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青年大概一米七十多,湛蓝的眼睛,一头短短的金发根根直立,到就凭这两点特征已经足以把他划入教廷一伙。不过,他的外貌不同于雅各布的豪迈和安德烈的英俊,这哥们长的比较粗犷,左脸上一条刀疤从嘴角延伸到眉角,但看起来他并不是参与围攻刘超的第三个人,难道教廷已经派出第四个圣殿骑士了吗?或者比我们想像的更多?
“高晗?”金发青年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直接就进来了。
我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要抵赖已经没什么意义了,我只希望他不要发现其他三个人,尽管这相当不可能。
“还有两个?”他边问,边随意的一扬手,两颗弹头呈抛物线飞出,轻轻击中了晶晶和张怡琳的房门,然后这两扇房门便裂出无数细纹,无声的变成了两堆碎木块。晶晶被惊醒了,慌忙拉紧被子掩住赤裸的身体。而张怡琳则是直接被吓傻了,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眼泪又要流出来。
怎么是两个?他没有发现包大人?
看了看两个女人,金发青年毫无表情的说:“没用。”然后他又转过身来对我说:“你跟我走!”
“凭什么?”开玩笑,怎么说我也是刀头上打过滚的人,也有一拼之力,怎么可能就这么乖乖的跟你走?不过确实需要考虑如何保全张怡琳和晶晶,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包大人也不要被波及到危险之中。
金发青年还没有说话,另一个身影晃到了门口,懒洋洋的声音传来:“就凭你很弱。”
竟然是不良警察!他竟然也是教廷的人?!
不良警察盯着我,带着他惯有的痞子口吻继续说道:“朋友,如果我是你的话就听从劝告,跟我们去见一个人,不然的话,你知道的,你很弱。”
我彻底泄气了,我遇到过的对手中,几乎没有哪个是我有把握独立面对的,而这个二混子警察,是我遇到的对手中最强的一个。哪怕是面对牛仔和弗里曼的组合,我还可以招架一会,可对上这个家伙,我完全没有还手的机会,不要说我一个人,估计现在房间里的四个人加在一起也不够他一个人忙活的,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实力未知的金发小子。
“找我干什么?”我一边尽力拖延,一边想办法,不过办法想不出来,让我拖到下个月也不会有救兵。
“小子,现在你并没有资格提问,因为你很弱。”不良警察坏笑着说:“放心吧,对你没什么坏处的,而且,只要你跟我走,我保证不伤害这两位美人。”
他的第一句话我无法反驳,而且第二句话也确实很打动我,我只好选择跟他们走,况且即使我做了别的选择,最终的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我借口回房间换衣服,进到包大人的房间,却没有看到他的影子。刚才他明明先回房间了,现在却不知道去了哪里,难怪不良警察他们没有发现他。
换上一套包大人的衣服出来,我再看了一眼晶晶,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哭或者被吓傻,而是完全回到了往日冰山美人的那种云淡风轻,跟以前的不同,只是昔日冷冰冰的眼神现在洋溢着温暖的微笑,似乎完全都不担心。这种表情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估计此去是不会回来了,而她却是这样一种态度,我不相信她是无情无义的人,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当确认我的死讯以后,她也会随我而去。在现代社会,殉情这种事已经成了古老的传言,可我却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傻事,这也是我所害怕的,我希望她能够用我争取到的时间快点逃走,好好的活下去,可我知道即使我说了她也一定不会听。很奇妙的,很多认识了多年的朋友也未必能够彼此深知,可短短几天的缠绵,我却已经对她了解如斯。爱情实在是太奇妙的东西了。
很多话卡在喉咙里,终究是说不出来,我的喉结滚了两滚,终于还是向门口走去。当我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她才突然喊了一声:“高晗!”我停住了脚步,慢慢转回身来。
“我的人生完美了。真的完美了,我什么都有了。”
她流着泪,但是微笑着。
她微笑着,但是流着泪!
我跟着这两个家伙下了楼。现在还是上午,所以整个宿舍区鬼影子都没有一个。钻进楼下停着的一辆黑色小车,金发小子开车,不良警察拿出一个黑色的头套给我套在了头上。
车子开了大概两个小时了,虽然看不到,但是凭着身体随着惯性的左摇右摆,我感觉车子好像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一样,根本就是在随性的兜风,而且有时候还在同一个地方不停的兜圈子。
“你们是教廷的人吧?带我走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几个?你们应该办得到吧?”默默的等待未知的危险是一件很折磨神经的事,我只好借着聊天来舒缓压力。
“不要说话!”听声音是开车的金发小子在回答我。刚才他露的那一手功夫很牛,用一颗小小的子弹打穿木门没什么稀奇,可用小小的子弹把整扇门打成一堆碎木块,每一块都不超过拇指大小,而且整个碎裂的过程几乎是无声无息,这一点就很难做到了,估计只有金老爷子笔下的几位神仙才玩的出来吧。
“旅途这么闷,闲聊一下打发打发时间也好啊,我现在什么也看不到,再不听到点声音的话,我会害怕的。”其实我说的也是实话,视觉对人来说实在太重要,没有体会过长时间失去视觉的人很难理解这种无限黑暗带来的恐惧。不良警察给我的头套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完全不透光,套在头上以后就跟瞎了一样。
“闭嘴!”金发小子显然非常不耐烦,他好像很不喜欢听到我说话,而且,他自己好像也不喜欢说话。
“好了,小子。”不良警察终于开口了:“不要啰嗦了,放心吧,至少现在我们都没有要你命的打算,一会你会见到一位真正的大人物,他心情好的话会跟你解释一切的。不过,在这之前,如果你再敢说一个字的话,我就把炸弹塞到你的屁股里去。那个大人物只命令我把你活着带过去,你可以相信我的技术,就算那样炸一下,你也肯定还是活着的。”
又是等待解释,等待某个掌握局面的人心情好了才能得到我想要的解释。这个场面有点面熟,哦,是了,我还在等待那个神秘的咖啡店老板给我解释。小人物就是这样吧,上班的时候,经常加班却没有加班费,我从来没有等到过老妖精的解释;两个月来,我在这边打生打死,还没有等到咖啡店老板的解释。现在,我像头驴一样蒙着眼睛被人牵来牵去的溜,又要等另一个大人物的解释。其实这种解释已经显得很多余了,不是吗?完全没有解释的情况下,我都已经乖乖的把该我不该我做的事情都做了,难道解释了之后,我就有权利说我不做了吗?或许,这种解释只能算是满足一点我的好奇心吧,此外,再无任何意义。因为我只是一颗棋子,而且还是一颗很弱的棋子,这一点我很有自知之明。我只希望当得到解释的时候,我可以搞清楚我属于哪个棋手。
终于,不良警察接听了一个电话,然后对金发小子哼了一声,车速立刻加快,不再兜圈子,十几分钟后,周围已经没有别的车子的声音,只剩下我们这辆车在风驰电掣的狂奔,不知道目的地是在什么地方。
“嘿,小子,你运气不错,大人物要见你了,虽然我是觉得你太弱了点,不过现在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不良警察说道:“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你太弱了,如果我发现你会碍手碍脚的话,就马上弄死你,明白吗?”
碍手碍脚?难道他要我跟他一起去做什么事情?教廷要人有人要枪有枪,要我去做什么?
我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子好像已经停进了一间车库。我被金发小子扶下车,磕磕绊绊的走上一条楼梯,又拐了几个弯,进到了一个房间里,该死的头套终于被取掉了!
骤然而至的光明让我的眼睛很是有些模糊,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面前摆着两只沙发,一个穿着睡衣的人影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正伸手示意我坐到他的对面。我摸索着来到前面的沙发上坐下,用力揉了揉眼睛,擦掉了眼角流出的眼泪,才终于看清楚了坐在我面前的大人物是什么人。要说我在美国认识的人没几个,可这一个大概是我认识的最早的。此人正是本年度最受中老年妇女喜爱风云榜上的巅峰型男——黑大个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