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时,就出现司连理,喻清谪,就郑伯,再加上两小厮,没见过阳鸣如此的人,一众十来岁的小姑娘红了脸,司连理推了把阳鸣,“正经点,要不然把你丢出去。”她店里的人也敢诱拐?阳鸣收敛了点,媚眼却在暗地里抛个不停。
隔壁的大夫背着药箱子走了,司连理指了指外面,阳鸣正经起来,跟着司连理出了青琅,回到鞋店,“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喻清谪这腿隔着布料也看不出什么,看他这脸色也不像是个轻伤,阳鸣找了个椅子坐下,“当然是等他伤好点再说咯。”
“所以?这几天养伤他就住你阳家?”司连理抱着手斜靠在柜台上,要说这件事和阳鸣丝毫关系都没有,她打死都不行,这人怎么会这么巧的出现在这片地区?她来这么久也只见过他一次,按理说他家离这还比较远,散步能走到这?
喻清谪的眼睫翕动了几下,缓缓开眼,阳鸣看了眼喻清谪,“我没什么意见,阳家比这些地方安全许多。”在阳家,几乎人人都会点奇术,一般人想要闯进来,还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留有全尸,都不说能不能走出去这种废话了。
“那今天我回去怎么跟舅舅他们说?”也不知道他们办的事舅舅知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今晚上喻清谪回不来,可能后面的一段时间都回不来,一问人去哪了,去阳家了,去阳家干嘛?请教奇术?她自己都不信,喻清谪向来是个不喜欢夜不归宿的人,喻贺他们更是清楚这一点。
更何况,她这撒谎的艺术,实在不高,很容易露馅的啊。
喻清谪看着司连理,“我今晚要回去。”阳鸣和司连理同时看向喻清谪,“今晚得回山庄。”喻清谪重申,他的声音是能听见的虚弱,这次换司连理皱眉,“我能把你弄回去吗?你腿上的伤很严重,要是掉下去了,别说腿,人都没了,你想清楚。”
阳鸣点点头,就山庄那个路,正常人走着心都慌,更何况一个腿上有伤的。“娘已经察觉到我在干什么了,今晚上不回去,娘……”懂了,舅母会知道他在干的事,也不用司连理花什么心思去填坑了,这个坑立马被舅母给填平了。
司连理手放下,轻轻搭在身后的柜台,“阳鸣,今晚你跟我们一起回去。”找帮手了,阳鸣坐在椅子上,一听司连理似乎是有求于他,立马就换了个贱贱的表情,一脸为难,“这嘛,我是没有家的人吗?我不回家吗?你真是强人所难,哎,现在的小姑娘……”
摇头晃脑的说了一通还不带歇嘴的,眼睛稍微飘了一眼司连理,发现她一直静静的看着自己,漂亮的小脸蛋上挂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阳鸣消音了,过了会,还是这个表情,阳鸣低下头,“好了好了,我去,我去……”阳鸣欲哭无泪,一家的强盗,自己是不是误入强盗窝了?
算是说定了,几人在江淮吃了顿午饭,司连理出去了一会,回来手上拿了点胭脂来,阳鸣看了眼喻清谪的脸色,瞬间明白了,等着看好戏就成,笑眯眯的看着司连理在喻清谪面前站定,喻清谪心头涌现一阵不好的预感,司连理打开胭脂盒,强装镇定,努力的按下去自己想扬起笑容。
腿是受伤了,脑子还没事,喻清谪往后仰,企图躲过这一劫,司连理也没有逼他,拿着胭脂盒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用整个人表现出来的抗拒,“阳鸣,那镜子。”阳鸣对于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髓彻底贯彻,狗腿的跑去把镜子拿给喻清谪。
作为一个风清气正的好男儿,喻清谪几乎与镜子这种闺房*物是绝缘的,当阳鸣把镜子放在他面前的时候,喻清谪撇开脸不去看,阳鸣就围着他转,直到他看见自己的脸色,喻清谪本人一愣,司连理挥挥手,让阳鸣把镜子拿开,她蹲在他面前,“你知道你现在的脸色有多差吗?你还必须得回去吧,还想装个正常人吧,到时候舅母一见你,你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这是正正经经的,不是司连理皮,最后,喻清谪板着一张脸,司连理上下其手,她也从来没有涂过胭脂,现在只知道往脸颊上涂,阳鸣躲在喻清谪的身后,无声的笑着,还得捂住声音,后面笑的脱力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手帮忙。
谁知喻清谪根本就不领情,一把抓住阳鸣的手,“你要干什么?”阳鸣无奈,“帮你啊。”司连理自觉的看清了自己,把胭脂放在他手中,喻清谪一脸嫌弃的由着阳鸣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你不会自己涂过胭脂吧。”见他竟然涂得这么顺溜,司连理啧啧称赞,也不忘损他一把。
这一个男子,比自己还会涂胭脂,该是自己惭愧呢,还是说阳鸣知道的太多?阳鸣用手背把他脸颊上司连理涂过的地方抹匀,擦掉,“没有,我妹妹经常在我面前涂,我看多了也就会了,你一看平常就不用这些吧。”她的手法渣到让阳鸣怀疑自己,直到看见了司连理的成果后,感觉自己是正确的。
“好了,胭脂放哪?”司连理接过胭脂随手放在了柜台上,“等等我,我去交代些事情。”后面一些日子应该是来不了了,到时候就怕舅舅非要让喻清谪和自己一起来江淮。
她整理了几件必要的事情,比如说准备在哪个江淮的南部再开一家店,让郑伯去物色物色,到时候,这些姑娘也可以再多带一些人学习制伞,现在凭着青琅的名声,能吸引许多人来,也用不着司连理再一个一个的去找人了。
过段时间再在山上找个会制伞的男师傅来带这些男子制伞,男子制伞,女子画伞面,顺便检查伞骨,司连理想着这法子可行。
毕竟也只有几天的事情,再过几天,她还得瞒着舅舅他们私自下山,到时候再安排些事情就可以有一段时间不必出门了。
他们启程,把喻清谪放在追风上,司连理摸摸追风,“你走慢点,要是你主子的腿废了,你也就没用了,知道吗?”追风马眼微眯,鼻子里重重的呼出一团气,很不爽的样子,司连理嘴角抽了抽,这脾气跟这主子,没毛病,都是被惯出来的。
“启程吧。”她翻身上马,拍拍自己的马,乖顺的跟兔子似的,还是这样的马讨喜,司连理满意了,在前面缓缓的走着,喻清谪脚不能懂,也亏得追风通灵性,不需要喻清谪催赶,自己就慢慢走到司连理的身边,已经养成了习惯。
三人坐在马上慢悠悠的走,路过的人看着三人这队伍有些茫然,骑马不就是为了让速度更快了,就这速度,走过的行人一串接一串的,都换了几波人从身边走过,阳鸣有些坐不住了,“我们不能……快那么一点吗?”他伸出小手指对着司连理比划,司连理看了眼喻清谪,默默无言。
走了会,“慢点就慢点呗,就当做欣赏风景了。”司连理看向远方的山庄,应该不远了吧。三人把一个时辰就能到的路,硬生生走成了三四个时辰,到了山脚,谢天谢地,终于不再忍受这些异样的眼光了,阳鸣激动的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朝着山庄狂奔,“等一下。”
呲——刹车,转身,看着喻清谪,“……背你?”上山,司连理挑眉,抱手,看着阳鸣,“不然呢?”阳鸣认命,把喻清谪背在背上,司连理在后面牵马,一个人牵两匹马已经是司连理的极限了,看着最通灵性的那个……“你自己跟着我来,要不然就变流浪马。”
牵着两匹马走在前面,后面受到不平等遭遇的追风边走边踢蹄子,鼻子还呼呼的吹着气,看着司连理的目光充满了愤怒,它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还流浪马?知道它是什么品种吗,要是它流浪了,这些人都是抢着要。
到了山顶上,阳鸣把喻清谪放在马背上,算是正常的到了喻府,司连理走在最前面,“老爷人呢?”小厮回,“老爷在自己院子呢,”阳鸣把喻清谪在府外就扶了下来,他强撑着一个人走了进来,要不是脸上的胭脂遮挡住,那下面的脸色比刚才还要难看。
小厮把马牵走,司连理带着他们一路回了喻清谪的院子,好在一路上都没有遇见喻贺他们,到了院子,司连理算是松了口气,平时喻贺都嫌喻清谪的院子走起来麻烦,从来没去过,现在进了这院子,这件事算是瞒了下来。
自从在江淮开了店,他们晚饭就经常碰不到一起吃,所以司连理就去了膳房,让人打包了点菜在竹屉中,带着去了喻清谪的院子,“开饭了开饭了。”阳鸣闭着嘴不敢说什么,很紧张的看着喻清谪,现在他腿瘸了,也打不过司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