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笔的姿势不对,你要这样拿,这根手指抵着,对……不是,这个手指放错位置了……”啊啊啊司连理成功的把老师逼疯了,被司连枝拎着领子直接给丢出去了,司连理捧着自己的狼毫,有些委屈的瘪着嘴,“我很笨吗?不对啊,我一套武功可是两个月就练成的。”怎么会呢,司连理不信,捧着笔在司连枝的小院四处逛着,等他消火了自己再进去。
三顾草庐的刘备当年应该就是这心情吧。
在四周走走,走的累了,司连理就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晃悠着双腿,晃着晃着就困了,倒在椅子上就睡了,这一睡就是一两个时辰,司连理醒了,揉揉眼睛,腰酸背痛的让她有些不习惯,起身左右摇晃,左上角似乎飞过去了个身影??司连理向上望,什么人啊敢在司府这么肆无忌惮的飘。
从地上捡起毛笔,向上一纵,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保持在个他看不到自己又能跟着的状态,这人还是进了司连枝的院子,该不会是战场上的敌人追来了吧,司连理有些紧张,想到近来司连枝和爹鬼鬼祟祟的样子,又觉得这是他们办的事情,暂时司连理就躲在暗处不敢出声。
这人进了司连枝带着她练字的房间,还是司连枝亲自把他迎进去的,应该就是过来谈事情的,谈件事情还这么鬼鬼祟祟,小心翼翼的,司连理到了屋顶上,揭开一片瓦,看着他俩,他们来到了案桌旁,用墨水写着什么,怪不得司连枝这么小气,不让自己浪费这个墨水,原来是有用的,哼!
这人穿着一身黑衣,哟,还挺有标志性的一面具,莫吾?她就说他们之间有什么问题吧,她一跟莫吾一说话,爹和司连枝就格外的紧张,似乎生怕她发现他们之间的秘密,司连理趴在屋顶上听他们说的话,但他们特别谨慎,没怎么说话,就听见笔写在纸上沙沙的声音,应该就是直接写在纸上交流了。
听了半天就听见两人打哑语,司连理索性懒得听,反正两人都没说什么有用的事情,等过一会……司连理想着时间差不多了,直接从屋顶上加了点内力俯冲下去,两人赶紧先挡住从天而降的瓦片,司连理盯住了桌子上的一叠写满了的纸,伸手去抓,旁边两人反应也快,同时抓向纸张,司连理在一阵混乱之中,从地上抢走一张,司连枝和莫吾对视一眼,完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司连理瞟了一眼,上面的字眼一个一个都指向了一件事,“一年前,火灾,为父报仇,查案件,大理寺……莫吾?或者说,越泽?”越泽是越伯父的独子,她就说嘛,就越泽这么机敏的一个人,怎么会就死在了一场突发的火灾中,“当年那场火灾……是一场阴谋?”她一直以为只是个失火的事件,后来皇帝让大理寺查案,这件事在越家一家埋葬之后就不了了之了。
大理寺没查出来的案子,她一直都以为是意外,原来是另有隐情的,他如今以面具示人,不是为了掩盖脸上的伤,而是……不让人知道他,就是越泽,他回来了,他想要为父报仇,“你们找到仇家了吗?是谁做的。”司连理拿着信纸的手在袖子底下打颤,却表现的比司连枝想象中的平静,她没有因为他们瞒着她而大发脾气,司连枝看了眼越泽,“没有,还在查,背后的人藏得很深。”
就连爷爷都发动了以前的势力都没有查出来是谁做的事,怕幕后之人察觉,爷爷匆匆收手,带着越青云以生命救出来的越泽远走战场,一是为了躲过幕后人的视线,而是京城里面水太深,要想自己出头进入朝廷,可谓是难比登天,这次的高车国进犯,正好是老天给了越泽一个机会,在京城时他不喜念书,却喜欢研究这些兵书,在战场上正好施展他的本事。
司凯云也带着司连枝前往战场掩人耳目,实际上是把司连枝和越泽两人双双送入战场,正好让他们互相保护对方,不至于在战死沙场,越泽的本事也着实让司凯云惊艳,亲自教他武功,司连理的师父也在那时被司凯云强制带到战场上一起教越泽习武,虽然一年时间很短,但越泽的进步,是司连理的师父见过最有天赋的徒弟了。
“这么说,你是我师弟了?”年纪比她大,辈分却是她师弟,司连理很开心,越泽隐藏在面具下的脸一僵,算是知道为什么不让司连理搅进这件事了,她能不能办成事不好说,但容易把自己人给气死。“春考在几个月进行是吧?”司连枝不知道为什么司连理会想起这件事,他点点头,“莫吾又不参加春考,你提这个干嘛。”
是就对了,“你们不是缺少帮手吗?交给我了,这些人保证又有能力,又好被控制。”司连枝和莫吾同时看向司连理,眼神中充满了不相信,司连理受打击了,嘴角扬起莫名的笑容,一脸危险的看着他们,手撑着后面的地砖,“走着瞧?”
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事了,司连理也没有缠着司连枝教自己练字了,这需要花费很多时间,江淮是出了名的状元之地,里面走出来的官员很多,司连理的店面也恰巧在这个地方,她立刻修书一封寄去江淮,郑伯收到后很是纳闷,也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当初司连理原因高价钱收这些穷书生的画了,原来是要笼络些人才。
他也观察过这些人了,把可用之人的名单交给司连理了,收到信的司连理数了数,整整二十个人,司连理皱眉,仰天思考,手臂搭在一个膝盖上,拎着毛笔,墨水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地板上,这么多人会不会太多了,司连理又修书一封,让郑伯再次从这二十个人选十个出来,反正今年朝廷要的人不可能都出自江淮,这些还是要思考清楚的。
郑伯的办事效率很快,从二十人勾出来其中能力最好的其中十人,司连理把人名誊抄了一边,再让郑伯去在这些人家中宣传宣传莫吾这人,表示若是他们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司家和莫吾,最后拿着名单一脸高兴的去了司连枝的院子,这个时候,他们应该在院子里面商量事情了吧,司连理进去都不用通报的,“在吗?”
司连枝打开房门把司连理拉了进去,“你来干什么?”有些嫌弃的语气,听得司连理心中一阵一阵的不爽,一脚踹在他小腿上,疼的司连枝抱着腿在房间内乱跳,“你长本事了?我还没追究你这几天骗我的事情,你还跟我喘上了?”没理会司连枝哀怨的眼神,司连理把手中的名单交给了越泽,“这些人你大可以用,身世清白,出自江淮,那边有我的店铺,至于你能不能让他们相信你,就看你的本事了。”
现在越泽用人格外的谨慎,毕竟当年能在春祭时在寺庙中放火的人,背后的人权势滔天。如今司连理交给他的人,都与当年的事情无关,越泽接过信,用司连理特别喜欢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看的司连理都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人你怎么知道好用?”司连枝传过来挡在两人之间,质疑司连理的人,“司大公子大可以放心,至少比你肚子里的墨水多,我走了,你们慢慢聊吧。”
司连理转身离开,还附带带上了门,司连枝转身看向越泽手中的信,“她还对你挺伤心。”也没见她对自己这个弟弟这么鞠躬尽瘁过,越泽把信仔细叠好,放在衣襟中,“多谢令姐了,我们继续讨论朝廷中的局势吧。”当初越青云作为一朝宰相,说是权倾朝野也不为过,一朝身死,好一似食尽鸟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在见识到了越家的惨状后,当初的老臣为了自保,要么请求告老还乡,要么在朝廷中夹着尾巴做人,没人愿去当那出头鸟,所以如今的朝廷算是一片祥和,基本上都是新皇说了算,所以越泽对新皇的怀疑,从未消失过,当年就算是新皇着实器重越青云,什么都愿意交给他,但伴君如伴虎,一将功成万骨枯。
如今越泽想要建立自己的关系网,一是得找自己完全能信得过的人,二是找朝廷之中没有什么背景的寒门之子。
寒门之子被皇帝笼络的差不多了,尽心为皇帝效力,越泽能找到的人不多,司连理找出来的这十人,算是帮了大忙了,不过真正要做事的话,至少得在明年的春考之后,这段时间只能算是准备准备了,司连理也没有闲着,这店铺仅仅是开在江淮的话,对于她的初心是相违背的,所以她开始渐渐扩大店铺。
在江淮一连开了四五家分店后,休养调整,扩招人员,加上培训,画的时间比以前要多,因为培训的人不再是山庄的经验丰富的老人,司连理想着这样也不是办法,就让郑伯和当地的掌柜在当地物色有能力有经验的老师傅,带着一众新人培训,等技术练好了才能正式的制伞,给伞店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