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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潮 28 往事

盘尼西林的实际发明是在1938年,而在此之前,西医对感染几乎束手无策,就算是神奇的中医,对于稍微严重些的感染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

不过,就算有了盘尼西林,现在也没法用,原因很简单——连注射器都还没发明呢……那什么给病人投送药物?

这个难题立马就摆在了桌面上,等着赵英雄来解决。

身为纨绔子弟的赵大少爷有怎么会老老实实的一步一步去设计呢,身边有史上最著名的大发明家,不用白不用啊。

向莱昂纳多男爵细细讲解了一遍对注射器的要求之后,赵英雄摇着屁股晃着脑袋去吃饭了。

可怜的达芬奇,明明是被饿醒的,到现在滴水未进又被比自己小了接近百分之八十的小孩指挥着工作。可是他却似乎完全没有不满,反而怀着极大的热情迅速投入了工作。

达芬奇完全忘了饥饿,他甚至忘记了自己左手上的伤口,这样一个小器具将帮助无数人彻底摆脱疾病的威胁,这样的意义让达芬奇把一切都抛在了脑后,开始用鹅毛笔在纸上勾勒起来。

人类,不应该屈服在区区病魔之下!

怀着这样的信念,达芬奇独自一人开始了对千万年来,一直盘旋在人类之上的病魔开始了冲锋。

而赵英雄本人,却完全没有这么崇高的理念,他还有更紧迫的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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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子爵夫人的审讯今天开始在总督府地牢内进行。

审讯其实并没有人们所想的那么血腥,木桌,木凳,地板也是干净的青石板,并没有老鼠之类的东西。尽管在地下稍微有些暗,不过有火把的支援,所以一切都还能接受。

“你什么时候加入的刺杀团?你们的目标是什么?塞缪尔子爵和刺客团有什么关系?”

尽管已经问过很多遍了,可是面前的审讯官似乎记性一直不太好,反反复复的重复着同样的问题。

塞缪尔子爵夫人明显状态不太好,她艰难的咳嗽了两下,重新开始了供述。

“我从小就是西西里人,小时候跟着父母移居那不勒斯,他们都在法国骑士占领那不勒斯的时候被杀了。我被米兰大公卢多维科·斯福尔扎收养,从12岁起接受刺杀的训练。”

审讯官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安娜的供述“那个孩子是谁的?你为什么选择潜伏在子爵身边?”

“那个孩子……”安娜喃喃道,思绪重新回到了十八年前。

那时,法国人刚刚被神圣同盟联军赶走,无数惊魂未定的那不勒斯市民从家中走出,重新欢呼着斐迪南二世——胡南娜的父亲,小胖子查理的外公——重新履行对这片土地的统治权。

但并不是每个那不勒斯人都能拥有这样的运气。

作为邀请法军入侵的罪魁祸首,卢多维科·斯福尔扎大公从美丽的那不勒斯带走的不仅仅是珍贵的珠宝和艺术品而已。同时还有当时年仅12岁的安娜。卢多维科大公的目的地并不是他的领地,而是仓皇逃向了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小胖子查理的祖父——的领地维也纳。

卢多维科并不是一个蠢货,作为一个摄政的篡位者,他邀请法国国王查理八世入侵意大利只有一个目的,为他消灭政敌,真正的米兰小公爵——他的亲侄子——以及来自那不勒斯的阿方索国王的威胁。

可是卢多维科公爵的脑子似乎并不灵光,他完全忽视了如狼似虎的法国人的威胁,也许来自米兰正统继承者的威胁已经让他完全忘记了这一点。总之,卢多维科公爵和查理八世联合了起来,入侵了那不勒斯,并且屠杀了相当数量的那不勒斯市民,其中,就包括安娜的双亲。

不过,公爵大人在安娜面前的出场却是戏剧性的。他亲自出面,从法国人的手里救下了可怜的小安娜,痛斥了一通可恶的法国人的恶行。时年四十二岁的大公黝黑的面孔在安娜的眼中是那样的光彩照人和正气凌然。

被训斥的法国士兵们摊了摊手,完全不知道面前这个意大利矮子为什么突然打断了他自己下的命令,不过这一切并不重要了。安娜就这样被卢多维科公爵收养。

仅仅过了两个月,米兰大公和查理八世的联军被打的一败涂地,匆忙放弃了那不勒斯。小安娜也就这样被乱军裹挟着逃向法国和维也纳的领地交界处。

卢多维科公爵本人很清楚,没有一个意大利人会宽恕他对自己的同胞犯下的罪行。他惶惶不可终日的隐居在维也纳,但是往日的荣华富贵对他的吸引力是致命的,卢多维科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他开始培养自己身边一切可以培养的人,其中就包括安娜。他把安娜一手培养成了最出色的女杀手和交际花。

小胖子的祖父脑子并不怎么灵光,不过他拥有那个时代很多伟人都不具有的强大品质——崇高的道德感。这也是马克西米利安一世被人称为“最后的骑士国王”的理由之一。尽管打内心深处,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彻底痛恨着卢多维科,但是在1494年——安娜15岁的时候——米兰小公爵暴毙后,卢多维科依旧被马克西米利安一世按照法律封为了米兰公爵,并且在之后的一段时间中将他拉到了反法同盟的战车上。

这一分封让卢多维科重新获得了昔日的荣华富贵,同时也让他胃口大增。卢多维科开始不满足于原来的领地,开始对临近而富足的威尼斯共和国垂涎欲滴。为了达到自己的政治野心,卢多维科甚至在1495年,也就是安娜16岁的时候,试图将安娜作为玩物赠送给已经快六十岁的马克西米利安皇帝陛下。正直的皇帝陛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卢多维科的请求,并对他胆敢质疑自己高洁的道德极其愤怒。撤回了帝国驻扎在米兰周围的军队。

卢多维科公爵的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正当他再次陷入惶惶不可终日的时候,倍感威胁的威尼斯共和国和被背叛了的法国联手,再次掀起了意大利战争。这次,反法同盟的大军在马克西米利安陛下的授意下姗姗来迟,米兰再次被攻破。法国人不会饶恕这个昔日的战友,威尼斯人也不会宽恕这个丧心病狂的战争贩子。而米兰人,他们早就盼望着这个除了征税什么都不会干的该死的领主倒霉了。很巧的是,几乎在米兰城破的同时,马克西米利安陛下发出了诏令,宣布废除卢多维科的爵位。

这位昔日的米兰大公疯狂的摔砸着身边一切能抓到的东西,但是这样对他的处境毫无帮助。他在一次绝望的酒宴后,接着酒意占有了自己的养女,可怜的安娜。

很难说当时的安娜为什么不奋起反抗,也许她是怕伤到自己的养父和救命恩人,也许,她是怕自己再次成为孤儿。总之,她并没有对已经失去一切的卢多维科下杀手。她只是在这位昔日的米兰大公在自己身上发泄完最后一丝精力后,默默的收拾了一下,带着行李悄悄离开了米兰。

安娜重新回到了西西里,她的家乡。她以为自己能就此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可是上帝和她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她怀孕了。

在乡下,这样一个怀孕的女人是很惹眼的。很快,西西里国王都知道了她——意大利的叛徒——卢多维科的养女。

安娜很快被逮捕,绝望中的她哭泣着向亲自审问她的斐迪南二世——查理的外公——坦白了一切,包括腹中孩子的父亲。

这样优质的女刺客不多见,在斐迪南二世的亲自安排下,汉森出生了。之后,安娜为斐迪南二世执行了多次刺杀任务,每次都漂亮得手。直到汉森两岁后,她被派往马赛,为西西里收买马赛贵族。

安娜带着汉森来到马赛,隐居在塞纳湖旁。本来打算就这么一直瞒下去,直到一年前,斐迪南二世亲笔信被送到的那一刻为止。

“把卢多维科的军事工程师抓回来,我会给予汉森一块领地,让他光明正大的过完这一生。”

作为一个母亲,安娜别无选择。她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在塞纳湖旁的小别墅里隐居一辈子。

安娜很清楚塞缪尔子爵的习惯,那只烤鹅他肯定不会先吃,而是会让给同僚们。在上面下毒至少可以保证黑皮狗们绊住塞缪尔的步伐。至于慢性毒药,那只是一个谎而已。

但是她很快就明白,自己的想法依旧太过天真,而马赛方面对于达芬奇的执着更是出乎意料,她失败了。被捕入狱。可是她现在却觉得无比的轻松,虽然她可能很快就会死了,但是不用再生活在谎言中,这让她感到无比的轻松。

只是,每当她想起过去十二年中,和塞缪尔子爵的生活,内心的最深处,那个她认为十四年前被养父强*暴后的夜晚就已经彻底死去的内心,依旧会颤栗,疼痛,流出潺潺热血。

“对不起。”这是她一直在心里默念的话。道歉的对象也许是塞缪尔,也许是汉森,就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