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好众人，顾兮若退至一旁，只是任谁看到这屋里的景象，都会觉得好笑。

明月高挂，顾兮若站得脚底发麻，宁述白站起身：“去把床铺了。”

顾兮若微微颔首，朝着里间走去，何悦吟娇俏的红了脸，宁述白今夜，是要歇在她这里了？

忙命人给她盥洗穿衣，顾兮若默默的铺着床，这样的日子才刚开始，那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铺好床转身，宁述白探究的目光从上到下，里里外外的扫视，他印象中的她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顾兮若微微福身：“白爷，我先下去了。”

宁述白冷着脸，顾兮若默默出门，回到房里，下肢早就没了知觉，鞋袜婚服全湿，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景和八年她也不过才十几岁，第一次为齐安深执行任务，蛊术不精，被人捉住，寒冬腊月间泡在水里了三天三夜，齐安深找到她的时候，她的皮都被泡胀了，浑身早就没了一丝温度。

是齐安深抱着她一天一夜，她才微微回神，这个根本就不算什么。

何悦吟有些胆怯的坐在床上，宁述白端坐在对面的榻上，猛烈的咳嗽了两声，直咳得脸色发白，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掩在口鼻处。

来时家人就有说过，宁述白是个病秧子，她一定要赶在宁述白一个孩子都没有的时候，为他生下第一个孩子。

她一个不受宠的庶女，能入宁家，已是三世修来的福气，若能生庶长子，至少她以后的日子，衣食无忧。

那个顾兮若，以宁述白对她的厌恶程度来看，根本就构不成威胁，她只要拿下宁述白就好。

虽已立春，但化雪的天，还是冷得彻骨，何悦吟一身透明的纱衣，姣好的身段若有若无，白皙细嫩的皮肤在纱衣的映衬下显得若即若离。

冷得起了鸡皮疙瘩，下人一一退下，何悦吟摒掉羞耻，跪在宁述白的身前，宁述白只要一低头，就能够看到一片大好风光。

“白爷，夜深了，奴家伺候您歇息吧。”

说着，双手就要去取宁述白的靴子，宁述白却猛的站起身：“不必了。”

眼看宁述白似乎是要出门，何悦吟站起身，咬紧下唇，泪眼涟涟：“白爷今夜...”

宁述白微微转身，看着何悦吟风骚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直接转身离开。

他去哪，何时需要向谁报备了？

顾兮若的屋里潮湿，霉味若隐若现，就连蜡烛也点不亮，叹了口气，罢了，脱下外袍，就着寒冷的井水盥洗了一番。

缩进带着霉味还未干的被子里，她已经许久没睡过好觉了，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和齐安深的过往，一点一滴，历历在目。

宁述白看着顾兮若的院子，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冷哼了一声，你倒是睡得香甜。心有不快，直接一脚踹开了顾兮若的门。

顾兮若刚进入梦乡，被“咚”的一声吓醒，连忙从床上爬起来，手伸到枕头底下够她的蛊盒。

借着月光，依稀看清楚是宁述白，试探性的喊了一声：“白爷？”

宁述白大踏步进来，直接一把掀开顾兮若的被子，顾兮若刚刚有的一丝热气也立刻消失殆尽。

看着宁述白的样子有些不解，刚想询问，宁述白双手扯过顾兮若的脚，顾兮若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躺倒在床上。

宁述白欺身压了上来，顾兮若第一次有些紧张，他不是应该在何悦吟的房间么？为何会到这里来了？罢了，想那些也没有意义。

知道会发生什么，顾兮若索性闭上眼睛，宁述白却是直接掰着顾兮若的下巴：“取悦我。”

顾兮若睁开眼睛愕然道：“什么？”

宁述白扯了扯自己的衣襟：“你在床上怎么取悦的太子，就怎么取悦我！”

顾兮若从未想过是这种情况，她和太子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是她单方面的对太子有了不该有的想法，她不知道太子知不知道，但是宁述白的这句话，不就是在妥妥的说，她是太子豢养在外的女人么？

顾兮若气急，抬手想要打宁述白：“你！”

宁述白单手挡住顾兮若的攻击，墨黑的亮眸在月光的映衬下一股子妖异，反手将顾兮若的手放在她的头顶上，顾兮若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看来这外界传言确实不可信，外界皆说这宁述白是个病秧子，能娶妻已是万幸。想要孩子，恐怕是难上加难，但如今看来，病秧子不假，但身体没想象的那么差。

宁述白大手一挥，大氅立时飘在地上，顾兮若有些紧张，却见宁述白开始解自己的衣带。

顾兮若想反抗，但想到太子，罢了，太子我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情吧。

闭着眼睛，顾兮若不停给自己打气，大不了就是被狗咬了一口好了。

宁述白见顾兮若闭着眼睛，烦躁的起身：“晦气。”

感觉到身上的压迫感消失，顾兮若坐直了身子，盯着宁述白，他是不是真的不行？

脱下大氅的宁述白站在床边，看着顾兮若，只感觉心里憋闷，屋里过于潮湿，待着的人只感觉阴冷，宁述白觉得有些畅快。

捡起地上的大氅，声音冷淡：“明日一早起来干活，你不是来宁家享福的。”

顾兮若冷冷的看着宁述白，一句话都未说，反正她是做不到的。

宁述白强忍想要咳嗽的感觉，背过身出了门，他不愿意碰别人碰过的破鞋，就像顾兮若，她在太子身边那么多年，早就和太子不知苟且了多少回？

他绝不能就这么便宜了顾兮若，他要让顾兮若在宁家度过的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顾兮若缩回到被子里，难道她要在这的一年里，一直这样么？她已经还了太子的所有恩情，难道要她用一辈子来还么？

这么多年，太子的救命之恩，她也同样救了太子好几次，算扯平了吧？以后她谁也不欠了。

这次嫁进宁家，就是她最后会为太子做的事情了，只要找到合适的机会，她就远走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