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狸,你说,你把吊坠弄哪去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许把它取下来吗?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晚饭后,胡士铨早早便睡下了,精力旺盛的李悦茹偷溜进胡狸的房间,一开口便是质问她。
胡狸耷拉着头,懒懒地回道:“我答应过你,吊坠在,人就在;吊坠亡,人就亡。”忽然,她发觉有些不对,抬头看着李悦茹,“妈,你已经知道我弄丢吊坠的事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你不会是吃晚饭那会吧?你怎么现在才质问我这个?”
“要不是你爸在,怕他知道你整日在忙……那事,我早就跟你发了。直到他睡下来,我才忍无可忍地来审问你。你快说,你把吊坠弄哪去了?”李悦茹掐着腰,气势汹汹地逼问她。
胡狸拖着声音道:“应该是落在婚礼现场了。”
“什么?”李悦茹惊讶地大叫起来,忽然以手捂嘴,怕吵醒了胡士铨,赶紧压低声音道:“你居然把它丢在那里了!你这没良心的,万一被人捡走,我会很心疼的。”
“不过就是一个地摊货嘛,你心疼什么呀?我给你的钱,足够你买一车那样的吊坠了……”胡狸的话还未说完,她的头就被李悦茹重重地打了一下,她生气地道:“妈,为了那个地摊货,你居然打我!我可是你的亲生骨肉……”
“你知道什么?它才不是什么地摊货,它是妈妈花了毕生的积蓄买的。”李悦茹红着眼眶一本正经地道。
胡狸好笑地问:“毕生积蓄?那是多少呀?”
“你……2500了。”李悦茹道。
胡狸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李悦茹瞪她一眼,“重点不是花了多少钱,重要的是它是妈妈对你的一番心意。”
胡狸止住笑,认真地问她:“什么心意啊?”
“它是你的爱情神,可以保佑你早日碰到你的白马王子,可以增加你的桃花运。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连男朋友都没有一个,更不济的是连恋爱都没谈过。妈妈真是为你操碎了心。妈妈希望有一个又帅又多金又痴情的男人来爱你,这样的话,妈妈和爸爸离开人世后也才放心。更重要的是,你不能再这样辛苦冒险下去了,你应该过安稳幸福的日子……”
李悦茹的这席话,感动得胡狸哭得稀里哗啦的,钻进她怀里,把眼泪鼻涕都蹭在她身上,然后抬头看着她道:“想不到妈妈这么爱我,这么为我着想,真叫人感动!既然妈妈这么爱我,可不可以不要再追究吊坠的事了?我好累啊,让我好好休息,好吗?”
李悦茹推开她,严肃地道:“不行!一码归一码!今晚,你必须给我把它找回来!”
“妈,你是开玩笑的吧?大晚上的,还那么远,外面又黑又不安全,你让我去找它,你还是我亲妈吗?难道它比我的安全还要重要吗?”胡狸裹紧被子,赖在床上,疑惑地道。
李悦茹把她从床上拽下来,把鞋子塞给她,轰她出门 “你老妈我从来不开玩笑,说一便是一。你快去,找不回它,你休想回来!”
“妈,看在我给你沈大明星的签名照的份上,看在我给你钱的份上,我可不可以明日再去找它?”胡狸紧紧抓着门把,可怜兮兮地哀求李悦茹。
李悦茹的脸黑得像包公,对她摇头,并把她的手扯开,重重地在她眼前合上了房门。
胡狸不敢拍门,怕吵醒她爸和周围的邻居,只好转身下楼,朝湖山公园走去。
她本想叫上宋少卿作伴的,结果他手机处于关机状态,无法,她只能孤身一人重回“闯祸现场”。
大晚上的被驱逐离家,孤身一人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像极了无家可归的流浪儿,胡狸深感自己此时的处境实在太惨。
这一切,都是因为接了这桩生意导致的。如果她抵制住了金钱的诱惑,拒绝了这单生意,她就不会把胡狸吊坠弄丢,自然也就不会被老妈赶出家,更不会落得冷冷清清的下场。
被清寒的夜风吹得瑟瑟发抖,胡狸真后悔接了这单生意。
此时的痛苦都源于三天前……
阳光已经明媚的早晨,胡士铨已吃完早餐,拿上公文包即将去上班;而胡狸刚伸着懒腰从卧室里走出来,蓬头垢面、睡眼惺忪的。
正在整理领带的胡士铨拿眼瞟着她,“小狸啊,你怎么每日去上班都这么拖拖踏踏的?你们公司管理得也太松了吧!”
不等正在刷牙的胡狸回他,李悦茹给胡狸布置好早餐,便过来帮他整理领带,笑着说:“小狸的老板和她关系不错,所以小狸每日可以晚些到,没有这么着急的。”
“就算是朋友,也不能搞特殊化啊!这种风气,可要不得!小狸啊,你可不能因为他是你的朋友你就偷懒,知道吗?”胡士铨教育道。
胡狸直对着镜子翻白眼,撇嘴,完全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她刚洗漱好,正要吃点早餐,她的手机便不是时候地叫了起来,“喂,你是胡狸胡小姐吗?”手机那端传来一抹冷淡的声音,就好像一股寒气吹进了胡狸的耳朵里。
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差点没拿住手机,“请问你有什么事吗?”碍于胡士铨在,胡狸只好面带微笑、声音甜美地询问对方。
“破坏一场婚礼,酬劳20万,你做不做?”对方依旧冷声道。
胡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那个数字,激动地问对方:“你……你刚才说多少?”
“20万!”对方没有耐心地回道。
胡狸毫不犹豫地直点头,“做,我当然做。”
“20分钟后,在天成珠宝店前见!”说完,对方直接挂断电话。
胡狸对着手机急问:“全市有不下50家天成珠宝店,你要我在哪一家等你……”
见那端没有回应,胡狸放下手中的牛奶杯,胡乱地咬上一块三明治,拿起手机,风速跑出去,还和刚下楼的胡士铨撞了一下。
胡士铨看着她消失的身影,笑着摇头,“刚才一丁点都不着急,现在倒好,急得跟脱缰的野马似的,真是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胡狸刚跑到离家最近的天成珠宝店,正好花了20分钟,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平息一下紊乱的呼吸,她就被经过她身旁的一辆黑色豪华轿车里的人拽了车,然后飞快地离开了天成珠宝店。
“救命,救命啊!绑架了……”她害怕地盯着车内的三人,欲图摇下车窗冲外边大喊。
齐脖短发,干练利落的女人按住了她的手,“别叫,是我家艺人要找你做桩‘生意’。”
“刚才那个电话是你打的?”胡狸稍微镇静了些,摇着手中的手机问她。
女人点头,“没错,是我给你打的。”
“小姐怎么称呼?”胡狸开始询问。
女人回道:“别人都叫我英姐,你也这样叫。”
“英姐,你好,你在电话中说破坏一场婚礼,能否说具体一点。”胡狸摆出谈生意的腔调。
英姐递给她一张相片,相片上有一男一女,相拥着深情凝视,看得出,这对男女就是她此次的目标,“你要我破坏他们的婚礼。”
“没错,只要你能阻止他们结婚,你就可以获得20万报酬,怎么样?”英姐笑着问她,那笑容冷得足够冻死一头象。
胡狸将目光从相片移到那个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一言不发的墨镜男身上,一边打量他,一边道:“你们开出的这个价位呢倒是很合适,不过,拆人姻缘的事,我从未做过,也不想做。”
“为什么?破坏他们的婚礼,和你往日做的那些有什么不同?要不是经人介绍,我们也不会找你。”英姐道。
胡狸看着她,说:“有句古话,叫‘宁拆十座庙,也不能毁一桩婚’,我想,像英姐这种有文化的人,应该不会没听过吧!”
英姐正愁着怎么说服她,这时,墨镜男回头看着她,终于开口道:“这都是借口!我看,是你不敢接这桩生意吧!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像他们说的那么厉害,你不过徒有虚名罢了!”
“你怎么说话的?谁说我胡狸没有这个能力了?谁说我不敢接这桩生意了?接就接,谁怕谁啊?”胡狸气愤又豪壮地道。
墨镜男微微翘起唇角,露出淡淡地邪笑。
英姐道:“既然你答应接了,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放心吧,你们只需要准备好支票就行!”豪气冲云地接下,胡狸心里竟然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她发觉她落入了墨镜男的语言圈套里,她定下的规矩也因此要被破坏了。不知她那个好搭档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什么反应?
他们在一处行人稀少的地方让她下了车,胡狸趴在副驾驶位的窗边,对墨镜男道:“你不会就是……就是那个什么明星……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在电视上看到过你,你叫……叫沈昊!娱乐圈的当红‘辣子鸡’呢!”
墨镜男一脸厌恶地看着她,令他气愤的是,他这么火,她居然想了半天才记起他的名字。
“我戴着墨镜你都认得出来,你真不愧是我的粉–丝!”沈昊摘下墨镜,违心地冲她笑着。不管何时,他都得维持好他艺人的形象。
胡狸连忙对他摆手摇头,“不是了,你误会了,我不是你的粉丝,我老妈才是你的死忠粉,你演的电视剧,还有电影,她每一部都看,她都能把你的台词倒背如流了呢!对了,你是不是演过《你欠我一个约定》?很好看的,我也爱看。”
沈昊的脸唰地一下便黑了下来,重新戴上墨镜,一边推开她搁在车窗上的手,一边冷声道:“那是王昊演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