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地下监控室
“雪狼,你看,这帮小子现在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20块砖已经开始不放在眼里了,看来他们适应的还挺快的,这样一来,他们也可以早点见识一下后面的教学内容了。”白沙双手抱胸,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
“是啊,这帮小子初生牛犊不怕虎,就连我都有点开始喜欢他们了。他们毕竟是新兵,不像那些老兵,都是各个连队的训练尖子,对待我们的套路多少有一些心理准备,而且一个个比我们还狡猾。可是他们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也没有这方面的基础,这一届的选拔的确是这么多年来头一次。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有一些惊喜在里面。从一开始就这么高强度训练的话,出来的必定是尖子中的尖子。而上级领导这么要求,也的确是有更深一层含义在里面呀。我也是最近看了他们的表现才有了这样的理解。面对未知的局部战争,我们或许真的没有那么多时间从老兵里选拔尖子拿出来训练。在这群还是孩子的娃娃兵里培养或许更能快速适应未知的战争。我们想的还是有些少了。”雪狼好像是第一次讲了这么多话,第一次讲了这么深刻的内容。
白沙等人看着画面中年轻的我们,拼搏的我们,有了些许的停顿。或许这个时候多多少少会想起当年的自己。
草原上的夏季是暴晒型的。在我们很想吃红烧肉的时候,却被拉倒太阳下面,每日两小时暴晒乳猪课程。我们当时是完全没有明白为什么一定要举着一杆破枪站在太阳下面。那是一种全身都被火烤一样的感觉。
全身的水分在无时无刻通过全身的每一个毛孔散发出来。多的时候就是汗珠,少的时候就会被太阳公公无情的吸取。两个小时其实并不长。只不过当你在太阳下光着膀子,还要举着枪,扎着马步的话。
你会不会觉得两个小时多少有一点点的长呢?那个时候没有人愿意想这两个小时什么时候结束,我们只能想才只是刚刚开始,才只是刚刚开始,还可以再坚持,还可以再坚持。
现在想来都好像在暴晒,脱水的感觉随时都会萌生在你的脑海里。放弃的想法无时无刻不在与你的思想打架。身上的表皮细胞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紫外线的攻击,进而死亡。
换来的就是上身的皮全部死掉,一层接着一层的死掉,脱落,再死掉,再脱落。直到可以抵抗紫外线的伤害为止。这是一个适应过程,一个适应大自然的过程。我们称之为适应性自然科目。
在耗子没有喊停之前,是必须要一直扎马步的。不论你还能不能坚持,不论你还可不可以坚持。耗子常说,扎下了就有坚持的办法,开始的时候我们是自己找办法,自己找自己的办法。时间久了,那办法成了一种习惯,成了无论你在任何情况下,你可以坚持的比别人长,比别人勇猛。
于是我们学会调整呼吸,于是我们学会用身体的各个部位来分别用力以此来支撑我们厚重的早已经不堪重负却仍然可以坚持的身体。我没有危言耸听的意思,或许还有更好的词来修饰我们当时的处境和心情。
或许是因为我现在码子有些仓促了,不能浪费在词组的修饰上来满足当时的处境。对不起大家了,也有点对不起自己。
值得庆幸的是,在我们每次暴晒完之后,都可以到水里玩。
玩,对于我们而言其实就是相对训练轻松的科目。水下潜行,以及闭气功。不论怎么样都不会憋死的。因为你自己不可能在憋死的情况下仍然还在水里坚持不出来。那是不可能的。我们再怎么虎B也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不好玩的是,我们训练的水下闭气以及水下潜行环境并不是你们想象的如湖水一样清澈的可以看到小鱼什么的。
我们的场所说白了就是个臭水坑。
水是发灰黑色的,看不到水的下面,有一种泡过尸体的味道,淡淡的臭味在鼻腔里滚来滚去,吸到嘴里就会令人作呕。方圆有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是一个一边深一边浅的大水池,从立体的角度看像是一个高高的台阶一样,越往下走就越深。深的地方足足有十来米,完全是人工挖出来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专门收拾我们这些兵蛋蛋的了。
在这里说明一下,因为武警特战队大部分是负责城市反恐,反劫持,反劫机,防爆等任务,这样的水下训练不会像野战特种部队一样需要武装泅渡,水下突袭等训练科目。我们基本上是没有这么多的。
如果需要在这样的环境下完成任务的话,首长首先考虑的也会是野战部队,而不是我们武警,我要是加上大量的水下科目,连我自己这都说不过去。有点假了。
我们的水下科目没有多少,就是要学会最基本的游泳,以及水下闭气时间,最后是在潜水装备的配合下达到指定位置的一系列训练。在这里就不多加详解了。这里不是我们训练的重点。也没有多少故事可言。
今年是马年,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在酒店里打工。为了生活奔波于呼和浩特市的大街小巷里。今年的这个时候,每每在夜色来临的时候,都想和键盘在一起悄悄的度过这令人孤独的长夜。累了,睡。精神有余的时候,继续写。
坐的腰酸了,做一组俯卧撑,或是仰卧起。这样,就不会觉得孤独,不会觉得寂寞了。内心深处的恐慌就会被慢慢埋葬,直至消亡。
生活给了我们太多太多的不开心,我们能面对的却少之又少。坚强已经不能满足我们在生活中保持平和的最终筹码。更多的,需要将视线和注意力转移。我这样做或许多多少少是在转移内心的苦闷。只有白天昏昏沉沉,懵懵懂懂。
以此来淡忘那些刺痛的回忆以及那些零星而苍白的画面。什么样的刺痛就需要什么样的刺痛治疗。我选择我曾经的经历和记忆来治疗。人的感情可以是丰富的,也可以的脆弱的。而我,都有?还是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多一些呢!
从部队回来的第三天,我哭着写完了这本书的前十章,那十章里有我曾经真实的记忆,有我的开始,有我的离去,有我的汗水,有我的泪水,有我的坚强,也有我的刺痛。
其实,我并不知道我可以坚持多久,只是单纯的一直写下去。写我们的开始,写我们的训练,写我们一起受罚,写我们一起睡觉、吃饭、上哨、洗澡、打闹、出勤务、失恋、面对死亡等等。
有太多值得写的记忆,也有太多令我伤感的往事。那一幕幕的画面仿佛犹如昨天一样真实。要是我没有选择离开或许会幸福些吧,我的战友们,谁会想起那个曾经戴着眼镜年纪最大的上等兵。
像我们这些真心热爱军队的老兵,即便是回到家乡,回到地方了,我们的心也永远回不来了。那是一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