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今惜笑着说,仿佛已经习惯了往别人身上插刀子,“可是陆司璟,我看不上你!你滚啊!滚!”
“你滚!”
每说一句,夏今惜心便抖一下,狠狠的道着歉。
不是的,是她不配!
陆司璟应该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陆司璟不应该被她耽误!
她是将死之人!
她不该再连累任何人!
吼出了那一句,夏今惜弓下了身子,种种念头充斥在她脑海里,她狠狠的抓住心脏的位置,好疼啊!
真的好疼啊!
“惜惜。”陆司璟为蹲了下来,抱着她的头,让她靠在他怀里心脏的位置。
“你不知道,它现在还能跳,是因为你。”先天性心脏病啊,呵!他可以不用那么勉为其难的活下去的……
陆司璟啊,你爱一个人,到底是隐瞒的太好了,还是夏今惜眼里只看得见那个人,他所有的心思她都看不见。
所以现在,他的爱才会让她那么排斥和不可置信?
“你对我来说,是完完整整的夏今惜,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子。”不是谁的破鞋。
“你看不上我,那是我不够好,我就再努力一点,努力让你看得上我。”
“五年前我错过一次,我看着你和他结婚,看着我的惜惜成为了别人的新娘,可是你不知道我有多后悔。”
“我知道这世上没有感同身受,但是我想让你的以后好一点。”
夏今惜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五年了,还没有人这样的给过她一个拥抱,让人沉溺,无关情爱。
让她的以后好一点?
夏今惜终于有了些反应。
她不需要太久的以后,她只想安安稳稳的过两年。
“陆司璟,晚了。”
太晚了。
“如果当初是你该多好。”
如果当初爱上的是你,该多好。她不用和宁烟争抢什么,她还是她的妹妹,宁烟也不会死,夏家还在,陆靳寒不会报复她,她也不会坐牢。
……
“寒少在看什么?”
陆靳寒收回视线,将车窗摇了起来,贺临洲只瞟了一眼,就看见那个熟悉的影子。
“大少这是?”贺临洲挑了挑眉,眼见陆靳寒陡然寒凉的双眼,悻悻然摸了摸鼻头,说了一句很是奇妙的话,“你这也怪不着别人啊。”
“闭嘴!”陆靳寒瞳孔一缩,突然直踩油门,贺临洲车里惊了一声,“寒哥,你发什么疯?”
陆靳寒抿唇,不发一语,眼神却越发的疯狂。
怀里还抱着女人的陆司璟抬了头,看见那辆因为车速太快在马路上发出尖声的车,眼神微变,将夏今惜的头往自己怀里再按了按。
车里。
似乎是经过了一通发泄,陆靳寒眼神渐渐平稳,隐约间还带着些懊恼。
贺临洲拍了拍心脏,惊魂未定,“我说,我是出来陪你看那块地的,不是出来送命的。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转了转眼眸,眼里突然闪出一道精光,“不会是……”
陆靳寒撇头睨了一眼,“不是。”
开门下车,动作一气呵成。
车里的贺临洲有些懵,随即摇了摇头,“可是我还没说是什么呢。”
他也下了车,却发现陆靳寒将车开到了“夜色。”
夜色和魅色,都是陆靳寒手底下投资的。只是魅色成了这榕城最大的会所,而这夜色,名气虽然鲜为人知,都不知道是陆靳寒的地方,但是人流量倒也是一点儿都不逊色。
灯红酒绿,酒光肉色,这才是他们的生活。
“你喊我出来,就是来喝酒的?”贺临洲挑眉看着一向冷静的陆靳寒一杯接着一杯,叹了一口气,“我看你今天真是着魔了。”
“贺临洲。”陆靳寒突然将杯子狠狠的放在桌上,手却紧紧的捏着酒杯,“为什么感觉不对?”
“什么不对?”
“滋味,滋味不对。”陆靳寒眼神凝了凝,不知道说的是酒还是人。
“怎么,后悔了?”贺临洲这时才放任脸上的一抹讽刺,给陆靳寒递了过去一杯酒。
“没有,我不会后悔的。她罪有应得,如果没有她……”陆靳寒突然噤嘴,如果没有她,会怎么样?
他不敢说。
不敢说,就只能一杯接着一杯。
他从来不敢让自己的意识处于混沌之下,这是唯一一次,他不想清醒。
脑海里交织着很多张脸,但无一不是一个人的。
十四岁那张明媚的笑脸,她嫁给他时笑得娇羞而幸福,牢里他无所不用其极折磨她时的深沉而绝望,出狱时红裙妖媚且死气,最后定格在那张刀疤脸上。
“夏今惜……”甚至是无意识的,陆靳寒吐出了这三个字,微弱得连他自己都听不到。
“我真是造了什么孽,肚子空空的就被你拉到这里来喝酒,啧!”贺临洲这时才将他手里的酒拿了过来,眉目里透出一股怅然,“陆靳寒,你已经魔怔了。”
“爱也是她,恨也是她,怎么都逃不过她,你们啊,到底谁是谁的孽障?”
“呵!我不会再爱她的,我发过誓的。”
陆靳寒隐隐带了些醉态,捂着胸腔的一处,不仔细听,还真的听不出来他在说什么。
“陆靳寒,你先仔细问问自己的心。发誓?发誓有用么?”贺临洲轻声,看着陆靳寒的醉态,颇为的无奈,“不过是画地为牢,情为枷锁,套住的却是两个人,爱而不知。”
陆靳寒已经醉了,仿佛真的已经醉了。
“不是的,我在她的坟墓前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姓夏的好过!”
“所以,不会的。”
不会爱她的。
也不会让所有人爱她!
“陆靳寒,你完蛋了。”
这场不会有胜利者的战争,怕是收不了场了,即便能,也是两败俱伤,不死都残啊。
他们坐在角落,一眼观尽全场风光,突然全场轰动,灯光闪耀到极致。
“难怪你要拉我来这里,喧嚣的世界里倒是最适合治愈情殇。”
陆靳寒恍恍惚惚,那张脸,那张熟悉的脸!
“夏今惜?”
他脸色忽明忽暗,一会惊喜一会懊恼一会又带着怒意,终于站了起来,挠挠脑袋又想向前走几步。
“你走哪去?”
贺临洲有些无奈拉住了带着醉意的男人,这陆靳寒吧,酒量倒是有的,不过刚才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拿的都是最烈后劲最强的酒,这会儿大概没什么意识了。
不过顺着他的眼光,贺临洲也朝台上一看,突然瞳孔一缩,心止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