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效儒吩咐下房准备了饭菜摆在敬儒院,更难得在北方早春天居然买到了鲜鱼,这让离家的君眉欣喜异常。“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鱼的?”
“我不知道。只是今天看你受伤,给你补补。”袁效儒把自己跑遍整个太原府只求一条鲜鱼的过程淡化全无。
柳君眉夹了一筷子菜,说道:“效儒,我觉得你对效道好像太严厉了些。不怕记恨?”
袁效儒给君眉盛了一碗鱼汤,“多吃点!你不用担心效道,他知道我是为了他好。长兄若父嘛。再说了,今天他就是不对,爹马上就会把丝绸和布匹的生意交给他做,所以盏春的生意只是让他练练手,所以必要的嘱咐是应该的。”
柳君眉点点头,自己总是不那么喜欢袁效道。心里暗喜父亲没把自己许配给他。
袁效儒接着说,“倒是你自己,注意点身体,前两天看你那架势,还说你是个武林高手呢,哎,哪知也是这么容易受伤。”
柳君眉摸了摸自己的辫梢,“我都说过了,防身而已。只会三脚猫的功夫,比不得你和傅公子都是武林高人。你们没有受什么伤吧?”
“都被你称为武林高手了,受伤了岂不伤了你的雅致?这两日,在家里休息一阵子,多亏你了,品酒高手。”袁效儒由衷的感谢着自己的贤内助,只是她有提到傅天翔,心里一动,不过并未露声色,“我这两日会很忙,所以自己照顾自己。”
柳君眉点了点头,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白色的丝巾早已经解了下来,手腕处依稀可以看见一道深深的痕迹,用手指轻轻的触碰还有些疼。
袁效儒去书房去对账,君眉看到放在自己裙边的带血丝巾。她轻轻把丝巾放进盆里,在清水中慢慢漾开,上面斑斑的血迹渐渐变淡、消失。这是傅天翔的丝巾,终有一天会还给他的,那就说明还可以多见一次。不觉莞尔一笑,都嫁人了,每日盼着自己被休掉,怎么也会想别的人?
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嫂子,我大哥呢?”柳君眉堵住丝巾。听到声音不由得笑了,“效墨,你不是还养病着呢?怎么还跑到这里了。”
袁效墨脸上还有黑青,走路明显还不是很利索。不知道什么原因会让这位仁兄出来呢?
袁效墨手里拿着几匹布,“那天嫂子不是说要给大哥做衣服吗,我把布拿来了。”
柳君眉愣了一下,“不对啊,前两天你大哥给我了,说是你给买的。怎么又拿来了?”
袁效墨摸摸后脑勺,“呵呵,大哥总说嫂子手艺好。也想着给我做一件,肯定比买的细致。”
柳君眉看着他笑了起来。
“啊,对了,我大哥有没有和你说今天会有什么人来找他?”袁效墨试探的问道。
柳君眉接过布匹,迷惑的看着他,“今天你大哥一会找效道商量生意上的事情,这不算客人吧?”
效墨接过君眉递过的茶水,“除了他没别人了?我哥真的没说什么?”
“你到底要说什么啊?”简直是不知所云。
袁效墨叹了口气,“那算了,我大哥回来,让他去找我,好吧。我先走了,嫂子。”
柳君眉皱了皱眉头,这家的兄弟们一个个还真是妙得很,姑且不说前三个兄弟性格迥异的不像是亲兄弟,更别说那个很少露面经常不出门的老小呢。
都说是好女子一定要有好女红,君眉虽然不喜欢做这些,但是打发时间只能做这些事情。
看了一下袁效墨带来的布匹,颜色很好看,那种草绿色,有春夏清凉的感觉,做个长衫应该会好的。那就顺便给效儒也再做一件吧。
想来也是自己有福气,嫁人嫁到这样的人家,彼此担着夫妻的名声,却没有夫妻之实。一直都是袁效儒担待着自己,偶尔也要报答一下人家的好意。
夜黑了,挑起了油灯,君眉拿着几件袁效儒以前的衣服比对比对,裁剪起布料来。桌台边上的窗户外传来一个声音,伴着夜风吹进君眉的耳朵,“手好些了吗?就忙着做衣服?”
君眉放下手中的剪刀,看着屋外修长的身影,“是傅公子吗?”
“嗯!”若有若无若即若离的声音。
柳君眉从内室走了出来,推开房门,看着屋外的傅天翔,一个和袁效儒截然不同的男子。心中难免像装了一只兔子,惴惴不安,“傅公子,请进!效儒他出去忙着呢。我请人去叫他。”
“袁兄既然不在,我也不方便进去了,院子里有石桌,我在这里等着吧。”傅天翔听袁效儒不在,害怕给君眉添麻烦,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
一个小童跑走,柳君眉端了几碟子点心,还有一壶清茶,放在屋外的石桌上,“傅公子,今天真是谢你了,救了我。那个,丝巾我才洗了,改日再给你送过去。”
傅天翔看着君眉左手腕还有上了药的痕迹,“怪我做事太不小心,连累你受伤了。大夫说怎么样?没大碍吧?”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不碍事的,刚才不是还在做衣服嘛。”柳君眉拿了一盏灯出来,院子里也亮了起来。
傅天翔头一次光明正大地打量着柳君眉,一种别样的风韵在这女子身上活灵活现,有着南方女子的温婉,更有北方女子的爽朗,那双眼睛清澈地能映出人的影子来。
“呵,真是羡慕袁家,居然娶到这么贤惠的媳妇,袁兄定是烧了多少高香啊,你看看我,快到而立之年了,也没有娶到一个好的夫人。你看你,又能文又能武的。”
柳君眉脑子里突然想起来效儒说的傅天翔本性风流,没有想到现在了也没有成亲,倒是诧异,听到夸自己,心中还有一丝喜悦。“傅公子过誉了。您今天还好吧,没有受伤吧!”
“不用叫我傅公子,见外了,叫天翔,就可以了。虽说我们两家不太对付,但是袁兄,他,我是敬重的。可能他看不上我,哈哈,”傅天翔自嘲的说,“他那人正派的紧,不像我,四处拖欠了不少风流债。想必袁兄也和你说过。”
柳君眉不好意思低着头笑了,“不是啊,效儒私下里对傅公子经商的本领也是钦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