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靳寒?”
薛诚摸了摸鼻子,从兜里了拿出一根烟点燃,也不否认,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猜也是他。”顾梅花将资料撕碎,“情啊爱啊什么的,还真是说不清楚。”
“是啊,说不清楚。”薛诚眼神突然有些热切,“顾姐,那你呢?”
“我?我算幸运的。”顾梅花突然想起那张悲怆绝望的脸,不知怎么的,心有些涩。
但是情爱一事,冷暖自知,这世上大多爱情,哪有百分百的幸和不幸,都是各种滋味交织的。
只是决定主色调的始终还是结局,夏今惜是悲,是苦,而她充其量混了个凉薄罢了。她不过三十二岁,也比夏今惜大了三岁罢了。
“乔安。”薛诚突然凝眼,将叼着的烟拿着手上,“你不会变成她,永远不会。”
他们都觉得夏今惜可怜。
“闭嘴。”顾梅花突然眼眸含怒,“谁让你这么叫的?”
“顾姐,你抽烟吗?”当初的顾梅花就是这样问他的,后来,他染上了烟瘾。
顾梅花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薛诚突然凑近,狠狠的噙住了她的唇,片刻后松开,看着顾梅花隐怒的脸,他无所谓的退后了两步,
“放心,人我已经都安排好了。我为你做了这么多,顾姐,我就等着你回报我了。”
转身极为潇洒。
那背影却让顾梅花有些不忍,她呼吸有些急促,突然撇开了头,狠狠的擦了擦红唇,恶狠狠的骂了一声,“混蛋!”
旁边有人走了过来,需扶了一把,“顾姐,诚哥说刚才走的急,还没来得及问你接下来有什么吩咐。”
顾梅龇了龇牙,瞪了面前的人一眼,有些凶狠,“继续找人跟着她啊,还用我说?”
“是,明白,这就……”
“算了,别去。她会自己来找我的。”顾梅花摆了摆手,眼眸里闪过一道算计。
她果然是没有料错的。
夏今惜还是来了魅色。
她似乎逃不开这个地方了,也似乎明白,只有这个女人才有可能帮帮她。
她去别的地方找工作,哪怕是刷碗,哪怕是扫大街,去最脏乱差的街道求小贩给她一份工作,可是没有人愿意收留她。
“顾姐。”夏今惜淡着脸,她换上了曾经她最不喜欢的最素净的衣服,她没有抬头,甚至低眉顺眼。
“他不是放过你了么?你还来找我?”顾梅花挑了挑眉,顺势坐在软榻上,拍了拍,示意夏今惜过来。
夏今惜很听话的走了过去,放过么?如果真的放过了她,就不会这么为难她了。
可笑的是,整个榕城,她找不到一个能够帮她的人,真是失败啊……讽刺!可她脸上看不到一丝表情,只是直挺挺的跪了下来,“顾姐,我求你。”
“求我什么?”眼睛一撇,余光却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求你,赏我一碗饭吃。”
极尽卑微。夏今惜动了动唇,“我想活下来。”
即便再难,她也要再活两年。
“你起来。”顾梅花站了起来,眉目坚韧。
夏今惜抬头就是那张明明浓妆艳抹看起来极为艳俗的脸,此刻却仿佛渡了一层光似的,又听见她说,“有些时候,你跪下了,就再也没有站起来的机会。”
“我只要活着就好了。”不管是跪着,趴着,她只要活下去。
“笨女人。”顾梅花敲了敲她的脑袋,叹了一口气,直到看见那个男人打了一个踉跄,突然觉得有些讽刺,“不过,我这里可不怎么安全,你确定要在这里吗?”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夏今惜脸色苍白,眉目渐渐带了些希翼,她知道接下来有着落了,“整个榕城,只要他想找我,折磨我,根本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儿,不费吹灰之力,我又何必费尽心思去躲呢。”
顾梅花倒是真想留她的。
只是想到刚才那个人影,怎么就这么巧呢!
“顾姐!”
门外有人敲门,夏今惜抬头,就看见来人在顾梅花耳边低语了几句,随即面色复杂的看了她一眼。
“你先在这里,我去处理些事情。”
顾梅花将夏今惜拉了起来,风风火火的开门就走,片刻却进了隔壁的房间。
“陆总,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给我个理由,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陆靳寒转身,依旧是那张冷漠的脸,不动声色,仿佛没有过片刻裂痕一般。
“她?你是说那个可怜的女人啊?来求我赏她一碗饭吃。”顾梅花现在还不敢得罪面前的人,虽心里即便愤愤不平,还是极为注意着自己的语气。
“可怜的女人?”前几天不是还说那就是一条狗吗?呵!陆靳寒嗤笑一声,“她可真厉害,短短几天,就把顾姐你的心也给收买了。还是说,顾姐一向喜欢演戏?”
“陆总误会了。”顾梅花神色微变,“这世上大概也就只有女人能够理解女人的苦了,陆总,她不过就是想要一条生路而已。”
她不过就是想要一条生路而已。
如此卑微,做到了极致的低下,她曾经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娇明媚大小姐啊,为什么把人逼到了这个份上呢?
虽然现在的夏今惜越惨,对她就越有利,顾梅花还是忍不住心疼。
想着她没再看陆靳寒什么脸色,径直走了出去,将夏今惜拉了出来,拉到了陆靳寒面前。
措不及防。
对于夏今惜是这样。
对于陆靳寒也是,他手指微微颤的一下,“顾姐,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顾梅花半跪了下来,手狠狠拉了夏今惜一把,“还木着干什么?求陆总啊!”
夏今惜不为所动。她能毫不犹豫的跪任何人,偏偏面前的人是陆靳寒,她不愿意跪。
他冷漠的眼神就那么看着她,看着她脸上那道疤,如同一把锋利的断刃,她再一次被凌迟。
“夏今惜,只要陆总发话……”顾梅花眼神一凝,狠狠的一拉,夏今惜腿一软一下便趴了下来,那只利索的手却不小心按在了陆靳寒的鞋上。
她闭了闭眼,“陆总,求你。”
她跪了。
只是陆靳寒仿佛不为所动似的,眯着眼,“我的鞋脏了。”随即一脚踢开夏今惜的手,“说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