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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终是我负了你 第1卷:正文 第三十九章 狐山之墓

“你……!”杨公子瞬间听懂了他言外之意,双眼瞪得很大,表情变得十分愤怒,好像想把他吃了一样,他却懒得理这人,白了他一眼,便挥袖而去。

他刚走几步,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喊:“戏弄完本公子,还想走?”话音未落,他一把抓住白弦衣的手腕,将他整个人猛力拉了过去。

白弦衣被他狠狠地摔在地上,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缓缓起身,挑了挑眉,他对这个凡人本没有防备,却不料他竟敢……

这下,白弦衣是真真不会放过他了。

“本公子乃是杨家独子,我与父亲皆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能嫁给本公子,那是你的荣幸。”他面色狰狞,边扯着自己的衣领,边威胁道,随即便取下了腰间佩戴的玉环。

“待本公子与你生米煮成了熟饭,我看你爹敢把我怎么样?”说着,他突然像饿狼一般扑了上来。

白弦衣见状,机灵地翻了个身,顺势站起身,拍了拍衣裳上的尘土,一脸不屑地低头看着扑了个空的他,见他脸色愈发难看,想必是被惹恼了。

他不禁嘲笑了一声,讽刺道:“杨公子,你这么快就不行了?”

“你……!”他瞬间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白弦衣,同时挣扎着身子,打算爬起身。

不过白弦衣根本不打算给他起身的机会,瞬间隐身到他面前,同时轻一挥袖,四周立刻生起一阵怪风,将他的发丝吹起,将周围的花吹得左摇右晃,门也“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此时,白弦衣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微微颤抖的手,欣赏着他那副凶神恶煞的表情,渐渐变得又惊恐又诧异的过程,眼神中隐隐闪过几丝惧意。

白弦衣的嘴角却微微勾起一抹神秘的笑意:“杨公子,你怕什么?”白弦衣的语气故作很温柔,同时缓缓蹲下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你这手怎么抖得这么厉害啊?”

说着,白弦衣猛地抓住他正在颤抖的手,语气却仍旧温柔,因为他知道,此时这种温柔的语气,比高声怒吼更使人内心害怕。

果不其然,白弦衣刚抓住他的手,他瞬间便缩了回去,不带一丝犹豫地给白弦衣下跪求饶:“妖怪大人,我错了,求求您,放过我吧。”他边说着,边给白弦衣磕头,那样子看得简直是大快人心。

白弦衣缓缓站起身,忍不住仰天大笑起来,此人如今的这副样子,他真想让宋将军,让杨丞相,让那个高高在上的昏君,甚至是让全天下人看见,看看他们口中那些个所谓的人才,是如何祸害他们的江山,而他当初为道时,又是如何苦苦守护他们的天下的。

良久,他才止笑,脸色渐变冷漠,迈步走到他面前,缓缓蹲下身子:“我是很想放你,但这样做,岂不是对不起天下苍生了?”

说着,白弦衣根本不等他反应过来,突然伸出手,五指紧紧掐住他的脖颈,看着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面色渐变狰狞,那双眼神尽显无助与恐惧,他却愈来愈用力。

“啊……!”他的惨叫声萦绕整个大厅,脖颈隐隐显出一道红色的勒痕,他却面不改色,手下也未留情,即便他知道自己越来越像妖了,但他仍旧会普度众生,只是不会再似从前那般愚善。

他历经千年磨难,在鬼门关里,才算真正明白,杀人不一定会害了天下苍生,放了恶人却一定会。

待那惨叫声渐渐落下,他挣扎的力度减小许多,双眼缓缓合上,他才试探性地松开五指,确认后才站起身,嫌弃地将他的尸体扔到地上,如同扔一个一文不值的垃圾,随即又拿出手帕来擦了擦手。

接着他便将手帕随手扔到他的尸体上,一个转身,立刻换回原本的面貌,盯着他的尸体,冷冷一道:“若今日你碰的是宋鸢儿,别说我杀你一人了,就是你整个杨家,连带着你死去的杨家祖宗的魂魄,我也要从十八层地府里挖出来,焚烧得一干二净!”

说罢,他便从衣袖中拿出拂尘,缓缓闭上眼,嘴上念了个咒语,随着一阵凉风刮过,他隐隐嗅到一丝狐妖的气息,他知道,他要找的人来了。

“您是……白弦衣?”一个娇媚的女声缓缓入耳,“可是狐君让您唤我来的?”

他睁开眼,转过头看着她,嘴角微微一弯:“不是,是我听百勿说起过,有专门在人间生活的狐妖,刚好我学过唤妖咒,便将你唤来,想请你帮我个小忙。”

“原来如此。”女狐妖微微一笑,“既然您是狐君的朋友,那有什么事,您就尽管开口吧。”

白弦衣点点头,随即便指着那地上的尸体:“这是杨丞相的公子,一会我会将他的尸体送到他杨府的房间内,你便化作他的样子,我再假意送你出去,出去以后你便立刻回杨府,找到他的房间,营造一个他上吊自杀的假象即可。”

“杨丞相的公子?”她顺着白弦衣的指向望去,渐渐蹙起眉,语气略显疑惑,“此人我好像听说过,他表面上眉清目秀,堂堂正正的,背地里却是个淫荡好色,卑鄙无耻的小人。”

白弦衣瞥了那尸体一眼,语气厌恶道:“今日便看出来了,死有余辜。”说着,他轻轻一挥袖,地上那具尸体便立即消失了,金丝毯上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女狐妖见状,便施了个法,立刻化作此人的模样,白弦衣又重新化作鸢儿的模样,按照原定计划,顺利瞒过宋将军,送那女狐妖出了将军府。

接下来,便是好戏登场的时候了。

……

百勿在狐山只取走了一样东西,便是一把拂尘,他说那是一个叫沧海的道士送给秋叶的,是秋叶最珍爱的。

接着他便在一个名曰“寒冰殿”的地方,带走了一个穿着大红嫁衣的女子的尸体,想来应该就是百勿口中的青挽姑娘了。

可当百勿正准备走时,鸢儿却感觉还少了什么,忍不住皱起眉头,问道:“那铃儿姑娘的物品呢?”

话落,百勿却迟疑了一下:“她……”他缓缓低下头,脸色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沉思良久,才终于抬起头来。

“我与她相处千百年,自以为最了解她,直到方才,我才发现,原来我冷落了她千百年。”这番话,他说得十分愧疚,语气显几分悲楚。

“她死了,我却连她最喜爱什么都不知道。”百勿似在对她说,又好似在对自己说,“连个衣冠冢,也无法为她立。”

他忽然自嘲一笑,让鸢儿的心也忍不住颤动了一下,即便他长生不老,统领狐山,高高在上,也是可怜的。

可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跟着他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那儿寸草不生,荒凉无比,鸢儿便忍不住喃喃道:“这里像是很多年都没有人来过了。”

“但这是却是整座狐山最高的地方,站在这里,能看到整个狐山的风景。”他居高面下,看着他的狐山,语气中显出他的几分期盼。

“我希望秋叶,青挽和铃儿都可以站在这里,好好看着他们曾经的家,这狐山曾经最美好的一切,看着他们所怀念的,所爱过恨过的,所拥有所失去的一切。”

鸢儿听来有些感动,忍不住走上前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却抹了抹眼泪,转过身推开她的手,努力在脸上出一丝微笑,故作坚强道:“放心吧,白兄,本座堂堂千年狐妖,怎会如此脆弱?”

说着,他突然转身蹲下,撸了撸袖子,徒手挖土,那样子竟让鸢儿有一瞬失神,感觉他不是什么千年狐妖,而是活脱脱一个凡人。

“他们为我付出了千百年,这次,就轮到我为他们做些什么吧。”他边挖着,边叹息道。

鸢儿见状,也撸了撸袖子,走上前去,蹲下来帮他一块儿挖……。

第一个坟,他葬的是青挽。

只见他从地上将一个不动无声,却有着惊为天人之容貌的绝世美人轻轻抱起,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到坟中。

他双手捧起黄土,轻轻撒在她的纤纤玉手上,她的大红嫁衣上,她的凤凰裙摆上,渐渐埋没了她那张白净的脸,和她的凤凰头冠。

那是她一生的期许。

第二个坟,他葬的是秋叶。

百勿从衣袖中缓缓抽出一把拂尘,那拂尘看起来很旧了,柄上刻着的几个字也已经模糊了,若不是百勿说,她倒是很难看见上面刻着的是“沧海”二字。

只见百勿双手捧着这把拂尘,小心翼翼地蹲下来,微微俯下身子,像珍惜一个世间珍宝般将这把拂尘轻轻放置在坟中,随即便又捧起黄土,将它埋葬。

看着拂尘上的白渐渐被泥土沾染,变得更为陈旧,鸢儿的心也渐渐沉重下来,直到泥土完全吞没了拂尘,她才匆匆抹去眼角的泪花。

第三个坟,他葬的是……

“铃儿。”

葬了秋叶,百勿转头便看到第三个坟,忽然间怔住了,却痴痴地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鸢儿不知他在想什么,可她知道百勿心中定是很难过的,便不敢出声打断他,也不敢看他,只是站在他身旁,这样静静地陪他。

良久,一阵清风忽然拂过耳畔,扬起三千青丝,微微吹起衣袖翩翩,百勿忽然问道:“白兄,凡人是不是除非办丧,不得削发?”

鸢儿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即却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便向他投去疑惑的神色,问道:“怎么?你想为她削发?”

他没有回答,却不知从哪变出一把剪子,从耳后抓起一缕发丝,竟毫不犹豫地剪了下来,将这一缕发丝轻轻放在地上。

当鸢儿以为,他只将这一缕发丝埋葬便好时,不料他忽然仰天嘶吼了一声,吓得鸢儿浑身一颤,可下一秒,鸢儿惊魂还未定,百勿的身后竟瞬间腾起许多条狐尾。

鸢儿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她还是十分害怕狐妖现原形的样子,但当她抬头望去时,却看见那许多条狐尾中,有一条红的极为显眼。

那红与寻常的红不一样,但她却又说不上来是如何不一样,只是觉得那条狐尾很怪异,红得慎人,像极了是用活人鲜血染红的。

那条红色的狐尾缓缓凑到百勿眼前,百勿伸出手轻抚了它一番,还缓缓将脸靠上前,抚得温柔。,

倾之,百勿才抬起头,却又拿出剪子,剪了一缕红色的狐毛,将红狐毛轻轻放在那缕发丝旁边,随即又瞬间收回那许多条狐尾。

“铃儿,今生护不好你,来生便由它替我,护你安好。”

说着,百勿拿起红狐毛和那缕发丝,小心翼翼地将它们绑在一起,随后微微俯下身子,将此物放在坟中,以黄土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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