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哪时,你会错过很多的事。”
“我知道,没关系,我愿意去。”
“梨雪啊。”娘在叫我了。
“我娘在叫我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吧,我去跟我娘说说话,周公子,你的伤好点了吗?”
“也许,这就是命,好,我让你进宫,梨雪,你这么善良的一个姑娘家,让我来替你改变命运。”他笑了。
我倒是没有想那么多,笑笑地就出去。
娘拉着我,到一侧,低声地说:“已经是打好招呼了,这里十之八九,都是花银子买来代替的,官老爷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你去入京城,也就是你和我们苏家的缘份已尽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娘。”我咬咬唇,心里很堵得难受。
“那娘就跟你说白了吧,以后不管你怎么样,也不用再回到碧水城里来了,你也长大了,我们苏家也留不住你了。”
“娘,我想我明白了。”不要再说了,说得太直白,我心里承受不了。
“行,明人不说暗话,你爹那边,我会给你说着的。”她看了看我,然后说:“以后你就一个人了。”
如此的心酸,我害怕一个人,我宁愿寄人蓠下,我宁愿笑开一张脸,任人骂着。
你说一句,好好照顾自已,你说一句,要是有银子,就托送回家里来,什么都好,不要让我感觉我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可是,什么也不说一句。
娘转身就走,步子轻盈得像是丢了压得沉重的包袱一样,轻快地投入那明媚的阳光里去。
“梨雪。”周敬音轻声地叫我。
我一低头,泪扑籁籁地下,只是还得对着他笑:“我在。”
他轻声地说:“画个押吧,今晚就得出发了。”
我画上押,红红的指印,代表着我把我自已给卖出去了。
出碧玉城,得走水路,我未能明白,为什么要连夜便走。
晚上周敬音悄悄地跟我说:“不管遇上什么事,不要出声。”
我不明白,但是谨记着她的话。
满满二船的秀女,快要天亮的时候,听得咋然一声响,然后前面的船忽然就尖叫了起来,明晃晃的火光,瞬间就冲天。
我们一船的人都很害怕,缩在一块儿不敢吱声,从那小缝里看到火光点亮了水面。
惨叫声交积成一片,怕叫出声来命就休矣,每个女孩都捂紧了嘴巴,直到远走得一片安静,不知是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好几个女孩都跟着哭。
水上面长大的,怎么会晕船呢,只是心里难受,探头出去吐得个天翻地覆的。
随行的人将我带去见周敬音,那时已经吐得软如泥一般了,身子还热得有些飘飘然的。
那个人说:“公子,这个秀女也算了,丢了吧,要去请个大夫看多麻烦,而且看她这样也不一定能活得成。”
周敬音冷斥:“赶紧去请大夫,不管怎么样,都得把她救活。”
“公子,不过是一个山野之女,跟四王爷说她死了便可。昨天晚上伪装了一船的妓女不是被烧死了吧,便说她在里面,四王爷不会追究的。”
“倒是你出主意了,再唯本公子的意,拿你是问。”周敬音凶了起来,砰然一拍桌子。
那侍卫连连应是,赶紧出了去。
周敬音来扶起我,端了点水一滴一滴润着我的唇:“梨雪,振作点,很快就到京城了,一路上不会再有什么事发生的了,上了官道,不管是谁也不会再拦着秀女不给进京。”
喝下了水有些舒服了一些,却还是迷迷糊糊的。
大夫过来,给我扎了针,煎了些药喝下,迷糊地睡着又颠簸着了。
醒来的时候是在周敬音的马车上,烛火一摇一摇的,他在那小桌上写看着书,那烛火照出他的脸,如此的温暖。
他轻轻地瞧我一眼,发现我醒了放下书笑了起来:“梨雪,好些了没有?”
我点点头:“好了。”
他便将小桌子上放着的瓷蛊揭了盖,递过来:“吃点儿粥,吃饱了才有精神。”
“谢谢。”我轻声地说:“一路上,麻烦你了。”
“跟我这样说,你就是见外了。”他笑笑“吃吧,怕是有些凉了。”
低头喝完粥,力气有些回了来,他吹了烛火让我好好地休息,然后自个拿了件衣服就到马车外面去坐着。
我是待选的秀女,他是此次的命官,孤男寡女是不应在一车里。
可是他待我真好,就是这样守着我醒来,没有把我丢下,就是这一碗粥,我也觉得真好。
一路上有官兵护着,倒也是平安到了京城,但是也只是只到京城的一刹那,马车便又被包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