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升真是被程欢气笑了。

他从来没有觉得程欢这么蠢过。

“你有资格选择信不信吗？”霍东升故意刺程欢。

程欢抿嘴。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也否认不了霍东升这句话。

确实，她没有任何的资格选择。

就算霍东升这句话说出来是戏弄她玩的，她也得接着。

“好，六年。”

程欢咬唇，做出了最后的决定，最起码这是一个希望，是她能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吃饭。”

霍东升满意的点头，看了一眼身后，一直在门口候着的卓凡立马会意，赶忙去安排。

程欢长长呼了一口气浊气。

程欢并不是一个执着的人，之前一心求死是因为霍东升步步紧逼让她退无可退。

现在有机会冲破枷锁。

她也同样不会放弃。

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每时每刻都千变万化着，她也想通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谁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说不定霍东升有一天也会被自己踩在脚下。

在程欢失神的时候，卓旭已经拿来的餐食。

虽然看着寡淡，但是每一样都是精挑细选才端上来的，单看那放在中间鹿茸糯米粥就知道费了精力。

“卓秘书，费心了。”程欢客气的说道。

跟在霍东升身边这么年，程欢也就对这个秘书有点好印象，卓旭这个人很有分寸，并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高看或者低看一眼。

“夫人，这是老板准备的，您昏迷的这段时间每一天老板都安排人准备着，就是等您醒来能吃上……”

“卓旭，闭嘴。”

卓旭本好心替老板邀功，但是没有想到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霍东升呵断了。

卓旭愣了一下，才猛地后知后觉的明白过味来，他都差点忘了老板是高冷傲娇了。

“咳咳，老板，您这两天的行程我还没有排，我先去处理一下。”

卓旭轻咳了两声，在临走的时候很有眼色的将手中的碗直接塞进了霍东升的手里。

虽然霍东升满脸嫌弃，但是卓旭明白自己做对了。

老板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点的。

这么多年，虽然和夫人一直斗来斗去，但是唯一特殊对待也是夫人，作为下属，卓旭很希望看到老板家庭和睦的景象。

三十年了，老板身边也该有个贴心的人了。

卓旭溜的飞快。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程欢和霍东升两人。

“真是麻烦。”霍东升托着碗，低咒了一句，满脸的嫌弃不耐烦。

“还是我来吧。”

程欢求之不得，伸手就要去拿碗，但是刚有动作，勺子就直接递到了程欢的嘴边。

程欢看着霍东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四年了，霍东升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贴心过。

别说喂饭了，就连平时吃饭霍东升都要求分桌。

“你……”

“张嘴，我的时间很宝贵。”霍东升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用勺子硬是顶开了程欢的嘴，将粥喂了进去。

程欢无语，但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反抗霍东升。

霍东升打小就是含着金汤勺出生，从没有干过这种伺候人的活，程欢第一次看到原来这个天之骄子也能这么笨拙。

程欢一口一口咽着，垂眸脑子有了别的想法。

一碗粥喂完，霍东升满身大汗，但是他却没感觉到劳累，反而一阵畅快轻松，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明天继续。”

霍东升扔下这句话扭头就走，完全不给程欢再说话的机会。

看着霍东升离开的背影，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程欢心头萦绕。

程欢用舌尖舔去沾在嘴角的米粒，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已经很久了。

很久她都没有这种感觉。

没有被人关心过，没有过温暖……

程欢想的有点多，也想的有点累，或许是身体虚弱的原因，程欢闭上眼睛后就再也没有睁开的力气，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程欢不知道的是，

她睡着的时候窗外一直有一个身影看着自己。

那个人影在窗外呆了许久，直到有电话打来才不舍的离开。

只要程欢没事，裴谦就放心了。

他坚信有朝一日，他会带着程欢逃脱这个牢笼的。

那天，

他会告诉程欢，他没有背叛她，他一直为曾经许下的诺言努力着。

他不仅要带程欢出这个牢笼，而且还要一步步帮程欢拿回来属于她自己的东西。

进入霍家，成为霍家的人，

只不过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裴谦看着手机上的号码，往前走了两步才按下了通话键。

“好，我现在就去找您，老地方见，有什么事情见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