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男领队,现在到发挥你寻人专长的时候了。”我与白大小姐回到酒店,在她闺房中铺开了所有资料。其实我很想纠正她,我的名字真不叫宅男,是灾难!灾难!我没有反驳她,只因为我在资料中发现了,一个切入点。
“你父亲的探险队,为何在格勒礁考察忽然折返上川?”白大小姐父亲的探险队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寻找张保仔劫的那批外国商船,在没有找到宝藏的情况下,他们应该循着各种传说,从上川岛考察完,经过格勒礁,再到下川岛寻找。
白大小姐想了一下,说:“可能是补给,或者……有什么遗漏?”
“也有可能,但几率不大,我觉得他们可能找到了些什么,需要回到上川岛去求证,然后他们又去到白石岭,他们在白石岭找什么呢?没人知道,根据海事局的记录,他们在白石岭没有逗留多久就出海,本来应该是要回到上川岛补给的,但是他们没有回去,为何在没有任何补给的情况下,马不停蹄地上路呢?”
这些情报,白大小姐知道,所有人都知道,附近海域都找遍了,依旧一无所知。是以我问的问题,白大小姐也困惑了。
然而,接下来我的话更让白大小姐不知何解,我问:“你,了解你父亲吗?”
“什么意思?”为人子女,怎么能不了解自己的父亲?
“如果你想找回你父亲,请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说的清淡,却很严肃。
白大小姐一凛:“了解。”
我的唇勾起了一抹笑:“最近一次和父亲吃饭是什么时候,饭中你们聊了什么话题?”
“两个月前一个晚上,父亲和我聊了张保仔宝藏的各种传闻。”
关于张保仔宝藏的传闻,以前已经提过,白大小姐这次所说的也差不多,在这里就不再论述了,但白大小姐有一件没提起过的事,让我始料不及。
这则传闻非常耐人寻味,甚至不能用可信度这样的衡量标准来检验,因为这则传闻是来自于一封残破不全的信件。从那残破不全的自言片语中,白父可以解读的只有非常小的一段,大意大约如此:兄交托……六只船,不识字……经过深思熟虑,中……底,蓬……完成……马上送……
残信的字体自然是古时候的繁体,这样一封残信能让通晓南粤文化历史的白父震撼只因为一个猜想,称呼张保仔为兄的这个人,落款非常奇怪,三点水的汉子拼旁和一个谷字,起初白父以为是一个浴字。那时候张保仔的势力很大,叫人打造几艘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直到有一天,他在增城参观一位南粤晚清年间著名雕刻名家的作品时,他发现了疑点,那时候张保仔还是清朝的重金悬红的通缉犯,为他打造船只,等同共犯,如果是你也不会用自己真实的名字来联系。
所以浴字很可能只是一个代号,或者一个姓,然而姓浴的人非常罕见,如果衙门官府一查必定非常容易找到,让白父排除姓浴或者名浴的人,却是他发现那三点水离谷字的距离有些不寻常,它更像是三点水的拼旁,和一个谷子。
当时白父参观的正是湛谷生先生的珍贵作品,橄榄船。 湛字去掉甚字,不正是三点水与谷字嘛?况且,湛是新塘镇人,张保仔是江门新会人,两者活动范围相距很近。加上两者活跃时间都在咸丰年间。他称呼张保仔为兄,在时间上来说也合理,张比湛大了三十年左右。而张保仔死的时候是一八二二年,那时候湛大约二十多岁。
“所以,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被它迷住了?”我弹了弹脖子上的橄榄船吊坠笑了。
“我父亲觉得可能张保仔的宝藏与它有关,他将目标锁定在橄榄船上,但湛先生一生单是橄榄船的作品也有百余件,一直都没什么头绪,才有了这一次探险。”白大小姐叹了口气,盯著我问:“这些,和找我父亲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你只管回答,不要问。”
“你父亲是个怎样的人,”我挠挠头补充道:“你觉得你父亲是不是一个审慎,不会拿自己或者队员生命冒险的人?”
“我父亲当然不是那样的人!”白大小姐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还好她教养好,不会掀桌。
“那就是说,你父亲当天在下川岛,本该回航补给的时候忽然有了足以让他振奋的发现,这个发现他觉得不会对自己与队员产生命的威胁,所以尽管因为天气关系联系不上有关部门也毅然前往,对吗?”
“然后呢?”
“然后,发生的事情我们得沿着你父亲的路线,边找边分析了。”这样一来可以省了上川岛这段路,先去格勒礁看看白父有什么发现,再去下川岛的白石岭,搜索范围相对缩小了许多。
“再有,你的全名?”我的嘴角闪过一抹难以觉察的……贱笑。
“Elisabeth(伊丽莎白),白慧”,白大小姐闪烁着的大眼睛无比漂亮,我很满意,他加快了问话的语速。
“三围是,现在小内内什么颜色?”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特别是女生,面对这种逐渐加快的问话技巧,很多时候都会不由自主地收不住自己的嘴,往往回答了一些原先不愿意回答的问题,然而我得到的不是答案,只有一杯照头淋下的咖啡,还是热的!
第二天上午台风已经过去,上川岛码头停靠着的渔船非常少,这时候正是风球刚走,鱼群比较集中的时候,渔民们也赶着捞一笔。探险队的个人纷纷带着装备上了‘胜利女神’号,但是咱们的船长伊丽莎白,白慧白大小姐却久久没有见人。
大小姐该不会是睡懒觉没起床吧?我撇撇嘴刚想回酒店叫她,刚转身就远远地看到六高大威猛的男人抬着一只舢板小艇向这边走过来,在码头看到舢板小艇不奇怪,奇怪的是这舢板上坐着的人,只见咱们那个美丽的考古队资助人,白慧,白大小姐正翘着脚,高坐在舢板中,英姿飒爽又高高在上,仿佛一个出航的女王……呃,这是错觉!她坐在舢板上,又被六个壮男抬着自然比在场所有人都要高出许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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