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哪也没去。”
王发财还加了一句:
“碰上这么晦气的事,我想在家避两天。”
霍青山让陆二脱了王发财的鞋子。
他将王发财的鞋底亮出,用竹片子将鞋底上的湿泥拨下来。
“昨日是端午,太阳正烈,西郊泥土干燥。而今日清早下了场小雨,泥土比较湿润。”
这只是一个辅证,霍青山又奥秘另一只鞋上小心刮出一片沾血的纸钱。
“既然你一日未出门,那鞋上沾血纸钱何来?这鞋底湿润泥土又是哪儿沾来?”
“更不用说你家一直贫苦,为何床底下会藏着一个翡翠瓶?”
面对霍青山的重重盘问,那王发财着急忙慌,结巴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霍青山命人打了他一顿板子,王发财便鬼哭狼嚎地全部招供了。
原来昨晚他和王狗子去硫磺温柔的别苑偷窥陈员外他们的活春宫,到了清早才走。
到了西郊的时候他们看见有一个人在往林震山身上鼓捣什么,于是藏起来看了一会儿,等那人走了之后又上前去捡漏。
王发财再三发誓保证那时候林震山已经咽气了:
“当时我用树枝敲了他好几下,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王发财说着还在自己脖子上比了比,位置跟林震山脖颈上的伤口一致。
“只是我看到他右手中有一个翡翠小瓶子,觉得值钱就拿走了,另外还搜了搜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我问你,当时那个瓶子里面可装了东西。”
霍青山猜那个瓶子里装的就是鹤顶红,因为这东西金贵且易溶解,毒性又强,宫内一般用这种玉瓶子装。
果然王发财说里面装了一堆红色的末,他拿水洗了好几遍才洗干净了。
王发财杀王狗子的理由也很简单,却不是什么分赃不均,而是王狗子觉得王发财拿走了梗死直人手里的宝贝可能会遭报应,所以昨儿几次劝他把东西交出去,再把看见的事告诉霍青山。
可这王发财穷了半辈子了,眼下有这么个好事如何肯放过?
他素知王狗子胆小怕事,恐他说了出去,担心了一夜,决定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那王狗子杀了一了百了。
于是王发财今儿一大清早就从家里拿了纸钱去哄王狗子一起去祭拜死者,然后在西郊用石头将其砸死。
其中细节跟林晓推测的一样:
王发财打了王狗子一下后怕他死不干净,又用膝盖压着他的腰连砸了好几下,确定他没气了才算完。
霍青山听了后心中恨道王发财人心不足蛇吞象。
谋死人的财,害活人的命。
不过林晓更关心王发财在西郊见到的是什么人。
霍青山道:
“那人穿着褐色衣服,身材细长,至于长相他没有看清。”
身材细长,那就不是黄大锤兄弟两了。
林晓推测道:
“我怀疑那个人就是杀我父亲的凶手。”
只是林晓想不明白,王发财说那人在林震山身上鼓捣什么,大概是往他嘴里塞鹤顶红。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既然是暗杀的,何必要如此大费周章。
霍青山先是皱眉思索,然后眉毛又慢慢展开,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
“鹤顶红是宫内秘药,他这是要栽赃陷害。”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林晓还有所不解,正要问时,霍青山又补充道:
“可是他手上能有这个,证明他的主子身份也不简单,想来也是一位人物。”
林晓心下一动,也就是说现在有两波人。
其中一方要活捉林震山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来,另外一方则是要杀人灭口。
“可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为什么不把我一块儿杀了。”
林晓喃喃问道。
她和林震山是父女,父女一体。
林震山知道的很有可能她也会知道,如果要杀人灭口,何不杀个干净?
林晓在思索这件事的不对劲的地方,霍青山却在心里排查要活捉林震山和杀林震山的人会是谁。
是圣上不信任他又派了人来?
那要杀林震山的又会是谁呢?
正想着,只见林晓双目如寒星正看着他:
“霍大人,你可知道我父亲为何而死吗?是那惠太妃身上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林晓想得很清楚,可以精准射中人体要害的杀手、要活口的主子、还有宫内秘药鹤顶红。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将林震山的死指向一个巨大的阴谋,而阴谋核心所在,怕是跟惠太妃息息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