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悦吟捏着拳头,她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拜托这个小妇养的是么?
她也想托生在大太太的肚子里,但是奈何她不成器啊,托生在了她姨娘的肚子里。
何悦吟的声音带有哭腔:“二婶,二叔要的都是夫君自己挣的产业,好生没有道理。你们自己评说评说,有叔伯来要小辈的产业的么?”
一句话就像一记惊雷,让在场的人都炸开了锅,陈氏闻听此言,直接绕过宁述白的位置,伸手就要去扯何悦吟的嘴:“这就是你何家教出来的好女儿,一个庶女,都敢到我面前来叫嚣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素琴和幽兰连忙挡在何悦吟的身前,顿时整个大堂乱成一团,劝架的,趁乱打架的,还有看好戏的,比如顾兮若。
顾兮若犹自忍了又忍,才生生的忍住了想要笑出声的感觉来,抬头就看着宁述白已经一脸厌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来到外间,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宁老太爷的拐杖敲得砰砰砰的,看着下人就道:“你们都是些死人啊?不知道拦着点?”
下人慌忙将已经打成一团的何悦吟和陈氏拉了起来,陈氏的嘴巴里还在不干不净。
宁述白看着顾兮若躲在角落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挪到了顾兮若的面前:“今日的事情,若是你不能处理得令我满意,那你小心你阿祖。”
顾兮若猛的抬头,宁述白又来这招!
“我就是个姨娘,没有说话的份儿。”
“你就说行不行?”
顾兮若默默来了一句:“我可能会被生吞活剥。”
宁述白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顾兮若狠狠的瞪了一眼宁述白。
其实宁述白大可以直接将他们全部撵出去,他们要的都是他的产业,要知道,那是他拼死赚来的,和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但祖父会伤心的。
陈氏骂得狠了,声音越发尖利:“你个小妇养的小娼妇,你也有资格来这说三道四!”
顾兮若深吸一口气,站到前排:“二婶这话,莫不是连着大伯二伯四伯二姑和三姑一道骂了?这屋子里的,除了五叔和大姑,谁不是小妇养的?”
顾兮若的一句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立刻转过头来恶狠狠的看着她,几人立刻就要上前来撕了她。
顾兮若只是看着李斯:“李管家,你就是这般容外人在宁家撒野的么?在这样,那我们就去官府,让青天大老爷来做个评判。”
反正最后得罪人的都是她,那她不如就得罪狠一点。
李斯点点头:“是,姨娘。”
眼见下人要上前去,几人默默的坐会自己的位置,皆是衣衫不整,面色潮红。
顾兮若看着下人:“看什么?还不去打水来给几位叔伯婶娘们洗一下,这像个什么样子?”
下人打来了水,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谁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去盥洗,顾兮若冷笑,此时倒是顾及脸面了?
刚刚打架的时候,怎么没看出来他们不好意思?
顾兮若摆了摆手,下人连忙引着将男女分开,就这么进了内堂。
宁老太爷看着顾兮若,说她有当家主母的风范也不为过,但偏偏是个姨娘,也不知道宁述白是怎么想的。
在齐安深的手下当过那么多年的差,这内宅的弯弯绕,顾兮若比谁都拿捏得准,她确实是不想掺和的,没有意义。
何悦吟率先打理好走了出来,深深的剜了一眼顾兮若,然后又坐到了刚刚的位置,好像那个位置就能够奠定她的地位了一般。
人们鱼贯而出,又坐回了刚刚的位置,顾兮若已经命人将刚刚弄得乱七八糟的大堂重新休整了一番。
随着叔伯婶娘的落座,顾兮若命下人端来了上好的清茶。
“这是今年刚出的毛尖,水是今年的春露,得来不易,各位叔伯婶娘赏脸喝喝看。”
顾兮若刚刚的厉声和现在的谦卑,仿佛不是一个人,众人皆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顾兮若站到宁述白的身后,宁述白对着何悦吟摆摆手,何悦吟不甘不愿的站了起身。
顾兮若却是不坐,看着众人,她知道,现在才是她的主场了。
宁述白清了清嗓子:“昨日祖父病着,叔伯婶娘们想分家,述白想来,确实也该分家了,但是你们刚刚说的,你们提出合理的要求,述白尽量满足。”
宁喧文看着宁述白:“什么是合理的要求?”
宁述白直接站起身:“祖父的产业,我一分不要,你们自去分了。”
宁喧文小声嗫嚅:“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宁述白冷笑一声:“既然大伯也同意了,那剩下的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侄儿就先回去了。”
几人有些慌乱,宁景文忙道:“述白,你别生气,你大伯没有这个意思。”
宁述白好整以暇的坐直了身子,已经一个早上了,什么事情都没有解决,要这样耗一天么?
“哦?那大伯是什么意思?我爹死了,那我就不算是宁家的子孙了?那既如此,你们自去分你们的家,与我有何干系?”
宁喧文笑了笑:“看你说的,一笔写不出两个宁字来,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你这孩子?”
下人们端着吃食进来,顾兮若站起身,吩咐下人将吃食放到茶几上,后面的那些子女们,自去大堂后面的饭堂吃东西,本就和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是来壮人气的,只有宁述白没有人气。
“近几日有些干燥,这爽口的鸡丝粥和这南瓜蒸糕,再配上点小菜,吃起来格外的舒爽。”
顾兮若一边放一边道,开始不动声色观察着众人,慢慢的脑子里有了一些想法。
回到宁述白的身边之时,何悦吟还是定定的站在身后,顾兮若叹了口气:“何姨娘不去用点早膳么?”
何悦吟连忙摇了摇头:“我不饿,我伺候白夜用早膳吧。”
宁述白冷着脸:“不用了,不过喝个粥,我又不是没手。”
看着何悦吟要哭不哭的样子,顾兮若只觉得何悦吟可怜,宁述白纳何悦吟的目的绝对不单纯,也是苦了一个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