闲着,在一旁给他磨墨,“这……”
看着面前的纸,阳鸣愣是不敢抬手,司连理拿起毛笔蘸墨,“写家书啊,我来说,你来写,要求不高,能一眼看懂就行。”
原来如此,阳鸣恍然大悟,算是理解了,要求确实不高,接过毛笔,“你说吧,我写。”要求不高还让他写,这小姑娘是不识字的吗?
不至于吧,喻家怎么也是个大家,他们家还能有文盲?
想是这么想,但也不敢说出来,一个女孩子,不会写字,是丢脸了些。
写完一张信之后,司连理接过信,吹干墨水,“写的不错嘛,麻烦了。”阳鸣摆摆手,“就凭我俩这交情,有什么麻不麻烦的。”
说着,扶着膝盖就要站起来。
司连理赶紧把信放着,按住阳鸣的肩膀,“别忙,还有两封。”
阳鸣一愣,“怎么还有两份,你该不是让我写什么歪门邪道的东西吧?”该不会这些信看起来平淡无常,犹如家书。
其实按照规矩,却藏着惊天秘密,越想越歪,司连理拉回阳鸣的魂,“你想什么呢,我要给我爹娘,我弟弟,我师父写一封,家书家书,懂吗?”
又磨墨,又递笔,写信写到手麻,阳鸣总算是知道了女孩子和周围人为什么关系这么好了,这么多话来联系感情,能不好才怪。
“忘了,再给沙茗写一封。”司连理突然想起自己走的事还没给沙茗说,虽说她出来的机会不多,但自己这么久没去找她,还以为自己出什么事了。
写的手麻,还以为自己终于能解脱了,司连理又递来一张纸,阳鸣看着司连理,满目的控诉,“那……休息一下再写?”
阳鸣没好气的夺过毛笔,“算了,写完再说。”
想着自己还要再写一封信,还不如现在写完了待会放开了玩,司连理一口气说了几段话,阳鸣奋笔疾书。
司连理看着他一脸凶狠的在信纸上写写画画,悄悄的钻出门,“你们帮我多端点糕点,干果什么的过来。”
再溜进去,瞄了眼阳鸣的进度,刚刚念的东西还有一句话,司连理等着他写的差不多了,把最后一句话匆匆念完。
落款,司连理。
放下信纸,阳鸣把信交给司连理,“这下算是完了吧?”还带了点小骄傲,司连理把信折叠好放在信纸中,“当然当然。”
这下司连枝那臭小子不会嫌弃她的信了吧,虽然是代笔。
“别忙着走,在院子里面待会聊聊天。”司连理自己呆着也无聊,就留下来也有趣,既然司连理留了,阳鸣也就不急着走。
看着她把几只信鸽送飞,阳鸣四仰八叉的坐在软垫上,“去哪?”
司连理带着他来到院子的小亭这边,丫鬟也按着她的要求摆好了东西,“这么多东西,还挺有准备。”
看着桌子上摆的,阳鸣扔了个桂花糕在嘴中吊着,“说吧,想要知道些什么?”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
作为一个半江湖人士,阳鸣还是懂点规矩的。
吃的也是不亦乐乎,反正他知道的那点东西都是不怎么机密的,说出来又何妨?
司连理随他一同用膳,“就朋友之间的聊聊天,不必紧张。”
“你还会传音之术?”那天的传音司连理还历历在目,很厉害,她当时看了眼喻清谪的神情,显然连喻清谪都没有察觉到。
阳鸣吃东西的动作一愣,“会,”继续吃,司连理继续道,“你不仅会读心术,还会传音,但你表现出来的却很平常,应该只是表面的吧?”
这些东西是会有天生的吗?她不是很信,且向来就不是个会藏在心里的人,就问了出来呗,免得自己想的头疼。
“表面不表面有什么关系吗?”阳鸣没再吃了,拍掉手上的糕点渣,“有些事情千万不要去纠结它的对错,我有句忠告,你听不进去就算了,听进去也不用感谢我,不要怕付出代价的事,因为这份惧怕,会有更大的代价。”
他走了,留给司连理一个萧瑟的背影。
嘻嘻哈哈的阳鸣,竟也有如此严肃的时候,司连理看着他的背影出神,为什么他要给自己这种忠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