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表哥,喻清谪。”司连理介绍喻清谪的身份就简单了些,毕竟他俩的身份也注定了两人应该是不能够深交的人,有了司连理的介绍,两人也不像寻常一般,行个礼什么的,喻清谪对着越泽点点头,越泽……没有丝毫的反应。
对于他这种没有礼貌的行为,司连理懒得过多的纠正了,这人从那场火灾后,身上的烟火气就少了,更多的是对人的戒备,就算是对着她爹都带着几分戒备,司连理也不指望他能对喻清谪这种刚刚认识的人表示什么好感,“你一大过年的不在你府中准备些年货和过年事宜,在大街上瞎溜达什么呢?”这几天她娘可是忙疯了。
越泽现在又没个夫人操持家务,这些不都得自己做吗?越泽给了她个无奈的眼神,“我府中就我一人和几个战场上的士兵,有什么好准备的。”他身边用的人都是他信任的人,所以也不多,这府中凄冷了点也正常,司连理一想,似乎好像也对,“那你继续逛吧,新年快乐。我们走吧。”他们几人站的地方还是个通风口,站了会还有点冷,司连理就匆匆告辞了。
过年的京城中也没有什么好逛的,街上的小摊小贩都回去过年了,街上行走的几个人也是出来置办些年货的,司连理逛着逛着嫌无聊就朝着司府走去,走到门口碰见司向南带着喻贺夫妇出府,“爹,你们去哪呀?”司连理见司向南就连斗篷都穿上了,身后还跟着舅舅,舅母他们,这是什么大仗势,马车里探出个脑袋,“连理,连枝,你们回来了正好,去收拾收拾,我们去庙子里面拜拜。”
司连理和司连枝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悔恨,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现在回来,要是晚一脚,那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舅舅和舅母被司向南带到了马车中,他又下马车,推着司连枝,“你们赶紧去,把斗篷穿上,待会下雪了,清谪呢,带斗篷了吗?”司向南看着他身上穿的衣服,像是七八月份的衣衫,年轻人就是好,不怕冷。
“带了。”喻清谪点点头,然后被司向南赶去和司连理、司连枝一起回府中把斗篷穿上。
司连理姐弟嫌马车闷,就各自把自己的爱骑从马厩中牵了出来,司连理还被喻姝强制性的要求带上了斗笠,雪白的斗笠盖住了整张脸,司连枝上了马后还嘲笑司连理,“你带着斗笠还方便吗?”司连理隔着斗笠瞪了司连枝一眼,“再说一句?”然后翻身下马,随着她动作太大,斗笠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司连理看着地上的斗笠,再看看司连枝,“捡?”
不巧,两人都在马上,看着地上可怜兮兮的呆着的斗笠,没人想下马去捡,都太懒了,“你自己弄掉的。”司连枝倒是显得很无赖,反正他又不用这个斗笠,抓着马缰,愣是没有下去捡斗笠,司连理瞪着司连枝,妄图散发几丝威压,“我可是你姐姐,快去,尊长懂不懂?”她也抓着马缰,司连枝看了眼地上的斗笠,转而把眼神看向远方,“我可是你弟弟呢,爱幼懂不懂,还有作为姐姐,你需要展现出你的榜样作用。”
论起嘴尖这一块,两人不愧是一个肚子里面出来的,都不相上下,两人坚持不下,只顾着磨嘴皮子,过了半晌,这斗笠都被风吹得翻了个个,都没有人去捡,喻清谪边系着斗篷,边从府中走了出来,见两人都呆在马上,地上还躺着一个斗笠,“怎么了?”刚来他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斗笠看样子应该是司连理的,他俯身捡了起来,银色的斗篷拂过地面,“没事,谢谢。”
司连理接过他手中的斗笠,戴在了头上,两手离开马缰,马儿上前走动一步,司连理摇晃着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还没来得及上马的喻清谪见了立马就丢开了已经拉住的马缰,揽住司连理的腰,“戴好了吗?”指她头上的斗笠,其实……就算是喻清谪不来扶她,她也不会从马上摔下去的,人家的一片好意,自己怎么能干脆拒绝,司连理以极快的速度把斗笠戴上,“没事,我戴好了,你赶紧上马,我们好启程了,舅舅他们都等了很久了。”
此刻等了很久的舅舅从帘子的缝隙偷偷的观察着司连理和喻清谪,嘴笑的合不拢,这小子有几分他当年的风范,晓月明内心想看,却端着不动,“傻笑什么呢,怎么了?”实在是忍不住晓月明还是问了喻贺,喻贺放下帘子,马车已经要准备启程了,“两人好像比以前亲近了不少,果然允许连理开店还是很有必要的。”至少让喻清谪这个木头开始发芽了。
晓月明听了,心情自然也好,嘴角上扬,“那就好。”清谪的性格太闷,以后要是有连理陪着,也不会太无聊,希望他们以后的孩子能有连理这种开朗的性格。表面上不动声色的晓月明,其实想的比喻贺还要远……在最后的马车的喻姝脸红红的,司向南像是偷了腥的猫,也不知道刚才两人到底干了什么,只要司向南稍微靠近点,都会惹来喻姝的娇嗔,“你不许过来了。”
司向南举双手投降,在马车上,他也不敢干什么啊,只能说妻子的胆子太小……司向南无奈,脸上的笑容却比谁都灿烂,怪不得刚才等了这么久都没有去催三个小孩子,原来是自己有事情做呀……
对于寺庙的路,司连理和司连枝还是比较熟的,只能由两人带路,喻清谪稍微跟在他们后面一点,司连枝晃悠晃悠,躲过松针,“表哥啊,你们在京城待多久呀?”司连枝觉得喻清谪的性格确实太闷,司连理为了避嫌也是一句话都不说,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在马背上睡着,司连枝只有自己找话题,喻清谪对他,自然没有对司连理热情,简直比惜字如金还要恐怖,“不知。”
这些事情,一向不是由他决定的,所以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能在京城待多久……当然,要是有人劝他留下来的话,这件事也许他能做主……他的眼神在不知不觉中落在司连理的身上,对于这个话题,司连理还是比较关注的,虽然一言不发,却是竖直了耳朵,听喻清谪上庙竟然也不知道,有些泄气,看来自己的日子还没有到头,司连枝瞥了眼司连理,“表哥没有听舅舅他们谈起过吗?我还是希望你们能在司府久住一些日子的。”
他当然希望他们能久住,这样也能转移喻姝他们在他婚事上的注意力,司连理瞪了眼司连枝,也不敢在明面上反驳,毕竟喻清谪还在这,喻清谪注意到她的眼神,内心有些失落,她不想自己在司府久住吗?司连枝看了眼喻清谪,皱眉故意问,“难道姐姐不是这么希望的吗?”喻清谪的心又被这句话提起。
表面上喻清谪似乎对这件事持无所谓的态度,内心极度紧张,抓着马缰的手指指节微微泛着点白色,司连理微笑,在微笑,看着司连枝,很好看的笑容,司连枝回以不相上下的笑容,这个时间还能打他怎么的,司连枝倒是肆无忌惮的,“当然,表哥,你和舅舅他们在京城多带些日子吧,我在山庄住这么久,也多亏你和舅舅,舅母的照顾。”
司连理内心要被司连枝气疯了,她当然不想喻清谪在司府久呆了,免得给娘他们什么错觉,到时候娘要是一个高兴就把这个亲事定下来了,她怎么好意思悔婚,喻清谪高兴了,连追风都能感受到,鼻子一个劲的出气,还烦扰的甩了甩尾巴,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又不会照顾人,还只知道欺负马。
上寺庙的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反正应该是临时决定的,这个时候到了寺庙上,僧侣还在享用自己的午膳,司连理他们一队这时候去,就打扰了人家享用午膳,喻姝最后下马,上前一脸愧疚的表达自己的歉意,司连理和司连枝跟在喻姝的身后,喻清谪在后面,只能看见他们三人又是弯腰又是嘴里说着什么。
僧侣本来一脸的不高兴,后来脸色有所缓和,带着他们去见了方丈,是个很慈祥的老头,这老头司连理就熟悉了,基本每年都能看着他,冲着他的高龄,司连理见了还是老老实实的行礼,方丈笑眯眯的,慈祥的像是殿堂中的佛像,看着司连理的眼光中竟然多了几分以前她从未见过的尊敬……司连理内心有点方。
她悄悄往司连枝身后移了一寸,方丈才收敛了自己的目光,看向喻姝,“施主一心向佛,会得到菩萨的保佑的。”行礼,喻姝面上一喜,回礼,“借方丈吉言了。”在方丈的带领下,他们到了主殿,喻姝带头跪了下来,司连理和司连枝姐弟随后,然后在司连理的眼神下,喻清谪竟然都跪了下来,满脸的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