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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冕之王见闻录 第五章,卡洛琳·阿卡尼亚,天启之饥荒

公历13***,4.20

云上之城,霍兹海姆庄园

霍兹海姆庄园,又称云上之城,也是整个大陆最为神秘的地方,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城市的所在,关于它的描述一般常见于传记和史诗中,它由一个无比巨大且强力的奥术宝石作为核心,支撑着整个岛屿的飘浮和连接,这样保证了整座城市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发生崩溃。

由于庄园是几乎不雇佣地上的人来做仆人,岛屿的装潢可以说是极尽奢华,在每天都由人偶尽心(尽管他们没有心)打理的草坪上种植这冬青之类园艺植物,然后再种上不同种类的花卉,来确保每个季节都由鲜花盛开,在花园中心的甬道,由瓷砖铺成道路两边共有十个雕像,分别是上古之战里英雄们,而在道路的尽头,是一个人工喷泉,在喷泉的顶端则是雕有三个人像,分别是无冕之王——霍兹海姆·艾瑞克和她的妻子卡莲,还有地狱之女——卡洛琳·阿卡尼亚。

在喷泉的后面就是真正的云上之城,这座富丽堂皇的建筑几乎可以说的上是一件艺术品,奈何人类的语言太过匮乏,无法正确来讲出这座城堡有多么震慑人心,即使纵观整个大陆,也没有见过比这还要宏伟又不失美丽的城堡,就算是擅长建造房子的矮人,也没有这样的工艺,那些躲在树洞里精灵见了,估计也只能跪服于创造这座城堡的创造者(也就是才华横溢霍兹海姆·艾瑞克),而这只是刚刚开始,顺着这座城堡的千年不腐的红木雕花扶手,你会发现很多失落数个世纪名画被挂在墙壁上,城堡里每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都铺着不知是什么奇珍异兽的毛发所编织地毯,华丽的水晶吊灯,龙蜥皮所制作的沙发,在这座城堡里,你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个世界上没有金钱所不能办到的事,然而这仅仅只是用来招待宾客宴会厅罢了顺着雕花楼梯往上,那就是霍兹海姆家族的私人空间了,在那古堡的最深处的某个房间里,传闻里那些失落神器以及古老的卷轴都藏在那里,当然,包括那块支撑着整座岛屿运作奥术宝石。

然而现在,霍兹海姆庄园现在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危机中——有人入侵了这座城堡,而且是堂而皇之,大张旗鼓,唯恐这座城堡的主人不知道外面来了客人(尽管是不速之客)。要知道,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庄园被入侵,毕竟当时建立这座城堡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有人能飞到几千米的高空上这种情况,当然,也有另一种情况,就是当时城堡在建立的时候,霍兹海姆·艾瑞克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了,这个高度也许就是为了方便这位入侵者的到来而特设也说不定,不过我们的主人公雷诺反正是没想到,而且他现在慌得一批。

只见那围绕在城堡周围的黑雾翻滚着,似乎在寻找着扎根的地方,最后在甬道的正前方,黑色的迷雾汇聚成型,一个人影骑着马走了出来。

从那翻滚着的黑雾里走来的,是一个骑着梦魇一般黑色马匹的人,在铠甲的胸甲上刻画着一个天平的图案,除此之外这个家伙便没有任何武器。

但是有一点值得注意,那就是此人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金色的罗盘。

不知为何,雷诺感觉到一股微妙的熟悉感。

那人从所骑的梦魇下来,向着雷诺三人逼近,但是,

“奥术结界!”

随着雷诺的吟唱,在那个黑色骑士周围立刻出现了半透明屏障,将身份不明黑色骑士困住。

那黑色骑士看了看周围的屏障,说道:“看来这个世界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欢迎像我这样的外来者啊。”

意外的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你什么意……”

雷诺的话还没说完,但是就察觉到了魔力的涌动,自己身边的海拉将黑色的魔法能量汇聚在手心,然后化作纯黑的魔法奔流向着那名骑士射去,自己根本来不及反应。

但是那名骑士却以惊人的反应能力躲开了,而且还是在狭小结界中,那几乎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

但是海拉的攻击并没有结束,狂暴的黑魔法化作纯粹的暗黑法球向着来历不明的骑士高速袭去,就好像是黑色的闪电一般,就算是那名骑士再怎么灵活,只要被困在雷诺的奥术结界里,就无处可躲。

那名骑士见无处可躲,于是便抬起自己的右手,在空中画了个圈,紧接着,雷诺的结界开始发生扭曲,然后连着周围的地面,以及向她袭来的黑色法球都发生了扭曲,最终,结界破碎,暗黑法球也全部打偏射向天空的深处。

接着那名骑士有了动作,她将右脚抬起,然后猛的一跺,直接踩裂了脚下的地砖,然后自己脚下的影子开始向周围扩散,就好像墨水浸染白纸一般,转眼间,雷诺三人就脚下的地面就被那黑影覆盖,雷诺感受全身被一股异常的怠惰感和疲劳感侵袭,接着自己身边的海拉和海德尔就想脱了线的人偶一般倒下了,雷诺踩了个踉跄,晃了晃脑袋,勉强保持着清醒。

“什么?海拉?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雷诺摇晃着海拉的肩膀,但是海拉失去了意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那名骑士朝着雷诺走了过来,但是雷诺并没有给她靠近的机会,他驱动右手的手镯,

【代理吟唱已就绪!奥术铠甲启动!】

接着他抬起自己右手,奥术魔法的光芒开始汇聚,

【奥术冲击!】

白光闪烁,骑士躲闪不及,被冲击波击中,先是撞碎了前后两个古代英雄的雕像,最后撞在一棵大概有几百年柳树上才停了下来,整棵树被撞断,身体也是几乎嵌在了那棵树里。

雷诺凭借着自身的几乎无限的魔能将自己脱离重力的束缚,然后以少见的,认真的表情看着正缓缓站起的对手

“稍微认真一下。”雷诺嘴里咕哝着。

然后,他右手手镯上的宝石发出光芒,在虚空中幻化出几十把一模一样装饰华美的弓弩,朝向那名骑士,弓弩由禁魔石和钛金打造,以奥术能量作为利箭,

【史诗魔法·(伪)逐风者之弩,完成,全弹发射!】

奥术能量化作禁魔石箭矢,再经由虚假的上古神器的加持,青蓝色的弹幕如同狂风骤雨般向不明的骑士袭去。

那是无法躲避,也无法用魔法防御的、虚假的、但是却无比强力的攻击,若是用魔法防御,必然会被禁魔石所造的箭头穿透,被射程马蜂窝,若是想躲避,在这么大范围的箭雨中,是不可能的,除非对方是和他一样的奥术法师,可以使用和雷诺一样的传送魔法。

只见对方取下挂在脖子上的金色罗盘,说道:“黄金罗盘,遂我心愿,成我所想。”

在下一个瞬间,雷诺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对方突然间就出现在了雷诺的面前,原本朝她射去的弹幕也理所当然的尽数打偏,毕竟她就仿佛是凭空出现在雷诺的面前的一样,没有任何魔能的流动,没有任何吟唱,甚至这根本不是魔法,而是种超能力,硬要说的话,那就是“闪现”。

雷诺本能的打算使用“传送”试图拉开距离,但是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被黑雾给禁锢住了,无法传送。

眼前的骑士在雷诺的面前停下,然后褪去那似乎是有纯粹的黑暗而凝结而成的铠甲,露出裸露的肌肤和她的真正的面容。

瞬间,雷诺的双目被眼前之人的真面目所夺去,因为那是真正的、甚至说是暴力的美丽。很遗憾在七神中没有掌管美丽的神明,如果有的话,那么一定就是雷诺面前的这位看起来有二十岁左右的少女。一头紫色长发,总是摆脱地心引力似的飘荡在肩膀就像烟雾一般,紫色双眸如同黑夜的星空深邃而神秘,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彩,脸庞漂亮到令人发指不切实际,身材仿佛是由艺术家雕刻而成的完美身材,如瓷砖一样的精致的肌肤,五官端正,一颗泪痣在她的右眼下方距离两三厘米的地方。

雷诺感觉自己好像见过这个女孩,但是他知道的,他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孩,可就是因为明明一次都没见过,心中却有一股仿佛狂乱的漩涡般的感情在自己的内心搅动。

若说是前世,更像是孽缘。

“什么?!……”

雷诺惊异,但是还没等自己把话说完,那名少女突然上前,将自己嘴唇贴在了自己的嘴唇上面,那是充满爱的一个吻,仿佛是时隔千年的漫长等待才换来的一个吻,那个吻充满了被世界抛弃,和眼看着自己所爱的人和他人在一起的绝望与悲伤。

接着,在下一个瞬间——

“诶——?”

雷诺自己深处某些本来不应该属于他的记忆流入了他的脑海中,让雷诺不禁睁大了眼睛。不对,硬要说的话,这些记忆也是雷诺的,不过这些记忆并非是“现在的雷诺”所经历过的,而是“曾经的雷诺”的记忆。

强硬的信息洪流迫使雷诺不禁跪下,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熟悉的陌生人,

“卡,洛琳……?”

眼前的少女喜极而泣,抱住雷诺,激动的说道:“对,对,没错,是我啊,是我,我是你的亲爱的,我是你最亲爱的卡洛琳·阿卡尼亚。”

接着,那名少女又说道:“但是,亲爱的,现在还不是时候,请再忍耐一下,马上就好了,这次我们将永远不再分开,谁也无法阻止,无论是任何人,或是任何神!”

雷诺在少女的臂弯中失去了意识,沉沉睡去。

少女从雷诺的右手上把那个手镯取下,放在空地中,后退一步,然后吟唱道:

“吾名卡洛琳·阿卡尼亚,饥荒之骑士,天父所创众神之末,地母所生天启之首,在此解放汝之灵魂,地狱的魔王,怠惰的化身,贝尔芬格!”

声毕,只见以手镯为中心,出现了直径三四米左右的魔法阵,那是地狱的铭文,可惜文字早已被历史遗忘,无人记得,而那手镯上面铭刻的紫色符文渐渐消散,黑暗的邪能在法阵之上汇聚成型,一个头顶有着尖角及带有尖端的尾巴,怪物似的蓄这胡子的恶魔,在天空中显现。

那恶魔看着卡洛琳,竟然单膝跪下,毕恭毕敬地说道:“渊狱的主人,天启的骑士,能再次为您效力是我辈的荣幸。”

“替我寻找流落人间的剩下六件神器,以及刚刚逃出地狱不久的剩下三个天启骑士,我的计划里需要他们的力量。”

“我辈得令。”

那魔王说罢,便化作黑色的浓雾散去。卡洛琳看向刚才战斗所造成的狼藉景象,叹了口气,再次拿取下挂在胸前的黄金罗盘,念动咒语,“黄金罗盘,遂我心愿,成我所想。”

只见周围的景象仿佛时光倒流一般,折断的树木合在了一起,碎裂的雕像和地砖又拼回原处,只有雷诺三人依旧倒在那里。

卡洛琳将奥术手镯戴回雷诺的手腕,并用魔法改变了雷诺、海拉还有海德尔的记忆。她轻吻了一下雷诺的额头,说道:“做个好梦吧,亲爱的,你不会有今晚的任何记忆,从今天起,我将是你的女仆潘多拉,融入你的日常之中。这虽然是虚假的记忆,但为了和你在一起,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但是卡洛琳看向海拉,发现了一丝异样,她脑海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个女孩的身体里用炼金魔法隐藏着另一件神器,我们不释放那神器里被封印的魔王吗?”

“不用着急,阿卡尼亚,如果我们现在这样做,这个女孩就会死,放心吧,到嘴的鸭子飞不了。”

黑雾散去,空中之城漂浮在布满星光的黑夜里,一切又再次恢复了宁静,少女看向天空,说道:“尝试去阻止我吧,‘旁观者’们,你们这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潘迪曼尼都城-暮色要塞 帝国元帅办公室

穿过深邃幽暗的走廊,在暮色要塞的深处,周围的墙壁变成满是黑绿色的苔藓绘本,忽明忽暗的烛火在走廊里闪烁着,驻守的士兵越来越少,甚至可以在天花板上看见蝙蝠的身影以及在枯萎的灯台上蜘蛛结着网。

忽然,你好像听到了八音盒的声音。顺着声音寻去,你发现声音的源头好像是隐藏在一扇老旧的木门后面,门牌上写着“元帅办公室”。

现任潘迪曼尼帝国的元帅堂吉诃德·萨鲁斯,在这个以实力为本的国家,他的地位仅次于皇帝,与首相平起平坐,而且他还是国王已故的妹妹——阿利亚·瑞文的丈夫,也就是现任国王的小舅子。

在这间办公室里几乎没有光,虽然是傍晚,但是美丽的夕阳被厚重的窗帘给挡的严严实实,不过好在壁炉里还有在垂死挣扎的即将熄灭的火苗,这是整个办公室唯一发光的东西了,也是光明在这间办公室最后的倔强了,办公室的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其中包含历史,魔法(不过绝大部分是有关黑魔法),兵书等等,办公室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桌子,上面只有一张世界地图,其他的上面都没有,不过在那个老旧的地图上做满了记号,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张椅子,一个一头白发但两鬓有点黑丝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他闭着眼睛,不知是在睡觉还是单纯的养神。

突然,男人睁开了眼睛,虽然只是半睁,但那如尖刀般眼神完全可以让大部分人心里一寒,他的脸转向了窗户,然后稍微抬了一下眉毛,接着窗户就像活了一般自动拉开了窗帘,打开了窗户。

“啊,啊”

有一只乌鸦飞了进来,落在办公室中央的地图上,先拍了拍翅膀,抖落了身上的尘土,然后开始梳理自己黝黑发亮的羽毛。

“是胡因吗?为什么穆因没有跟你一起回来?”男人从椅子上起来,他的右腿似乎是残疾,所以他右手拄着拐杖,但就算是这样,他的背也挺的像一块钢板,浑身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威严感,然后他缓缓的走向屋子中央的地图,然后凝视着地图上的图案。

桌子上的乌鸦飞落到地上,然后开始变大,羽毛开始褪去,最后变成了一个黑发黑眼的绝色美女,一身白色打底黑色花纹的旗袍,白皙的美腿若隐若现,但就算这样男人依旧不为所动,还是看着地图。

“穆因还在银凯国执行任务,可你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精神啊,吾主。”

“没什么,我只是有点累了,先不说这个,战争学院那边怎么样?”

“和你想的一样,荆棘女王的坟墓上有十分强大的禁制,但是我一路跟着一个强大的奥术法师混到了结界的内部,可惜还是被发现最后被那里的守墓人和那个法师赶了出去。”

“那个强大的奥术法师可有什么特征?”

“褐色头发,但是有个粉色呆毛,大概二十岁左右,魔导器似乎是在自己的右手上,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萨鲁斯一笑:“哼,也许是一位老友的孩子,不过也罢,这个事我们也不着急,现在我们北伐的军队似乎是太顺利了,可能会需要你去一趟。”

“我可以拒绝吗?”她从旁边的酒架上倒了一杯葡萄酒,“你要知道,阿伦戴尔那边的军队有的时候不听我们的话。”

“但是现在国王病入膏肓,都城形势复杂,我们需要芬利的帮助。”

“我会设计卖他个人情,但是会需要龙姬殿下的帮助。”

“那就有劳你了,至于瑟利亚那边,我会去说的。”,萨鲁斯从桌子上离开,一瘸一拐的走向墙壁上的一副画像,那画像上面画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子和一个黑发黑眼的美女,那正是现在胡因所化形之人的原型,自己已故的妻子。

“还在为过往而伤心吗?”胡因走到他身旁,握住他的左手“已经过去16年了。”

“知道吗,过往的残酷回忆,不会随着年月而消减,”萨鲁斯闭上眼睛,如同梦呓一般说道,“每当我闭上眼睛,我都会听到他们喊我的名字,无数双手都向我伸了过来,而我的膝盖也隐隐作痛。”

“那个男人会为他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的。”

萨鲁斯没有说话,依旧注视着画像,过了大概几秒钟说道“银凯国那里怎么样了?”

“后天,就是他们的王子的成人礼,听说会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典。”

这时,厚重的木门传来敲门声,胡因立刻变回了乌鸦,站在了萨鲁斯的肩上。

“进来。”

一个士兵走了进来,先敬了个礼,然后说道“抱歉打扰,元帅大人,议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准备一下。”

“知道了,我一会就过去。”

“是,元帅阁下。”,士兵又敬了个礼,之后便退了出去。

萨鲁斯看向自己肩上的胡因,说道:

“走吧,别耍性子了。”

“啊,啊!”

胡因扇扇翅膀,离开了房间。

萨鲁斯回到角落里的那个椅子上坐下,然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而小巧的八音盒,八音盒的花纹是一只振翅飞翔的三眼乌鸦。萨鲁斯给八音盒上了上弦,随着机关的转动,八音盒奏出动听的音乐,萨鲁斯将它放进衣服的口袋中,闭上双眼,静静地享受着。

“我说,我挚爱的阿利亚啊,你所说的那个无人受伤的世界,所有人都幸福的世界,真的存在吗?”

暮色降临,乌鸦的悲鸣却总是在这座城堡周围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