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晓没办法参与李天光对于李坤和亮子的审讯，所以他只能等待。

等待是煎熬的。

不过以他的身份来说，在将人交到李天光的手上之后，他做的也只有等待，等待李天光那边传来的好消息。

好在这一次李天光并没有让陈晓等多久，四五个小时过去，李天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摁下接听键，陈晓直接出声问道：“结果出来了？”

“还差一个，不过怕你等的着急，我就先把交代的跟你说了。”李天光坐在办公室，“亮子把该说的都说了，李坤还没开口，他的嘴很硬，不过现在这个情况，让他开口的几率很大。”

“你加紧一点，我怕再拖下去，变化会越来越大。”

“知道的。”

说完，两人就开始讨论了起来了这一次的审讯结果，只不过大部分的时间都是李天光在说，陈晓在听。

亮子这小子确实贼，他没有直接接触过幕后老板，但是他的消息来源很多，因为他从小就混在加工厂那边，认识的人不少。

李坤就是从那边出去的，那边的老板好像通过金大川，金大川再找到亮子，从而让李坤与那边搭上了线。

随后，那个老板就直接让李坤杀了戴松，并且给了李坤一大笔钱，亮子从中也得到了不少的钱。

说白了，亮子的身份就像是古时代的掮客，而李坤就是古时代的杀手，亮子在其中为两方牵线搭桥，并且充当他们之间的联系人。

亮子其实很关键，这是之前陈晓和李天光都忽略了的，因为亮子的演技实在太好了，尤其是在当时亮子果断的交出手机，就彻底打消了陈晓对于亮子更多的怀疑。

而随着亮子撂了之后，整个事情也越发的开始清晰起来。

或者说，戴松的死，已经变得清晰了起来。也就是说，陈晓在戴松死亡的这件事情上，已经彻底洗清了嫌疑。

这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

但是，这还不够。

“只是这其中有一个很关键的信息亮子并不知道。”陈晓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揉了揉太阳穴，“那就是与他联系的人到底是谁，他并不知道。”

“不过亮子也说了，他依稀可以判断出那个人的真实身份。那个人大概就是实际控制那一家加工厂的老板。金大川那个人他知道，金大川不可能是真正的老板，因为不管是他本身的头脑，还是本身的经济实力，他都没办法支撑一个加工厂的运行。”

“那就彻底排查一下，这一次李坤被抓，有了理由上面也不会再拦着你。”

“我也是这么打算的。”顿了顿，李天光又继续说道，“你跟我交个底，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你知道的，这一次真正的杀人凶手落网，你杀人犯的嫌疑人身份被洗清，后面的这些事情虽然违法，但是并不是什么大事，你完全可以......”

陈晓摇头，直接拒绝了李天光的提议，说道：“不行的，要是可以的话，我会的，但是现在不行。”

摆脱杀人犯嫌疑人的身份，他身上的罪责其实并不重，打架斗殴，再加上于破案有功，他完全可以量刑从轻处理。

但是有一点陈晓很清楚，那就是当他走向明面之后，那幕后老板会对他出手吗？

答案是必然的。

从他答应戴松接下这个事情之后，他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哪怕陈晓真的收手，在逮住了机会之后，那个幕后老板，也肯定会对陈晓出手。

陈晓太坏事了。

坏事到让幕后那人不得不处之而后快。

李天光也懒得再跟陈晓掰扯下去，“好了，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会帮你争取一下。”

末了，李天光又补充了一句：“玩好了，就早点回来，队里很多人都在等你。”

挂断了电话，陈晓躺在床上，睁大了眼睛。

原本有些乏困的他，现在却显得无比的清醒，虽然脑子还是有些乱，可他就是睁大了眼睛，然后使劲，再使劲......

猛地崩了一个屁。

顿时觉得，舒服多了，清爽多了。

然后美美的睡上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陈晓如往常一样早早的就起了床，趁着旅馆人少的时间离开了这边。

这一次的落脚点，陈晓直接就选在了加工厂的旁边。

亮子的判断应该差不多，当然，也有可能是错的，因为那个藏在幕后的人不像是那么不小心的人。

经过加工厂的时候，加工厂早已经没了之前的热闹，就连周边的其他的工厂，也比之前冷清了不少。

金大川的事情闹得不小，明面上的老板出事，连带着加工厂都出了问题。

工厂停工，很多人在宿舍住宿，而也有不少的人选择离职，打算找找其他的工作，所以现在周边的小旅馆不同于工厂的萧条，反而变得热闹了起来。

陈晓就在这种环境下住了进去。

落脚的小旅馆墙壁上是一张大大的树形图，从三年前的无头悬案，到水晶头骨，再到最近才出现的亮子和金大川等人，还有那躲在背后的幕后老板。

可是在这个树形图之中，却缺少一个关键人物，让陈晓一时之间无法把这一切串联到一起。

只能把想不通的地方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所以，现在急需要做的就是抓到亮子口中的那个老板，不管这个老板是真的老板，还是假的老板，只要抓到了也就意味着案件可以继续往下推动。

这也是为什么陈晓会在这种时候，选择来到这边落脚，而不是其他更为安全的地方。

那个老板会来吗？

说不准。

因为这里或许有可能会被他当成弃子，失去了作用的加工厂，其实有没有存在的可能都还两说。

但是来了总比不来的强，不来碰都不可能碰到，来了还有碰到的可能性。

所以暂时就在这边落脚了。

看着墙上的树形图，连日的思索，让陈晓身心俱疲。

他闭眼，沉思，没有丝毫头绪。

因为，这个时候除了利用亮子给出的线索继续往下查，似乎就没有啥其他的好办法了，而亮子也不知道那个人的具体身份。

通过其他没找到的水晶头骨的流向去找到那些人，也找不到，他们基本都是线下交易，快递也是自己做的一个小物流公司，所以其余未找到的水晶头的流向，都是个迷。

就在陈晓一筹莫展的时候，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人发来的短信。

‘调查姜梓霖！’

陈晓皱了皱眉，连忙发了一条短信询问对方的身份。

可是谁知对方却没有回信，电话打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然关机。

陈晓有些惊恐，因为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个号码除了李天光，并没有人知道，而发这条短信来的，可能是李天光吗？

不可能。

那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