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整天辛苦的工作，男人打算犒劳犒劳自己，他给妻子打了电话，说今天要加班，当挂掉电话的那一刻，他微微一笑，然后又马上拿起了电话。

“喂，迪克，叫上古斯，一起去喝酒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大嗓门男人的声音：“你小子，总算想通了，怎么，嫂子那边搞定了？”

“没问题，我和她说我加班了，回去晚点。”

“好的，老地方见，不过……”

“不过什么？”男人问道。

“不过古斯可能来不了了，他最近很忙，我打过几个电话他都没接，要不是你这个电话，我还以为你和他一起私奔了呢。”

“哈哈！”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

“别开玩笑了，那见面再聊，今晚可有绿蜂队的比赛！”

“一言为定！”

男人愉快地挂了电话，今天他终于向妻子撒了谎，不用在结束工作之后又马上回去招呼那个母老虎，还有一个永远停不下来的孩子，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儿子得了多动症，但每次与妻子提起，那个女人总不识好歹地给他使眼色，就好像孩子是她的不是自己的一样。

咦？

男人转身间隙，觉得眼前一花，可等到自己去寻找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强光的时候，眼前别说一辆车了，就算路灯都刚从远处亮起微弱的光。

我一定是工作了一天太累了，眼睛都花了。男人心想。于是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将手机在手里转了几圈之后，就朝着电话中的“老地方”而去了。

……

“佩吉，给我来个山莓派，再一杯啤酒。”男人已经坐在了酒吧的吧台前。

那个叫佩吉的女人穿着服务生的围裙，一身黑白相间的装束显得拘谨，然而腰间与胸口若隐若现的肌肤，无时无刻不吸引着路过男人的目光，当然包括那个刚点了个派的男人。

“艾利，好久不见了，恩……大概有些个年头了吧？”女服务生将食指顶在嘴唇上，俏皮地眨巴着眼睛。

男人已经好久没听过有人这么叫自己了，他觉得热血上涌，仿佛回到了结婚前不羁的日子，而自己也不知不觉中触摸到了一双柔软细嫩的小手。

“哎哟。”女人娇嗔道。

“啊，对不起，佩吉，我不小心。”艾利尴尬地看着电视，不敢望着女人。

“别误会，”女人搔首弄姿着，“我是说不小心把酒撒了出来。”

说着，她握住了艾利的手。

“今晚，还像以前那样吗？”

艾利能感觉到心跳骤然加快，他稍微冷静下来一点后，马上就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说道：“佩吉你，还没男朋友吗？”

“没有，等着你离婚呢。”女人转过身去，弯下腰，扭动的臀部对着不知所措的男人。

啪！一双大手拍打在她跳动的屁股上。

“哎哟。”女人转过身来，放肆地笑着。

“迪克，我在和我的艾利聊天呢，你过来打搅什么。”

“嘿，我要来晚点，就怕你拆散了一段美好的婚姻啊！”

听到了迪克亲切的声音，艾利心中这才舒了一口气，他这次才回响起家中独自照顾着孩子的妻子，他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她，欺骗了她来到这里和老朋友相聚，当然老朋友也包括刚才那个妩媚的女子。心中愧意油然而生，艾利咒骂着自己，明明结婚后答应妻子好好待她，少接触以前的狐朋狗友的，可为什么明明习惯了朝九晚五的工作与平淡的生活，今天又突发奇想来这个几年没有再进过的酒吧呢？

这时，艾利吸入了浓重的香气，回过神来，眼前妖媚的灯光闪烁，昏暗的气氛下，性感撩人的爵士乐如小溪一般在耳边流淌，最重要的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友迪克和共度过无数个缠绵夜晚的佩吉正相伴在身边，他的血液又翻动起来。

“你还是这样，一声不吭的。”女人给迪克递过去一杯啤酒。

“是吗？”艾利说道。

“先不说了，走的时候记得找我，我先招呼客人去了。”

艾利目送佩吉扭动的身子远去，回过头时，看到迪克一脸谄媚地笑着。

“这妞那么多年了，身材就是不变样，我都忍不住想捏一把了……”

“怎，怎么了？”迪克很诧异自己对面的男人这样瞪着自己。

艾利指了指迪克的眼睛，问道：“你戴隐形眼镜了？我以为你这样的硬汉不会戴的，看起来像个基佬。”

“放屁！”迪克抱起粗口来丝毫不犹豫。

“没有嘛？”男人疑惑地看着。

“没有的事，我视力好着呢，是灯光反射的吧。”

艾利又看了几眼，好像的确是自己看错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

“你们要走了吗？”女人说话间，正解开自己的围裙，“我也下班了，要不要一起……”

艾利觉得迪克不断拿手肘碰着自己的后背，他轻轻推开，对一脸饥渴的女人说道：“今天不方便，真对不起佩吉，我妻子在家里等我，改天……恩，有空的话一定来拜访你，你做的派的味道可一直在我这里藏着。”艾利说罢，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好吧，一言为定。”女人利落地转身，没有把失落的表情让两个男人看到，“踢踏踢踏”的高跟鞋击地声响起，伴着潮湿的空气一起消失了。

“你这傻子，人家还对你有意思，你怎么就这样放她走了呢，下次你再有勇气的时候，她说不定都不在这里了。”迪克轻轻一拳打在男人的胸口。

“呵呵。”艾利没有回答，可正当他随便一抬头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街尾的灯光下闪过。

“古斯？”他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迪克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可他似乎真的是视力有些问题，竟没有注意到那里有任何人。

“古斯！”艾利朝着前方招手，并大声喊道。

那个被称作古斯的男人，在听到自己名字后，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他看到两个结伴而行，勾搭着肩膀的男人，其中一个还在朝自己招手，可他觉得自己并不认识两人，侧头想了想，然后一摊手，便又将头转了过去。

而不远处的艾利，又露出了惊异的目光，因为他今天已经不止一次看到，而且这次更是看得真真切切，自己儿时的玩伴为什么会不认识自己是一个问题，然而另一个问题就是，为什么包括迪克和古斯在内，人们的眼睛都放出奇怪的银白色光芒呢？

◇◇◇◇◇◇◇◇◇◇

“艾里奥斯。”2012正对着眼前浮动的显示屏说道，不一会，显示屏另一端也发出了同样机械的话语：“收到，干预阵列进入计算，锁定艾里奥斯为第一目标，并继续计算……已锁定1083724个目标，预设速度为，每秒一百个目标，方碑启动。”

之后，2012“眼”中红色的光芒就消失了，它的身上暗淡无光，就像电脑进入了待机状态。

我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徐久心里想着，然后离开了监控室。

可刚踏出去一步，他又坐回座位上，徐久调出所有能想到的方碑所在地，并沉下心观察起来……

他看到一个正依靠在方碑上乞讨的老人。

“哎，年轻人，你身边的姑娘眼睛在发光，快离开她吧，不然灾祸就要降临！”老人的语气恰有其事一般，说得那个年轻的男人一时不知该回答些什么，他停住了脚步。

“别理这老乞丐，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女人一把抓住男朋友的手臂，临走还不忘骂一句神经病。

“世道变了，我们都逃不了啦！”老乞丐把头倚在冰凉的方碑上，缓缓闭上眼睛……

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刚亮起的路灯照在方碑上的反光，正好打在他脸上，他用手遮挡着光，然后低头看着蓝色盒子上的数字，叹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准备离开。

这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有何贵干，年轻人？”老人很诧异，自己在这里那么多年，可从来没有人主动找他搭过话。

“老人家，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呃，因为，我也确实觉得我女朋友最近有些……怎么说，就是有些奇怪。”刚才那个年轻人正一脸焦虑地询问着。

老乞丐颠了颠手里的小盒子，说道：“年轻人，我第一次见你，怎么能说刚才呢？不如……你给我点零花钱，我再详细和你说说？”

慌张的男人果断掏出自己口袋里的蓝盒子，在上面按了几下，然后与乞丐的盒子碰撞一下，当老头看到自己盒子的小屏幕上闪现的数字时，心满意足地笑了。

“我没骗你，我确实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但如果你和你女朋友有矛盾，可以随时来找我，我就在这里，不会走的。”

说完，老乞丐就抛下一头雾水的年轻人走了。

“他看上去不像骗我，可为什么刚才才见过，却一脸不认识我的样子呢？”年轻的男人摸了摸后脑勺，朝着老人的反方向离开了。

他走着走着，突然想到心中有什么悬而未决的事情，但又实在想不起来。

算了，先回家吧。

“2999号与3000号目标干预完毕，目前成功率99%。”徐久听到监控画面中不断传来的僵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