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草丛与空地的分界线,远远地就看到一棵巨大的榕树,屹立在空地的中央,看上去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回’字。这里的面积大约有一百平方米,而那巨大的榕树树枝仿佛一并特大号的伞,将这片空地笼罩了一半,茂密的树叶在白天完全将光线遮住,长长的树须仿佛无数触手,在迎风摆动,与其说它是树,我觉得更像一座小型的森林。
尽管榕树非常巨大,但我怎么也不能与徐老头口中的‘倒吊人头’联系起来,人头呢?鬼怪呢?完全没有!哪里恐怖怪异嘛,还没有这空地的泥土怪异呢!
我记得一路走来,地上泥土的颜色很普通,是那种黄泥色,但当我们踏入这里,才发现这里的泥土居然是暗红色的,这块土地的存在就像……蛋黄与蛋白一样,在一片土地上突然有一片颜色不同,这种视觉冲击非常突兀,白慧说很可能这里的泥土富含铁质才会有这种暗红色,但她又说这在地质学上是不可能,太突兀了!
我问她有没有可能是人为的,因为我们之前在山猪洲岩洞也经历过张保仔在岩洞中的工事,一路沉默的沅上尉这时却不知道那根神经不对,他插嘴道:“谁会这么无聊将这里的泥土染成暗红色?”他蹲下去,用手杖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接着说:“都一个颜色,咱们别瞎扯了,赶紧宿营,明天一早赶路!”
我该说他是忠于职守,还是怎么着好呢?怎么比我这个白家女婿还要上心了?还是……别有用心?
沅上尉吩咐手下军兵扎营的扎营,生火的生火,做饭的做饭。这里空旷,岛上环境也不具备大型动物生活的条件,是以在入睡前不用军兵放哨,
晚饭后,经过一天跋涉的考古队弱鸡选手们早睡去了,而习惯晚睡的我则坐在篝火边,我当然不是在发呆,自从一年前回到香江这段时间来,天天睡在舒服的床上,我几乎已经忘记了以前在战区谁帐篷的日子,那段血与子弹纷飞的日子不堪回首,但我很怀念让我在战区生存并长大的养父,还有佣兵团的战友们,作为活跃于各个战区的佣兵,和死亡随行,战死沙场往往是我们的宿命,但我的养父,战友们死得不值!
“在想什么?”这时,白慧走出了帐篷,作为考古队仅有的两位女性,她自然和章教授的女学生魏婵婵一个帐篷,虽然我完全不抗拒和她一个帐篷啦,但她却非常抗拒。
“没什么,想起以前的日子而已。”炉火映照着白慧的俏脸,我承认又翘起了。
“说说吧。我也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环境才能让人变成你这样无耻。”
白大小姐轻轻地笑着,我则叹了一口气,等等,在说我无耻?真不该被她柔和的笑容迷惑,这傲娇货,最擅长笑着挖苦人玩了!
我轻咳一下道:“在那种环境中,不管是谁,为了能多活一天,必须使出浑身解数,卑鄙无耻什么,都是为了生存。我以前那些岁月,你这个温室中长大的大小姐又怎能懂呢!”
根据经验,咱们白大小姐是不可能不反击,然而这一次我却久久没听到她的反驳,营地四周除了篝火偶尔的啪啦生,还有微风吹拂过榕树发出沙沙的声音,这种感觉十分祥和,安静极了。哦,不对,我漏了,还有榕树树须碰撞在一起的碰碰声……这好像不对吧,就我所知,榕树的树须碰在一起也不会发出这种声音吧?
忽然白慧低呼道:“宅……宅男,那是什么?”
不好,难道被她发现我翘起了吗?不可能啊,我都用衣服盖住了,我疑惑地偏过头寻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我当时就震惊了,我到底看到的是个啥!
黑暗中,只见榕树的树须慢慢地摆动着,而它树须上好像绑着什么奇怪的东西!那奇怪的碰碰声,就是它们撞在一起发出来的!我们下午进入回型空地时,明明清楚地看到榕树上没有绑任何东西的,我也没看到有人爬上树去绑那东西啊,这……这怎么就突然出现了呢?
“树上绑的好像是婴儿!”白慧捂着唇道,我经她一说,看着树须上摇动的东西,黑暗中隐约可以看到四肢和头颅,越看就越像白大小姐所说的婴孩,满树都挂着!
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回真是邪门了,这还真让徐老头说中了吗?
我大喊叫醒了所有人,又跑回帐篷拿来强光手电。往榕树上一照,我已经做好看到腐烂婴孩的心理准备,甚至也准备好转身熊抱被吓坏的白大小姐。
但,当我看清树上的婴孩是何物时,我笑了。
树须上的婴孩没有腐烂,也没有死,同样地也没有生命特征,这根本就不是真的婴孩!
榕树上绑着的不过是些布娃娃,孩童的玩偶而已,大家小时候,特别是女生一定少不了,对,树上绑着的就是这些东西!
因为晚上营地里光线太暗,隔得又远,加上这些玩偶都做的挺真,我们才错以为是婴孩而已。
然而,我并没有大呼虚惊一场,谁,到底是什么人在我们眼皮底下偷偷地爬树上,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玩偶绑上去的呢?
我数了数树须上挂着的玩偶有三十个之多,我们考古队连同沅上尉的军兵都是轻装上阵除了一个随身背囊和武器,就没多余装备。若果是他们中一个偷偷将这三十个玩偶装着,背到这里又趁着夜色偷偷绑在树须上,这可能吗?不可能!
大家围在榕树下看着,我当然也在看,这些玩偶明显都是旧的,有些还有它们主人留下的涂鸦,我问白慧怎么看,她一手支着下巴,思索了片刻才问我道:“宅男,我们一共有多少人来着?“
“三十人,怎么了?”面对女王陛下的垂询,我如实回答。
“你发现没,树上的玩偶,正好也是三十个……”对啊,还是白大小姐细心。
“啊,花花,你怎么在这里?!“突然,魏婵婵恐慌的尖叫,划破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