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星来到海边,登上一块礁石,举目远眺。
大海平静的像一个温柔的妻子正在和心爱的人低声私语。波浪缓缓舔舐着雪白的沙滩。明月的倩影碎在海面上,像繁星般不可计数。
“这位兄台,也睡不着吗?”一个声音清脆,语调却明显苍老的声音道。
一星回过头来,见眼前站着一个年龄大约有二十七八岁,穿着普通的男子。“是啊,睡不着。”一星道。说完又转过身子,面向大海的方向。
那人走上前来,和一星并肩而立。问道:“兄台,你看这大海多么神奇。”
一星依然盯着海面道:“何以见得?”
那人继续道:“我看兄台的形象体度,应该是内陆国的人,从没见过大海吧。”
一星笑道:“正是。”
那人似乎满有感触地道:“没有见过大海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想象它的浩大。你看现在的海面风平浪静,却不知下一刻它会变的比野兽还要残暴。不管是谁,在他的威势之下,绝无幸理。”
一星心内浮现出海面上狂风暴雨,巨浪翻滚的画面。虽然只是凭空勾画,却仍然重重地点点头道:“天地之威,不是我们这样的人能够测度的。”
那人又道:“大海如此。人生又何尝不是。兄台相信命运吗?”
一星道:“相信如何?不相信又如何?”
那人仔细揣度一星的两句话,感觉似乎有无限的寓意。说道:“其实我以前并不相信命运的,可是后来我信了。”
一星道:“这很正常,一个人在尘世受了太多的打击,终会体会谋事在人,成事的天的道理。那时,也不由得他不相信命运。”
那人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兄台说的是千古不移的道理。世人大多都是如此吧。却不知我会不会成为例外呢?”
顿了顿又道:“命是什么?命是根本。运是什么?运是枝叶。有命无运,一生平淡,有啥滋味。有运没命,就算死后封王拜相,却怎么也看不到了。如果去修真的话,到底应该修命还是修运呢?”
一星讶然朝他看去,见他露出一副苦苦思索的表情。盯着他的眼睛道:“根本就没有什么命和运,试想这世上的第一个人哪里知道两者的含意。所以我们也大可不必去深究。修真修的是心,是本源。兄台,你还没找着这个本源的位置啦!”
那人浑声一震,道:“惭愧,让兄台见笑了,兄弟我钻了牛角尖了。天快亮了,兄弟你不回去歇息一会儿吗?”
一星道:“我想看看日出,你先去吧。”
那人再不多言,转身去了。
当太阳从海平面上完全跳脱出来,浩大的海面上尽是跳动的金鲤时。一星已经跪下身子,完全臣服在这大自然的美景下。
一星回屋时,正好跟慕连达撞上。
慕连达精神焕发,显然昨夜休息的很好。见一星迎面走来,连忙打招呼道:“一星兄弟早啊。”
一星笑道:“不早啦,正准备去睡啦。”说完,留下一脸痴呆样的慕连达,回屋睡觉去也。
九月十五,连山岛人满为患。据慕连达初步估计,来的人最少有七八千之多,几人都没料到会有这么多人,心下都有点惴惴不安。
几人一大早就赶到了连山岛的正中心,被世俗界称为“登天峡谷”的地方。这里是个四面环山,只有一个狭小出口的深谷。四面的山都不算高,只有百米高下。峡谷正中央已经用黄色的旗帜围起了一个长有三百米,宽二百多米的平台。
一星四人都站在这个平台的北边,距平台足有百米之遥。三人依老规矩把若若围在正中,而且留给她近一米见方的空隙。
若若指着四面的小山对田如海道:“田郎,快看,山上还有好多人啦。”
田如海闻言抬头望去,果然四面山上也是人山人海,显然是谷内容不下的。
挤在一星身边的一个老者笑道:“小姑娘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若若点点头道:“是啊,老爷爷,你难道已经来了好几次了?”
老者拈须笑道:“惭愧惭愧,老朽自三十七岁时第一次来这,今年都有六十一了,小姑娘说说我来了多少次啦。”
若若惊呼道:“天啊!老爷爷,每次都有这么多人嘛?还有那个天一堂每次会收多少人呢?”
老者打量了一星三人一眼,油然道:“说实话,像这次这样的大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记得上回还只有三四千人的,而我第一次来时更是只有区区的五百人。这次怕不是有万把多人吧,真不明白哪里冒出这么多好手。”
若若道:“老爷爷,那天一堂会收多少弟子呢?这次会不会增加呢?”
一星见周边不少人闻言都闭上了嘴,静听老者说话。心知跟他们一样的初哥绝不在少数。
“说不好,”老者沉吟道:“我也不知道天一堂依靠什么来选定本门弟子。记得十二年前,那次只有区区一千二百余人,天一堂竟然收了三十二名弟子。而九年前那次来了六千多人,天一堂竟然只收了七名弟子。所以究竟会是如何,还是等天一使者来了才知道。”
“天一使者?”若若奇道:“那是什么东西?”
“哈哈,”老者大笑道:“小姑娘不要乱说,天一使者是专责为天一堂的新叶门传话的,可不是什么东西?”
“呵呵,”若若也笑道:“老爷爷,你说天一使者不是东西,他要听见了,不气死才怪呢。”说完还俏皮地吐了吐丁香小舌。
老者自知失言,哈哈笑道:“小姑娘,作弄我老人家不要紧,要是惹火了你的未来夫君,小心人家不要你哦。”
若若偷看了一眼田如海,小声道:“才不会呢。。。”
就在此时,一星众人左面山头上的人突然欢呼起来。紧接着,其它三个山头的人也跟着欢呼起来。几千人一齐欢呼,还有不少人踢踏着地面,声音之大,震得登天峡谷内嗡嗡作响,地面都强烈地颤抖起来。
老者道:“天一堂的择才长老们来了。”众人闻言都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