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杯黄酒下肚,个个头昏脑涨,有些人是真醉了,但自然也不乏明明清醒却装醉的。全场最神志清晰的就数妙戈、离潇和离漠。大家说什么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孟冬有没有安排好一切。
后续的节目还要继续,在侍从的帮助下,大家集体摇摇晃晃转驾戏阁看戏。扶着醉醺醺卧倒在怀的妙戈,离漠特意留意着靠在姬妾身上步伐紊乱的离潇,心底窃笑:皇弟啊皇弟,你永远逃不出本王掌心。心里得意,挑起妙戈下巴高兴的吻了下去。
“啊,七王爷,您别抱这么用力,捏痛妾身啦.......”
“哈哈,看咱们仪表翩翩的德宁王,几杯酒下肚就神志不清了。”
“呵,臣弟惭愧,皇兄就别取笑我了......”侧首对身边美娇娘说抱歉弄痛你了,眼睛却失焦看着妙戈的方向。
月上中天,这场鸿门宴目的也达到了,宾客稀稀疏疏先后离去,只剩下熏熏然的离潇,目光朦胧地盯着正被人有意无意上下其手、全身虚软的妙戈。
他纤细无骨、面犯桃红的模样迷得人心痒难耐,恨不得即刻抱着他共度春宵。妙戈这样,多少有些刻意勾引,更多的是巧合。先前高度的紧绷让他无暇顾忌身体的叫嚣,现在却是忍到极限了,事实上他是疼到浑身发无力,忍得面色绯红。
妙戈心里这一刻也想着离潇,想他怎么还不赶快逃离虎穴,想着暗处伺机而动的孟冬。
“七弟还好吗,需不需要人护送你回府,来人......”他身边的位置空缺着,时机差不多了。
慢!这一个字铿锵有力,毫不脱离带水。“臣弟在等人。”
“哦,等谁?”
“皇兄怀里的人。”
他疯了吗!妙戈瞬间愣住,感觉着周身阴郁气场渐重,担忧望向离潇。对方却似未察觉他的注目,眼神清醒,与前一刻截然不同。放任事情走到这一步已到了他忍耐的极限,他承认自己放不下他。
离漠双眉皱起,不悦睨他,说七弟在开玩笑么?
无人应答。妙戈却急了,不知他是怎么了,事情都走到这一步,好不容易就可以脱险,他怎么犯糊涂以硬碰硬。他迅速扫描起可见的守卫数量,评估起孟冬他们突破重围的胜算。
如果我向七弟要了这个人呢?
皇兄想要得看臣弟肯不肯给。
态度很明显的表明,妙戈是有价无市。离漠怒了,两人暗地里争锋相对这么些年,最后一刻,他还来堵心。一个将死之人有什么权利和他争,江山美人都只能是他的。离漠长期伪装的好兄长面具退去,无意加重的手劲加诸了妙戈的痛楚。
你是要跟我宣战吗?
离潇不语,一扫熏然醉态,端坐起身体。稍后,妙戈在他嘴角窥见了从未有过的情绪,一直清冽如玉的离潇竟然暴露出微乎其微的讥讽,字字清晰地说:“战争不早就开始了吗,何曾停过?”
之后,是两人气氛僵持的沉默对视,妙戈由肩膀上越来越没节制的手劲可知,事态已到最坏结果,无路可退了。
离漠陡然爆出肆无忌惮的狂笑,说:“可是怎么办呢?你,一直是我的手下败将!”直视对方的眼里是赤裸裸的挑衅、不屑和愤恨。
“不到最后,谁也不敢断定鹿死谁手。”
离漠彻底被激怒,面色骤然冷却,释放出嗜血的气息,一字一句说:可怎么办呢?你没机会和我争了。
沉默的妙戈镇定不下来了,目光不定的在两人间游移,心提到了嗓子眼。
“皇兄这么大张旗鼓的设计这场鸿门宴,我有胆前来,自然做好了最坏打算。”离潇纹丝不动,神态从容,不见一丝慌乱。可这却急死了妙戈。
砰一声,握于离漠手中的瓷杯应声而碎。“只怕你没时间打算了。”随手接过递过来的丝帕,悠悠擦拭掉手上的酒渍,一双鹰眼锁紧猎物,“过不了多久,德宁王英年早逝的消息就会传遍举国上下,一切......天衣无缝。不得不说这无色无味的西域密毒还真是个好东西。”
妙戈一个颤抖,惹来离漠怜惜含笑的注视:“妙戈儿别怕,只要你忠诚于我,你永远是我的心肝宝。”施加在他身上的力道却没有减轻的迹象。
妙戈如掉入冰窟全身恶寒,他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身边的不是站在权利尖端的王爷,而是一个坠落欲望深渊的疯子,他想无条件占有一切。
镇定自若地起身,离潇来到离漠身前,俯视两人。“我说过,我早已做好最坏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