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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橙少年Ⅰ:枫之执法者 第二卷:正章の炎刑场 Chapter.19 王城驱邪部

伊诺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垃圾堆里,他坐起身来,一股刺鼻的恶臭传来,伊诺捂住鼻子,从垃圾堆中爬了出去。

『泡泡,你在吗?』

伊诺问了一句,却没有得到回应,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顿时脸色大变,浑身发凉。

金枫叶,泡泡,包括那块猫柒雪交给他的晶石全都不见了!

伊诺紧张地反复搜查了几遍,依然是空无一物,脑中回忆起昏倒前的情景,瞬间明白了一大半。

『是那个老头!他用阴招暗算我,然后偷走了我所有的东西!』

伊诺恨得牙痒痒,一拳打在垃圾场的围墙上。

他吹了吹红肿的拳头,张目四顾,不远处就是街道,夜市上灯火通明,车水马龙,偌大的枫语城,再想找到那个老头简直难于登天,伊诺气急难忍,狠狠地掴了自己一个耳光,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要相信那个老头?为什么?人类都是人面兽心的恶棍!我怎么会去相信他们的鬼话!』

其实真正让伊诺在意的,并不是那片价值连城的金枫叶,而是泡泡和那块猫柒雪托付给他的晶石,以及猫痴渝爷爷留给他的三件东西。

泡泡虽然狂妄自大、不可一世,但几天的相处,伊诺早已把它视为亲密的伙伴,没有了它在耳边吹牛自夸,心头竟然一阵伤神失落。

突然又想起猫柒雪,伊诺像是被劈头盖脸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清醒了过来。

「她在哪里,现在还好吗?会不会已经死里逃生了,还是被人类关押在了某个地方?」伊诺脑中无数场景掠过,当下决定去打听她的情况。

伊诺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污垢,朝着那片明亮的灯火走去。

『就在这片垃圾场里,她跑不掉的,给我细细的搜查!』不远处一队士兵提着流光灯,正往这边赶来,脚步声杂乱,显然人数不少。

伊诺慌忙矮身躲在一堆垃圾后面,屏住呼吸,观察情况。

『你们都把眼睛给我睁大点,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我倒要看看这个妖奴能跑到哪里?』

『是,少主!』

伊诺模模糊糊看到领头的是一男一女两个人,两人均是火红色头发,男子肤色黝黑,看不清楚面容,女子肤白如雪,容貌靓丽,在灯光的照映下十分显眼。

此时,一男一女正环顾四周,似乎在搜寻着某个目标。

士兵们在他们的指挥下分成两队,迅速地包围了整座垃圾场。

伊诺暗叫倒霉,不仅被当成垃圾丢到垃圾堆,又遇到这群来者不善的士兵,以他对人类的了解,自己被稀里糊涂抓起来也是极有可能的。

无可奈何之下,他弓起身子变成了一只青羽猫,顾不得垃圾堆里臭气熏天,闭住呼吸就一头钻了进去,只露出一只小巧的猫头,用来观察外面的形势。

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朝着自己藏身的方向传来,接着,伊诺看到了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蓬松的女孩赤着脚跑了过来,在垃圾堆前停住,两只小手按在膝盖上,不停地喘着气。

女孩满脸尘土,脸色蜡黄,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中满是慌乱与恐惧,透过破烂的衣衫,伊诺隐约看到她胸前有一处黑点,应该是断脉刺无疑。

但是,让伊诺最为吃惊的是,女孩头上竟长着一对极小的圆耳朵,很显然,那是老鼠的耳朵。

伊诺好奇地偷看着她,想起白天在北岸酒店听到徐理事和青衫男子的谈话内容,心中一震:「难道她就是那个偷走炎将尸体的鼠族?」

『瑶花,放弃吧,你跑不掉的。』一个脆如银铃的声音传来。

伊诺看向鼠族女孩的背后,一个火红色头发的美貌少女傲然而立。

名叫「瑶花」的鼠族女孩转过头去,吓得面如土色,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着,眼神空洞,口中不停说道:『主人,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没有干过那些事,求求你……』

『既然你没有做,为什么要跑?』红发少女说话间,一团紫色的火焰在掌心凝聚,火光吞吐不定。

瑶花后退了几步,却看到身后一队士兵正向这边赶来,似乎明白自己今天是不可能逃掉了,沾满灰尘的小脸微微扭曲,眼睛圆睁,厉声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只不过是在找一个替死鬼而已,其实,炎将根本就没有死,这都是你们的阴谋!你们这些虚伪的人类,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哧」

半截沾着血的刀锋从女孩胸前探出,女孩脸上表情凝固,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无法闭上的、微微凸出的大眼睛里满含着不甘。

伊诺大惊失色,差点叫出声来。

『妹妹,别听这妖奴胡言乱语,鼠族破坏爷爷的墓室,盗走爷爷的遗体,让爷爷九泉之下不得安息,就算杀尽天下妖奴,也无法消解我心头之恨!』一个火红色头发的男青年出现在女孩的身后,正在用一块白色的手帕擦着刀刃上的血迹,面目在夜色中显得狰狞可怖。

『哥!你怎么可以不问清楚就杀掉她,我们不是还没有证据证明她就是凶手吗?就算是她,难道不应该问一下她这么做的原因吗?!』红发少女一脸怒容地瞪着青年说道。

『事情再明显不过,这妖奴在我们家的时候就手脚不干净,今天又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墓地附近,不是她还会是谁?!另外,我杀一只妖奴不需要这么多理由,懂了吗?』青年脸色阴沉,语气很不耐烦。

红发少女凝视着青年,说:『哥,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瑶花被关在妖灵监狱,那里守卫森严,她是怎么逃出来的?而且你今天和驱邪部部长背着我,好像在商议什么事情,是不是跟瑶花有关?』红发少女问。

青年黢黑的脸庞沉了下来,冷冷地说:『佚影,你居然还有脸跟我说这些,要不是你平时对瑶花管教不严,她也不会干出这种让我们家族都蒙羞的事情,你不仅一点羞愧之意都没有,还在这里问我这些古怪的问题,呵呵,你知道父亲为什么总是不喜欢你吗?就是因为你疑问太多,这样真的很让人讨厌,知道吗?』

『是吗?』红发少女点着头,鼻翼轻轻抖动,一颗泪水在眼眶中滚动,但最终没有掉下来,『原来都是我的错,我懂了……』

『来人,把妖奴的尸体抬回去,明天禀告父亲,凶手已经击杀,此案告破!』

『是。』

士兵们拖着瑶花尸体跟在青年身后离开,红发少女面无表情的伫立在原地。

过了许久,她悄然燃起了一根安魂香,轻轻插在地上,缓缓地蹲了下去,双手抱着膝盖,一直忍着没流下的泪水,如浪花决堤,恣意奔流。

伊诺静静地瞧着她的侧脸,她火红的发丝被泪水粘在雪白的脸颊上,一滴琥珀般的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竟然说不出地凄美动人。

伊诺见她哭得那么伤心,竟想爬出去安慰她几句,可是又不敢。

安魂香燃尽的时候,红发少女用衣袖擦干了眼泪,脸色变得冷漠如冰,她没有任何迟疑地起身离开,空气中留下一阵淡淡的芬芳,像是无名野花的香气。

垃圾场重归宁静,只有伊诺呆呆地凝视着地上残留的那滩血迹,思绪乱成线团。

伊诺并不知道炎将是谁,他只知道死在自己眼前的这个鼠族少女,绝对蒙受了不白之冤。

从恶臭难忍的垃圾堆中爬出来后,伊诺变回了人身,双手合十,默默地为鼠族少女祈祷了几句,小声说:『小妹妹,你放心,我会查出事情的原委,还你一个清白。』

恍惚间,伊诺想到落魄潦倒的自己。

身为人类眼中的下贱种族妖灵族,丢掉了钱财和伙伴,母亲生死未卜,又有什么能力和精力,去顾及这些跟他看似没有关系的事情呢?

他自嘲地笑了笑,走向那片看起来光亮诱人、却冰冷无比的街区,那里是对妖灵族充满了敌意和蔑视的人类世界。

穿过阴森黑暗的垃圾场,伊诺走上了一条繁华的街道,虽然是夜晚,街上行人依旧很多,这些生活在都城的人类大都穿金戴银,衣着华贵,看起来神采飞扬,无忧无虑。

眼下身无分文,又一个人都不认识,只能通过报社之类的地方了解到猫柒雪的消息了。

伊诺蹲伏在街边一颗大树下的阴影里,窥视着来往的路人,目光停在一个面色看上去温和友善的老婆婆身上,暗中观察了许久,他鼓起勇气从树影里走出,来到老婆婆的面前,问道:『老奶奶,您好,请问哪里可以买到最新的报纸?』

老奶奶微微一怔,上下打量起伊诺。

刚从垃圾堆里钻出来的他,不仅浑身散发着恶臭,而且衣服破烂不堪、寒酸落魄,但最终令老婆婆脸色剧变的却是那只猫耳。

『我不知道,你问别人吧。』老婆婆憎恶地摆了手,快步走开了。

伊诺落寞地走回树下的阴影,蹲了下去,双手抱着膝盖,挫败感和无助感填满胸口。

他想起黑船上那只用来做试验品的虎奴,想起金行里那对人类母女的对话,想到垃圾场内那个死不瞑目的鼠族女孩,愤怒郁结,心痛难抑。

「为什么人类要这么对待妖灵族,同样都是平等的生命,我们为什么要低他们一等?!」伊诺心中一个声音在问。

忽然,一束强烈的光线照亮了伊诺所在的位置,瞬间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他下意识地用手遮挡着袭来的强光。

透过指缝,他看到了刚才的那个老婆婆,她身后还站了几个身穿褐色披风的高大身影。

『对,就是这个妖奴!』老婆婆指着伊诺,恨恨地对身旁的男人说道。

男子一言不发,端起一把木弩,对准伊诺,「噗」地一声,没等伊诺反应过来,一根黑刺已经没入胸口,伊诺顿时感到一阵窒息,随即全身酸软无力。

『帝枫铁律中明确规定,晚上六点以后,所有妖灵族不得在闹市区行走,违者终身监禁,给我带回去!』

男子收回木弩,挥了挥手,两个男子走过来,给伊诺带上手铐和脚镣,押进了一辆兽车。

兽车上五个黑色大字特别醒目——王城驱邪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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