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程欢控制着声音，还是发出了哭腔。

她本可以在这个男人跟前无所顾忌的大哭大笑的，但是此刻也带上了面具。

裴谦的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他何尝不是一样的痛苦，甚至此刻他心里的苦比程欢成千上百倍。

“一句玩笑话罢了，霍夫人该不会真当真了吧？我现在跟了霍先生，前途风光无限，为什么要冒这个险？要说当年的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如果不是程家，我怎么可能被牵连？你们争权夺利我却当了替罪羊，对我公平吗？”

裴谦红着眼睛低吼，每个字都是扎进程欢心窝的利刃。

“你爱过我吗？”程欢艰难的问出这句话，仿佛抽光了她所有力气一般。

“不爱，你只是我往上爬的台阶，现在的你只会拖累我，我已经走错一段路了，怎么可能还会不长记性。”

裴谦将程欢的心扎了一个底透。

万箭穿心的错觉让程欢整个人都浑浑噩噩，她恍惚着大笑，气血攻心眼神模糊的都看不清裴谦的脸。

混乱中，程欢自己被一双手里的胳膊横抱了起来。

她依旧看不清楚是谁。

只想快点逃离这里。

“带我走，带我走，马上带我走。”

程欢声嘶力竭，紧紧抓住霍东升的衣服。

她惊慌的模样让霍东升心中一沉，竟然升腾起一股莫名的保护欲。

“你做的很好。”在经过裴谦的时候，霍东升停住了脚步淡淡的开口。

“恭喜霍先生抱得美人归。”裴谦对上霍东升的眼睛，镇定自然，看不出一丝破绽。

霍东升冷笑，什么都再说，抱着程欢冷漠的离开。

在洗手间门关上的那一秒，裴谦绷不住了，挥拳重重的砸在了洗手台上，任由着渗出来血低落在地板上。

他别无选择。

他必须这样做。

他才能有机会真正和程欢完成那个约定。

“欢欢，等我……”

裴谦缓缓闭上了眼睛，瘫靠在冰冷的墙面上，才感觉心中那密密麻麻的疼痛缓解了点。

……

霍东升抱着程欢上了车。

卓旭将早就准备好的毯子递了上去。

卓旭是霍东升的秘书，跟了霍东升七八年了，到现在他依旧觉得霍东升是最难琢磨的老板，不按常理出牌又阴晴不定，让人很难看懂。

“今天在场的人，让他们都管好嘴，不想听到关于程欢的任何的流言。”

霍东升将毯子往上拢了拢，轻飘飘的开口。

“懂了，老板，那裴先生那边……”

“霍东升，你混蛋，你混蛋，你有意思吗？你折腾我很开心吗？今天你满意吗？看着我这样你很开心是吧？你到底要怎么样，你把我祸害成这个样子还不够吗？我到底怎么你了？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卓旭的话没有说完，车厢内突然传来了程欢的吼叫声，她在霍东升的怀里乱扑腾着，拳头锤着霍东升，但是却像是在挠痒痒一般，似乎真的喝醉了。

“开车。”

霍东升喉咙一紧直接命令，眼皮都没抬一下视线一直紧盯在程欢身上。

四年了，

程欢从未这样撒疯过。

不管他怎么折腾折磨，她始终都昂着脑袋如同一直骄傲的孔雀不肯真正放下骄傲。

但是今晚她不很不一样。

弱小，可怜，又带着一丝酒醉的娇憨，这样别俱风情的程欢不断刺激着霍东升心中最原始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