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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殇情 第三章 别墅风波

别人都说,景华路的地价,每走一步都有可能丈量了一克黄金的价值。

景华路其实是一条盘山公路,沿途数个以独栋别墅为主的高端楼盘,盘踞了g市景致最佳,地势最高的地段,是这个城市的富人居住区。

唐浩鸣他们住的那座别墅位于山顶,整个城市的景色尽收眼底。以前那个地方是一个废弃的作坊,他们刚出来打拼,没有什么钱,就包了那个作坊,十三个拜把子兄弟就都住了进去。后来阮子鹏在房地产业做得风生水起,和兄弟们商量了一下,就把作坊推倒,将附近这一片开发成别墅群。

刚开始的时候,十三个人都住在里面,可是后来大家都有钱了,不少人在外面买了房子,就搬了出去,不过倒是会经常回来聚一聚。现在别墅里算起来也只住了七个人。

自打冷平出事之后,冷安就从隔壁搬进了他的房间。唐浩鸣在冷平出事之前就已经搬了出去,曾经想让她搬出去和他一起住,但是她不同意,于是便也搬了回来,买的那套房子也闲置下来了。唐浩鸣有一对双胞胎弟弟和妹妹,现在都在上高一,也跟着唐浩鸣住在别墅里。

阮子鹏对这套别墅有感情,平时办公也在这里,他的儿子小豪也跟他住。小豪今年只有八岁,但是人小鬼大,十分机灵,也特别爱黏冷安。老三方昌茂身手特别好,是一开始就跟在阮子鹏身边的人,平时也不管什么事,主要职责就是保护阮子鹏,他也住在这里。

另外两个人就是二筒和小马了,平时他们和冷安一起去学校,要是晚上回来晚了,也住在这里。

说来也奇怪,冷安从来都没有见过小豪的妈妈,也没有见人提起过。阮子鹏禁止任何人在他和小豪的面前提起小豪的妈妈,就好比冷安不准人在她面前提起冷平一样。冷安只在某次不经意的时候听到老四祁兴平和老五韩玉锋小声议论,好像说小豪的妈妈是个狠心的女人,不仅不要丈夫,连亲生儿子也不要了。另外她还听到,阮子鹏当年出来闯的时候,就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豪,一个二十三岁的大男孩,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带了个没断奶的婴儿,就被家里赶出来了,连给儿子买奶粉的钱都没有,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还有,她还听说,阮子鹏就是因为小豪的妈妈才和他父亲闹翻的,而且,他的来历好像不简单。

唐浩鸣的车在路上飞速行驶,沿途的风景快速地后退,人迹罕至的路上路灯也是遥遥呼应,昏黄的灯光像点点的萤火虫。

冷安将车窗打开,风呼呼地往车厢里灌,风中有泥土和青草湿润的味道,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冷安经常带她去的那条小溪旁竹林的气味。可是没有人会拿那种穷乡僻壤的东西跟这里的相比,很多东西,闭上眼睛是相同的,张开眼睛看时,才知道不大一样,就像她贪恋哥哥给的关怀,自欺欺人地把唐浩鸣当成冷平,可是每个人都提醒她,冷平已经死了。

所以,她宁愿闭上眼睛。

一路上唐浩鸣都在兴致勃勃地讲述自己这段时间在外面的所见所闻,冷安也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被他给逗地哈哈大笑。和他在一起,她总是十分开心。

大门自动打开,车驶了进去,路过大片的草坪,远远看到典雅考究的白色别墅周围灯火通明,虽然有先进的电子监控设备,但是仍然有大批身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的保镖在到处巡逻。

“咦!今天怎么这么多的保镖啊?”冷安探出头去,好奇地问。平时虽然也有保镖巡逻,但是数量绝对没有这么多。

“今天老四、老五、老七和老十他们几个过来了,都是他们带过来的,这帮臭小子,就喜欢卖弄。”唐浩鸣一边哼着小调,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下车之后,老王过来把车开进车库,冷安和唐浩鸣进了门就看到偌大的客厅里烟雾缭绕,老大阮子鹏、老四祁兴平、老七申腾新和老十姚海涛的麻将正搓得如火如荼。

“呦!小安回来了啊,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啊?”申腾新正对着门,一眼就看见他们,吐出嘴里的烟,笑容可掬地问。其他几个人也都转身看她,笑着跟她打招呼。

冷安朗朗一笑,将包扔在沙发上,走过去说:“上自习真没意思,我无聊得不得了,就跑回来啦!”站在牌桌前看他们打牌。

唐浩鸣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问:“想吃什么?”她想了想,说:“炒饭。”唐浩鸣笑着说:“晚上吃炒饭,小心消化不良。”顿了顿,问:“喝粥好不好?”冷安正看着他们打牌,于是头也不抬,说:“好啊!要皮蛋鱼片粥!”唐浩鸣又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

姚海涛起哄:“呦呦呦!十三,哥儿几个也饿了,粥有没有我们的啊?”

唐浩鸣笑骂:“滚,想吃了回去让你们家晓茵给你做。”转身去了厨房。

祁兴平和申腾新也哈哈大笑起来,他们都是些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精力旺盛,喜欢开玩笑。冷安见四个人的水杯都空了,就动手给他们添满,祁兴平乐得直夸冷安懂事,乖巧的孩子招人疼。

打了两圈之后,阮子鹏抬头看了冷安一眼,淡淡地问:“我听王校长说你今天转进重点班了?”

冷安盯着牌桌,点点头说:“嗯,那个班的学习氛围比较好。”

姚海涛诧异地问:“小安,你那成绩也可以进重点班啊?你把人校长怎么了?”

祁兴平把烟夹在手上,呸了一声,“老十,亏你还有个大专文凭,你也不用脑子想想,小安那么聪明的脑瓜子,咱们打牌的时候谁赢过她?别看人家的考试成绩,那叫什么来着,大智若愚!小安只不过是之前没有好好考,我听二筒说了,小安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年级第二啊!你们谁考过年级第二?年级第二要是再进不了重点班,我就去把校长给剁了!”

冷安在祁兴平身后哈哈大笑,故意横了姚海涛一眼之后说:“还是四哥护着我!”

姚海涛呸了一声,说:“他啊,就喜欢卖弄!看到小妹妹就想护花,怪不得他们家蓝枫快变成一个醋坛子了,整天和他吵。”

祁兴平笑骂:“x你妈!”

阮子鹏抬头看了他一眼,祁兴平被看得心里直发毛,赶紧认错:“哥,我错了,我这张臭嘴就是他妈的管不住。”

冷安心里明白,阮子鹏很反感别人口吐脏话,行为粗鲁,偏偏祁兴平是个粗人,时不时地会撞在枪口上,虽然阮子鹏并不会真正对兄弟怎么样,但是惹恼了他,后果不堪设想。幸好祁兴平粗是粗了点,但是脾气好,认错的态度也很好,阮子鹏也没有说他什么。

阮子鹏一边洗牌一边对冷安说:“你本来就聪明,不用我们操心,去重点班也好,这一年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g市的大学很一般,你的成绩好,清华肯定能上。”

冷安低着头说:“我不去北京。”

阮子鹏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瞟了冷安一眼,“那你想去哪里?”

“z市。”

他的嘴角突然一沉,面色晦暗,看不出表情,好长时间之后才说:“为什么要去z市?”

冷安撇了撇嘴角,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去啊。”

申腾新瞪大眼睛说:“小安啊,z市可不是咱们的天下,你去了之后谁罩着你啊?”

冷安翻了白眼:“我是去上学,又不是去惹事!”

“要是有人欺负你怎么办?”

“哪有那么多人整天想着欺负我啊?我不欺负别人还好,谁敢欺负我?”这几年方昌茂一直都在教她散打,身手好得不得了,一般人近不了她的身,“再说了,我不能永远都要你们保护,总要一个人生活的啊。”

祁兴平给冷安竖大拇指:“有志气,四哥看好你!”

冷安向祁兴平拱拱手,表示感谢。

阮子鹏又看了冷安几眼,眉头紧锁,但是并没有再说什么。

打了两圈之后,冷安拦下祁兴平的手,说:“四哥,七哥正做清一色呢,你还敢给他喂万字?”

申腾新哇哇叫:“小安,你这可不实在啊!七哥这几圈牌都臭的要死,好不容易转运了,你倒拉起我后腿来了,不行不行,你过来,给七哥参谋参谋,我靠,我怎么输这么多!”

姚海涛问:“你输得能有我多?你输了多少?”

“二十多万,你呢?”

“十七八万。”

冷安问:“那谁赢了?四哥,你赢了?”

祁兴平看了看,说:“没,我平手,咱哥赢了。”

“靠!这么多!”申腾新喃喃,“想赖账都不行,我又打不过咱哥。要不老十咱俩一块儿赖吧,他一个人不一定能打赢咱俩。”

姚海涛笑得十分奸诈:“放心,咱哥绝对没有功夫揍咱们。”

阮子鹏慢条斯理地开始卷袖子:“我有的是功夫,这两天正手痒呢,刚想找人练练。”

姚海涛见阮子鹏的手已经伸过来了,笑得更加奸诈,扯开嗓子大喊:“小豪,小豪,你爸现在不忙了,赶紧的,叫你爸上去给你辅导作业!”

如愿以偿地看到阮子鹏的手定在那里,小豪从房间跑了出去,手里拿着变形金刚站在楼上向下看,老五韩玉锋拿着他的画册跟在后面。

“爸爸,爸爸,你快上来啊,我还有作业没有做完呢!”看到冷安也在下面,腾腾腾从上面跑了下来,抱着冷安的腿,大大的眼睛眯成好看的月牙儿:“安安姐姐,你回来啦!”

冷安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作业还没有做完啊?要不要安安姐帮你看?”

小豪摇了摇头,童音软软的,但是说话十分老成:“不要了,安安姐姐在学校学习很辛苦,我就不麻烦你了。”然后肥嘟嘟的小手向冷安招了招,趴在她的耳边偷偷的说:“我的作业很简单的,早就做完了,可是好久没有见到爸爸了,我要他帮我看看!”

冷安不禁笑了笑,阮子鹏和唐浩鸣一起去出差的,小豪一个月没有见到他爸爸,所以想和他爸爸多呆会,这个小屁孩。

阮子鹏对冷安说:“你去玩会吧,输了算我的,赢了就是你的。”说完一把抱起儿子上楼去了。

申腾新苦着脸:“完了,完了,是咱哥还好,要是小安的话,我们肯定输得血本无归啊!”

姚海涛笑容可掬:“小安,手下留情啊!”

……

冷安不论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很快就上手,记忆力又好得惊人,桌上的牌都能记得,这样的人打牌怎么会差呢?这几年在牌桌上赢的钱都够她过一辈子了,更别说阮子鹏和唐浩鸣还经常给她零花钱。

十几圈打下来,冷安故意放了几次炮,最后也没让他们输得太惨,每人输给她十来万,十分公平,她这才满意地收手了。他们几个也不在乎这么点钱,权当给冷安零花钱了。

打牌的时候,唐浩鸣早就把粥煮好了,催了她好几次,她都说等会等会,气得唐浩鸣把她揪了出来。三缺一,韩玉锋补了上去。她这才乖乖坐到餐桌前,然后又热心地问打牌的那几位饿不饿,唐浩鸣笑着骂她多事,人家都是大鱼大肉之后才过来的。

唐浩鸣不仅煮了粥,还做了两个菜,杭椒牛柳和清炒菜心。皮蛋鱼片粥生鲜滚烫,米粒早就熬至化境,入口即无,甘香无比。牛柳细滑,很香,很嫩,真的是很好吃。

冷安吃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在心里感叹,姚海涛说的不错,唐浩鸣真是个家庭煮妇,手艺真不是盖的,这两年把她的胃口都养刁了。

唐浩鸣在一旁给她夹菜,问:“怎么样?好不好吃?”

冷安吃得正香,嘴里含着食物,直嗯嗯的点头。

唐浩鸣坏笑地问:“既然这么好吃,不给点奖励?”

冷安想起她刚见到冷平和唐浩鸣的时候饿得头昏眼花,唐浩鸣从家里偷出来两个窝窝头塞给她,她抱着窝窝头非常感激,于是在唐浩鸣的脸上狠狠“啵”了一下,把唐浩鸣吓得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她那时候还奇怪,从小她感激或者喜欢别人的话,都会亲亲,怎么唐浩鸣就那么大的反应。后来她才知道,这里的人思想都比较保守,受不了这么亲密的行为。

那段时间,唐浩鸣一见到冷安就红着脸,连话都结巴,不像现在,没皮没脸的总拿这件事笑话她。

冷安翻了个大大白眼,说:“你出去这么长时间,给我带的礼物呢?”想讨好处?没门!

唐浩鸣给了她一个爆栗,笑:“就惦记着礼物!”给她夹了块牛柳,“吃完饭后给你。”

冷安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边吃饭一边听唐浩鸣在旁边继续讲他这次在外面的见闻。

唐浩晴从外面回来,一听她哥哥回来了,立马扔掉书包兴冲冲地跑了进去,看到祁兴平几个人正在打牌,连招呼都没有打,劈头就问:“喂!我哥呢?”

几个人一见这个刁蛮的小丫头回来了,连招呼都不打,一点礼貌都没有,也懒得理她。虽说冷安也烫了头发,化了妆,但是给人的感觉是恬淡明朗,讨人喜欢的,不像这个丫头这样嚣张跋扈惹人嫌。

唐浩晴见没有人理她,于是走到牌桌前,不耐烦地大声问:“你们聋了?问你们话呢,我哥呢?”态度差得可以了。

唐浩朗也进了客厅,隔着厚厚的眼镜片木木地看了一圈,见唐浩晴正在质问牌桌前的几个人,赶紧走过去拉着唐浩晴,低低地说:“小晴,你不要这样跟几个哥哥讲话。”

唐浩晴一把甩开唐浩朗,瞪着他没好气地说:“你少管我!”

几个人毕竟都是大人,也懒得和一个上高一的小丫头片子计较,姚海涛眼皮都没有抬,指了指餐厅,“那边。”

唐浩晴瞪着眼睛看了他们几眼,连谢谢都不说,跺跺脚就朝餐厅跑去。唐浩朗站在牌桌前,手足无措,红着脸对姚海涛说:“海涛哥,小晴就是这个脾气,您别跟她计较啊。”

姚海涛点点头,没说什么,他拜把子兄弟的妹妹,他不会和她计较的。

见唐浩朗也去了餐厅,祁兴平骂:“小晴这个丫头,年纪小小的,脾气怎么这么烂!”

申腾新说:“是啊,我都怀疑十三他妈当初是不是把小晴和小朗的性别给搞错了,小朗倒是比女孩子还乖巧,小晴性子野得不像话了,连一点礼貌都没有。”

韩玉锋嗤笑一声:“咱哥几个都是坏胚子,你能指望咱能教育出个多好的孩子?”

祁兴平不同意:“这么不能?小安那孩子又乖又听话,学习还那么好,怎么不是个好孩子?”

姚海涛说:“小安那孩子有主见,有抱负,乖巧懂事,又招人疼,是个好孩子,跟咱们不是一路的。”打了张牌下去,问:“哎哎,你们猜猜,当初十三和阿平出来打拼的时候,是谁给他们出的主意?”

祁兴平好奇:“难不成是小安?”

“你猜对了!就是小安,听十三说,他们那村的人,一辈子都窝在家里种地,很少有出来的,小安就对他俩说,要是不出去看看,一辈子呆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算是毁了,不出来闯一闯,怎么知道自己会有怎样的成就?你们知道小安说这话的时候几岁?十岁!咱们十岁的时候在干吗?跟人家没法比啊!”

“然后呢?”

“然后啊,阿平和十三的父母都不同意,他们就偷跑出来了,那时候阿平十六岁,十三刚满十四岁,带了个十岁的小女孩,在外面捡过破烂,什么东西都倒卖过,前两个月还在睡大街,后面就有钱了,三个人都能上得起学了,半工半读啊,你们谁能像他们一样自个养活自个?更稀奇的是,那些点子都是小安想的!我敢肯定,就算他们三个没有跟着咱们,混得也不比现在差!”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申腾新感叹:“我老早就觉得小安这孩子不一般!”

唐浩晴兴冲冲地跑到餐厅,就看到她哥哥和冷安在吃饭,两个人不知道在讲什么,笑成一团,唐浩鸣还不停地给冷安夹菜,她的笑脸当下就垮了下来,气鼓鼓地站在门口。

唐浩朗进来,站在唐浩晴的后面,低低地叫了声:“哥……”

唐浩鸣抬头一看,说:“你们回来了。”然后问,“你们吃过饭了吗?”

“吃过了……”

“没吃!”

唐浩晴高声打断唐浩朗的话,唐浩朗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站在一旁不敢说话。冷安见唐浩晴正狠狠地瞪着她,目光十分不善,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招惹到她了,这个小祖宗对她向来没有什么好态度,她也不想看她的脸色。刚好吃饱了,于是动手收拾碗筷,端进厨房去。

唐浩鸣也不知道唐浩晴到底发什么神经,明明和唐浩朗一起吃过了,还要这样说,但是他脾气好,便问:“那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顿了顿,又说:“你要是不想吃我做的,我给你叫外卖。”

唐浩晴觉得心里十分憋屈,偏偏发不出来,于是气鼓鼓的说:“我不吃了!”

唐浩鸣皱眉问她:“那你又发什么神经?”唐浩晴就站在餐桌前,一句话都不说,只是梗着脖子站着。

冷安动手将碗碟和锅洗干净,放进壁橱之后,正要出去,却听到外面掀了桌子,噼里啪啦一阵声响,唐浩晴突然大声尖叫:“唐、浩、鸣!你给我记清楚了,我才是你妹妹!”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冷安在厨房站了一会儿,突然觉得十分无聊,于是从厨房的另一个门出去,上楼回房间了。

洗完澡,她裹上浴巾拿吹风机吹头发。浴室里氤氲的水汽很快蒸发,镜子上的雾气渐渐凝成水珠,一串串缓缓地往下流淌,她在镜子中的影像也渐渐清晰,冷安怔怔的看着。

小时候妈妈给她洗澡,她总是喜欢在雾气蒙蒙的镜子上画娃娃,然后一本正经地指着上面的三个小人对妈妈说:“这个是爸爸,这个是妈妈,这个是安安,我们是幸福快乐的一家!”

妈妈笑着咯吱她,头埋在她的颈窝,深深吸口气,用手指点着她的鼻尖亲昵地说:“嗯……安安真香……”

镜子上的人影被水迹割裂成无数道,她伸手拿一旁的毛巾三五下擦拭个干净,这才看清楚镜子中的人影。五官精致却不失清纯,双目清澈,像是水墨画一般,粉唇嫣然,肤色浅淡,裹住胸口的白毛巾显得颈肩处的线条清俏挺拔。原来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经从一个幼稚孩童变成了一个花季少女了。

可惜,最美的年华,她的父母却没有陪她度过……

所以,她要快点接近张东辰,早点找到自己的父母,早点……摆脱这个尴尬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