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秘书看着温瞳手中的合同微微睁大眼睛,又在瞬间恢复如常。
“时总,我可以选择做您的情人,刚刚时总您也说了,合同里的细节,我们可以商量。”
温瞳语气平静温和,水汪汪的眼睛里不知是原本的水润还是在闪着泪光。
时墨谦平静地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他似乎对于温瞳的妥协和选择丝毫不感到意外,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
时墨谦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温瞳可以先往下看合同的内容。
温瞳打开合同认真地看了起来,她将每一条都看的很详细,一字不落。
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打在温瞳的身上,耀地她的皮肤更加的白嫩光滑,那认真思索的模样莫名地给人一种娇憨软糯之感,像极了一副栩栩如生的油画。
“时总,有几处地方我想要跟您商量一下,这个做情人的期限,我想从两年改为一年,两年的时间太长,我个人觉得一年比较合适。”温瞳看着时墨谦,试探性地说道,她怕时墨谦不答应,又连忙补充道:“如果一年之后时总您有需要,我想我们可以商量再续约。”
温瞳清澈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忐忑,她不能确定,时墨谦会不会答应。
可是整整一年的时间,应该足够他们这样顶层的人厌倦一个女人了吧。
时墨谦略微思索之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林秘书。
“可以,按照温小姐的意思修改一下。”
林秘书立刻找了一个椅子在一旁坐下,将公文包里的电脑拿出来修改着电子版合同。
温瞳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紧接着指着下面一条轻声读道:
“还有这一条,在甲方需要的时候,乙方及乙方的家人必须尽职尽责地配合甲方,满足甲方的需求。这一条是什么意思?时总……为什么我的家人也需要配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我有需要温小姐父母的地方,需要他们配合一下,这一点,我个人觉得没什么问题。”
时墨谦面不改色,深不可测的双眸看向温瞳。
温瞳抿了抿唇,看着那行文字微微皱起好看的秀眉,片刻之后温声道:
“时总,关于这一点我想要补充一下,甲方的需要和需求,必须是建立在不给乙方及乙方的家人造成困扰的前提下,且乙方拒绝甲方的一切无理要求。”
时墨谦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烦,看向林秘书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温瞳的话。
“还有这个!乙方需要尽到情人的义务,比如……肢体接触、接吻……上、上床?”温瞳双手紧紧攥着手里的合同,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颊上不自觉地多了些不自然的红晕。
温瞳在平复了一下之后才用商量的语气道:“时总,我想应该再加上些限制,比如一个月……几次?”
没办法,面对高高在上的时墨谦,温瞳的心里总是没有底气的。
时墨谦微眯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异样,他顺着温瞳的话不自觉地想到了某个以往的场景,喉结狠狠地上下滑动了一下,漆黑的眼眸变得更加的深邃。
“看需要!”
时墨谦淡淡地道了一句,看上去已经有些不耐烦。
看……看需要?温瞳被狠狠地噎了一下。
林秘书小心翼翼地扫了一眼自己的老板和明显不情愿却不敢吭声的温瞳,低头继续在电脑上敲敲打打。
温瞳深深吸了一口气,她不住地在心中劝慰着自己:温瞳,一次和几次又有什么区别,你就当是……找了个脸和身材都绝佳的男模!
“这个每个月十五号,乙方必须全天陪在甲方的身边?其余时候随叫随到。这一条又是什么意思?”
温瞳语气闷闷的,她垂着眼睑,看都不想看对面的时墨谦,甚至就连脸上那一向温和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了。
“没有为什么,甲方的需求,乙方只需要服从就好。”
时墨谦舌尖抵腮,他看也不看温瞳,原本冷傲的脸上变得更加的冷漠,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温瞳听着时墨谦不容商量的语气,看着那一条文字眼中闪过一抹难过。
沉默,代表着她的再次妥协。
只不过,每个月的十五号,是她们从孤儿院出来的几个孩子回孤儿院做义工的日子,看来……只能改一下日子了。
温瞳将合同又重新翻回第一页,指着合同的第一条闷声说道:
“时总,那合同的第一条是否能够改一下,不是乙方选择作为甲方的情人,改成甲乙双方互为……男女朋友?”
温瞳总觉得“情人”这两个字无论是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十分不舒服,但她又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不想做时墨谦的合法妻子。
“温瞳!”
时墨谦突然冷哼一声,仿佛为数不多的耐心已经在此刻宣告用光,他锐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温瞳,沉声说道:
“如果不做情人而是我的女朋友,那我又为什么要付给温氏八千万的周转资金?哈!你在跟我玩文字游戏?”
时墨谦狭长的双眸中带着高人一等的盛气凌人,他叠起的长腿放下,一副惯常命令的口吻道:
“合同就改到这里,除了付给温氏的八千万周转资金,我每个月会另外再付给你一百万,如果你觉得可行就签字,如果你不能同意,我想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妥协。”
留下这么一句话,时墨谦利落地起身离开。
是啊,以时墨谦的势力,他确实有一万种方法让自己妥协,温瞳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来,她看着时墨谦离开的背影,后知后觉地站起身冲着时墨谦的背影问道:
“时总,请问您给温氏的资金什么时候能到账?”
时墨谦哪里还会回答她的话,出了门就径直上车走了。
“林秘书,请问时总的资金什么时候能到账?”温瞳清澈的眼中闪耀着湿润,转头问一旁的林秘书。
“呃……资金的问题,需要时总亲自给财务打电话。”林秘书脸上有些为难。
也就是说,最后钱什么时候到账还是时墨谦说的算。
温瞳在心里暗骂自己可真是蠢,为什么要和时墨谦商讨合同上的文字细节?而忽略了最应该放在首位的资金!
温瞳心中懊悔不堪,她又不得不坐下重新跟林秘书确认一下合同,最后……她握着钢笔的手颤了颤,在那份“卖身契”上签了字。
温瞳走出咖啡厅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大半力气一般,她抬头看了看头顶的艳阳天,却还是从阳光中感受出了一份阴郁。
人就是这样,面对权势,总有逼不得已妥协的时候,可是,温瞳,你看啊,太阳还是那么的温暖,所以还是要努力地生活啊!
一连两天,温瞳都没等到时墨谦联系她,她一边自嘲自己签了卖身契却还要上赶着找那金主,一边又不得不主动给林秘书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林秘书只客气地叫她等着,很明显,那是时墨谦的意思,她是能等,可是温氏家具等不了啊!
“林秘书,麻烦您跟时总说一声,或者您看,是否方便把时总的电话号码给我一下,我自己跟时总说。”
饶是温瞳这样的好脾气也有些急了。
“嗯……您稍等一下。”林秘书说完,电话那头没了动静,估计是在询问时墨谦的意思,大约半分钟后,林秘书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温小姐,您在听电话吗?”
“在听的在听的。”温瞳连忙道。
“温小姐,时总请您今天晚上八点到时总家里等他,地址和别墅密码我稍后会发到您的手机里,顺便善意地提醒您一句,温小姐,时总不喜欢别人迟到,请您准时到。”
“……哦……好。”
温瞳挂了电话,整个人像是被扒了一层皮一样失了精气神,她闭上眼睛用手拄着额头。
时墨谦叫她去他家等他意味着什么?该来的还是来了吗?温瞳!可你不能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