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炼唐刀

金钱，是陆云最近一段时间追寻的重要目标，他拼尽全力扩大生产，将铁产量努力提升到每日五百斤。

二十二座土制小高炉昼夜不停的燃烧，六架风车将强大的风力吹向炉口，火红的木炭将高炉烧成赤色。

“东家，这炉渣是个很大的问题啊！”一位刚刚雇来的中年男子拦住匆匆走来的陆云，一脸诚恳的说。

“哦，这个问题也困扰我好久了，说说你的办法。”陆云对于这样的工人很欣赏。

“依小的看，还是要重新改造炉具，还有风车虽好，但是也需要改造。”

“哦？”陆云对于这两个问题很是吃惊，也很生气，这就是对自己智慧的否定嘛！但是他没有发作，继续听下去。

这位中年男子絮絮叨叨说了将近一个时辰，将陆云设计的高炉彻底否定！

“好吧，你叫什么名字？”陆云递过水壶，中年男子接过来，咕嘟嘟一口气灌了个精光。

“小的叫刘子安。是淮左人士。”刘子安深深喘口气。

“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改造高炉，你亲自指挥。”

“谢谢东家！”刘子安终于得到东家的重用了，一脸贱笑，不停地道谢。

“是不是让这小子给涮了？”陆云盯着刘子安那张比自己还要猥琐的脸，轻轻摸摸自己的脸，对比着两者的厚度。

改造工程正式开始，刘子安率先改造好一具新式高炉，陆云见后，恍然大悟，原来这小子将高炉内部分割成了三层，炼铁之后，炉渣自动掉落到最下层的出口，省得还要冒着危险去掏炉渣。

“好，很好！继续吧！”

十天后改造彻底完成，对于这没有进账光赔钱的十天，陆云是度日如年，半个多月的盈利全部投了进去，每当白花花的银子哗哗往外流时，陆云都要心痛一阵。

改造完成，连水车也进行了合理化改造，陆云的铁匠铺又在一阵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中开工了。

不能不佩服生产工具的作用，现在的日产量已经达到了五百斤！

上好的铁！闪烁着莹白的光泽，在阳光的照耀下映得人眼花。

“不行，我的目标是炼钢！”陆云看罢，自以为灵活的大脑又开始溜溜乱转起来。

“东家，我有个秘方。”刘子安鬼鬼祟祟的走过来，好像个老牌间谍。

“什么秘方？”陆云好奇心大起。

“陌刀。”

“什么？”陆云曾经仔细研究过古代刀剑，其中最令人神往的便是唐刀，而陌刀正是唐刀的代表！

“你会造陌刀？”陆云瞪大了眼睛。

“呵呵，家传手艺，东家，这是秘方，开个价吧。”刘子安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还绘有几幅图。

陆云的心怦怦跳起来：“五十两银子。”

“东家，你看，能不能多点？”刘子安搓搓手，憨厚的笑了。

“你想要多少？”陆云盯着刘子安那张比自己更加欠揍的脸，心头火起。

“五百两。”刘子安继续搓手，继续笑。

“你！”陆云发觉每次和刘子安打交道，总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一百两，不干拉倒！”陆云咬咬牙，狠狠心，开出天价。

“东家，呵呵，能不能再多点。”刘子安还在笑。

再笑，再笑打爆你的脑袋！

陆云狠咬后槽牙：“一百五十两，不能再多了，还有你要专门指导，做不好不给你工钱！”

“呵呵，东家放心，小的一定竭尽所能！”刘子安捧着银子屁颠屁颠跑回了家。

“遇上对手了！”陆云心中一阵懊丧。

陌刀的生产是秘密进行的，陆云可不想被官府抓进去来个斩立决，毕竟这东西属于管制刀具，在二十一世纪尚且不能像萝卜白菜一样公开叫卖，何况是宋朝？

生产陌刀最要命的两个工艺便是覆土烧刃与包钢。陆云也了解一些，凑到刘子安身边想看个究竟。

一把刚刚打好的长刀，放到炉火中加热，然后放在砧板上不停的敲打。

一旁备好了上等的瓷泥，刘子安将烧的通红的长刀抹上厚厚的瓷泥，放在火上继续加热。

待到全刀烧得通红通红的时候，刘子安夹起长刀，以闪电的速度插到了一旁的水桶里！

“嗤！”一阵白烟袅袅升起，一把真正的唐刀造成了！

陆云迫不及待的抓起刚刚冷却尚未开刃的唐刀，细细观瞧：刀身笔直，长五尺，宽一尺，厚达一指，入手沉重，整个刀身呈亮银色，刀刃处夹有细长的一条高碳钢，整把刀冷气森森，杀气逼人。

“好刀啊！”陆云急忙拿着刀来到水车旁，水车上装有磨刀石，他操起长刀细细加工。

夜已深了，陆云依旧抱着长刀在加工，思考，再加工。

一个白色的身影远远望着陆云，俏丽的脸上写满了关心。

“终于有一把真正的唐刀了！我的计划又近了一步！”陆云无耻的想象自己率领百万大军征南讨北指点江山。士兵人手一把唐刀望风披靡！

当然要印上“陆记铁铺”的牌子。

广告宣传，一定要做好！

真正的唐刀采用的是上好的大马士革钢，而陆云的钢材从原料到手工明显不如唐刀，但是胜在高炉温炼制出高碳钢，加上省时省力的水利锻制，使得生产出的唐刀比手工打制的上等唐刀也不逞多让。

“好刀啊！”陆云用手指轻揩刀刃，拔下一根头发，贴到刀刃上。

“呼！”陆枫憋足了力气吹响头发。

头发一分为二，轻飘飘随风荡去。

“好刀！”陆云爱不释手，拿起长刀，在磨刀石上继续琢磨。

钢花飞溅，两条血槽显现出雏形，陆云满意的看着，将刀尖对准太阳，

一道阳光顺着刀刃滑下，刺到陆云的眼睛，在他的眼睛中闪烁出一片斑斓的色彩。

陆云决定扩大生产，白天生产日常用品农具小手工艺品，晚上便非法操作生产刀枪剑戟。重点是唐刀。

任何生产，最为恐怖的便是分工合作，陆云很精明的将生产唐刀的工艺分成二十个步骤，每人负责一个。不多时，最初招来的几名工人都成为了熟练工，生产效率大大增强。

“每晚四十把，产量还是太低。”陆云玩弄着手中的小刀，百无聊赖的想着如何剥夺工人的生产效率。

“陆大哥！”远处飘来一个快乐的影子，像一阵和风来到他的身边。

“小玉，每天都麻烦你给我做饭，真是苦了你了。”陆云少有的感动。

“哼！你还算有良心，没有忘了我。”玉璇发觉自己说错了话，俏脸瞬时间变得绯红，急忙转头看向天边的白云。

陆云恬着脸往玉璇身边凑了凑，将手中的小刀递到玉璇面前：“小玉，送给你。”

“好漂亮的刀，陆大哥，归我了？”

“是啊！大哥什么时候骗过你。”陆云一双色眼似笑非笑的望着玉璇，双眼流露出从未见过的柔情。

“陆大哥，要是有别的女孩子喜欢你，你会不会也送她一把小刀？”玉璇的大眼睛忽闪着，明显的害羞了。

“怎么会呢？不会有女孩子喜欢我的。”一句话又勾起陆云的伤心往事。

当初，他喜欢过一位高中同学，但是那位女生毫不客气的踹了他，他有喜欢过一位大学同学，结果还是一样的。自此以后，陆云对于感情，就像一只受伤的刺猬一样缩起来，避而远之，以免再次受到爱情的打击。

现在面对玉璇的这个问题，他只有苦笑，因为他从来就不认为会有人喜欢他。包括玉璇。

“我长得丑，又没什么才能，会有谁喜欢我？”陆云长长吁了一口气，低头看河边的小草。

“陆大哥，小玉，喜欢你。”玉璇声如蚊捺，脸红红的，耳根子也红透了，低下头去。

陆云抬起头，看着玉璇美丽的侧面：“谢谢你，小玉。”

玉璇勇敢的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脉脉含情：“陆大哥，我等你来娶我！”说完站起身，逃也似的跑了。

望着远去的翩翩倩影，陆云感到心里很温暖，久违的感觉再次在心里发芽生长，势不可挡！

原来世界真的很温暖。陆云望着暖暖的太阳，发出最有哲理的感慨。

这一日，从临安城泰来一顶大轿，晃晃悠悠直奔陆云的铁匠铺而来。

“嗨呦嗨呦……”八个人抬轿子依旧累得满头大汗。

“大哥，就是这了，这架铁匠铺的刀很有名的！”一个精瘦的汉子满脸媚笑的搀扶一个重达三百斤的中年胖胖走下轿子。

“就是这个铺子？”胖子环视一圈，瓮声瓮气的说道。

“没错，就是这了！有人没，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我们老大来了！”

陆云正在和刘子安商量唐刀的生产问题，程老汉急忙跑过来：“贤侄，不好了，临安一霸朱尤金来了！”

“朱尤金？”陆云众人均是一愣，靠，不会是来收保护非得把！

“哈哈！陆老板，久仰久仰！”一个超级胖子，晃晃悠悠走过来，一身肥肉呼呼乱颤。

“哈哈！朱老板，久仰久仰，是哪阵香风把您吹到我这小店来了。”陆云打着哈哈招待。

“陆老板，给在下准备一把硬点的椅子哈，在下身子很是沉重的！”朱尤金朗声大笑。

几人分宾主落座，朱尤金单刀直入：“听说贵宝店生产一种陌刀，可有此物？”

妈的，是来偷机密的！陆云对这种人很鄙视，相当鄙视：“朱老板何出此言，我等都是奉公守法的良民百姓，怎能生产那等凶器？”

“陆老板不要瞒我了，我朱老六在临安城也是头一号的人物手下千余弟兄不是吃素的！陆老板开个价，陆老板尽可放心，我老朱不会做一锤子买卖的！更不会出卖朋友的！”

“好吧，说实话，谁家没有几把刀看家护院呢？小弟这里有一百把，您知道的，那陌刀生产起来异常复杂，所以价钱么……”陆云有意顿了顿。咳嗽一声。

“陆老板忒不爽快，开个价吧！”朱尤金倒是一脸豪气。

“每把五十两！”陆云狠下心来开个高价。

“好说好说！来啊，拿五千两银票给陆老板！”朱尤金像捡了便宜似的咧开大嘴笑起来。

陆云气得直薅自己的头发！妈的，亏大了，狠宰一刀的大好机会就这样被自己搞砸了，陆云真想一头撞死算了。

刘子安端过几把陌刀，朱尤金仔细观看，啧啧称赞：“好刀！好刀！刀身光泽，刀口锋利，血槽深刻，陆老板，我再加五千两订购一百把！”

“好！小弟肯定加班加点生产，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货送到朱老板的手中！”陆云信誓旦旦。

“这倒不必，我会派人来取的。陆老板，这陌刀可是好东西，要不，咱们两个合伙经营怎么样？”

“好说好说！”陆云打哈哈应承道。

折腾了半天，朱尤金带着一百把陌刀心满意足的走开了，陆云看着手里一万两的银票，手指头挨个哆嗦起来！

“钱啊！”陆云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