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工程是绝对不会让外人来做的,毕竟世界上最先进的建筑师和技术都被SC高价诏安了。
而且让奥卡普斯家族公开招标,让别的建筑公司来盖这个度假会所,保密工作将会增加很多难度。
虽然狐尾狼心中颇有疑虑,可是作为SC组织最高领袖的近卫队长,他很清楚什么事该问,什么事不该问。即使濮阳洲的命令是交出自己的姓名,他还是无条件信任和尊重领主。
等了一会儿,见濮阳洲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他很轻声地请示道:“领主,珀斯的政府人员来消息……”
阿尔盖湖的那边区域直接归澳洲珀斯地区管理。
濮阳洲脸上轻蔑地一笑:“祝明海一定会退出阿尔盖湖的计划,如果他的脑子没有被驴踢,就不会精心地去建造一座会倒塌的房子。我们的度假会所是一只香喷喷的烤全羊,比阿尔盖地区更有经济潜力,只有有实力的猎人才配来吃上它。珀斯的那群废物,想要坐地起价,看我们互相竞争,他们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否有那个实力演渔翁的角色。除了祝明海,谁要是再把手伸向阿尔盖湖,就把他的手给我剁下来,给湖里的鱼当点心。”
虽然濮阳洲眼睛上依然盖着玄黑的眼罩,狐尾狼也感觉那双寒潭般的眼睛里,散发的都是不容抗拒的力量。
好好的元旦假期,被珀斯那群出尔反尔的丧家犬打断了。濮阳洲嘴角一勾,岂会那么容易就原谅他们。
一月份的澳大利亚正是火热的夏季。墨尔本的一处私人海边,海天接连的碧蓝,沙滩蜿蜒的金黄,雨树云盖的油绿,组成了色彩艳丽的海景油画,无不显示着大自然勃发旺盛的生命力。
雨树林环绕着一座地中海风格的独立别墅。雪白的围墙,铁锈红的圆拱顶,整个别墅正面又是瓦蓝的钢化玻璃,更加凸显出别墅简洁的色调,流畅的线条,精心的设计,也无不彰示出主人独特的品味和尊贵的身份。
别墅的旁边有一个植被丰富的喷泉花园,水花漫天,蝶舞蜂飞,蝉鸣蛙跳。
众星拱月的花园中央,有一大片娇嫩欲滴的山茶花,白花绿枝簇拥在一起,别有一番冰肌玉骨的风采。
只是每一朵茶花的复瓣,洁白如雪,可是花蕊四周都染上了鲜红的泣血,冰清玉洁中又透出一丝魅惑的妖艳之色。这种茶花有一个很文雅书气的名字——胭脂点玉。
少女一身最新米兰时装周上,由杜梅尼科·多尔奇大师创作的田园风格长裙,月白的长裙上灼灼地开着鲜艳的牡丹印花。
他黑色的长发如秀丽的庐山瀑布般,柔顺地垂散在纤瘦的腰身上,海风吹来,发丝轻舞。
若隐若现间就能瞥见一张尖瘦清白的小脸,长睫毛掩盖住漆黑水润的大眼睛。
女孩骨瘦的小手握着一把雪亮的剪刀,轻捻一枝并蒂双开的茶花。
“咔嚓!”一声脆响,她驾轻就熟地剪掉其中一朵,毫不吝惜地扔在地上,清冷的脸上牵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一个中年男子从花园的一头走过来,悄悄给她披上了一件米色的风衣,低沉地说道:“丝语,外面风这么大,你还跑出来,还是那么的不听话。”男子的怨怪的语气中更多的是怜爱和疼惜。
女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默不作声,依然自顾自地寻找着并蒂的茶花,好像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儿。
过了好半天,她才幽幽地和着风声说道:“我已经哪里都去不了,连出来透透气的权利,爸爸也要剥夺去吗?”
男子俊朗冷毅,面容儒雅,眉宇间和梅泽有些神似,只是多了些狠戾的刀锋之气。
可是见到女儿祝丝语这样的疏离淡漠,他既心酸又心疼,冷毅的脸上也多了些慈父的柔和之色。
他就是梅泽同父异母的弟弟祝明海,也是梅元临续弦的夫人祝珊的儿子。
祝珊是梅元临老爷子的初恋,年少时为了家族的利益另娶了梅泽的母亲。
后来梅泽的母亲过逝,梅元临也顺利地坐上了梅氏的第一掌权的交椅。
再也没有任何阻力和威胁的他,很如愿以偿地娶了非君不嫁的挚爱祝珊。
可是祝珊的命也忒不好了,苦守那么多年终于嫁给自己最爱的男人,好不容易当上了少奶奶。
可是在她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就难产而死。梅元临为了纪念她,就让小儿子随了母亲的姓。
祝明海看着自己身边唯一的女儿脸白如纸,清减了许多。
他双手怜惜地拂上她的肩膀,诱哄地说道:“如果你乖乖听话,我可以答应你给他打一个电话。”
淡漠的女孩闻言双手一颤,直接又咔嚓掉一根山茶的脖子,鲜活怒放的生命就如破碎的垃圾一样,被无情地随意扔进泥里。
祝丝语扔掉剪刀,转身轻靠近祝明海的怀里,显然出来这么久的活动耗费了她很大的力气。
她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兽,苍白的嘴唇毫无一丝血色,抽泣着说道:“爸爸,这是你说的,那我一定好好吃药,好好睡觉,好好听妈咪和医生的话。”
祝明海轻叹一口气,像海潮抚慰沙滩一样拍着她的背脊。
在商场波谲云诡的风浪里,依然叱咤风云的强者,此时也感到绵绵的无力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他低低地说道:“倔强的傻孩子,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嗯?”
这时,一个中年女子走了过来,淡妆素雅,清秀温婉,一股很清新安详的文艺范儿。
她身穿纯白亚麻无袖蝶翼宽松上衣,下面一条黑色哈伦阔腿七分裤,简单随意中透着复古的新潮。
女子远远地就用询问和期盼的眼神看着祝明海,祝明海微笑着和她点点头。
得到丈夫这样的无声答案,她显然顿时松了一口气。长期骨子里长期郁结的清愁,此时被柳眉杏眼中的喜意冲淡了许多。
她慈爱地接过祝明海怀中的女孩,轻柔的问道:“孩子,现在肯和妈咪回去了吗?”
然而祝丝语突然状似疯癫,她紧紧地抓着芳雨裳的衣服,激动地哭诉道:“妈咪妈咪,爸爸答应我了,我终于又可以听到撒克逊的声音了。”
芳雨裳笑说道:“是吗?那你可得赶快好起来,才能漂漂亮亮去找他。”
祝丝语沉思片刻才地喃喃道:“对,对,妈咪我饿了,我要吃饭,叫克拉尔医生把药也给我拿来,我要快点好起来,我都已经378天没见到他了。”
这一年多的病魔让她的身心都受到了很大的折磨。祝明海听从医生的建议,一直给她做保守静疗,隔绝外世。
这时,管家旺伯恭敬地在一旁禀告道:“老爷,公司策划部的尼古劳斯经理刚才来电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请示你。”
祝明海闻言眉头顿时皱成了一个川字,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泰山压顶般袭来。
芳雨裳见状十分贴心地说道:“去吧,这里有我。”
祝明海点点头,走向前拥着妻子,在她的额头印了个离别吻,才匆匆地去了。
宽阔豪华的书房里,祝明海陷在黑色的皮质沙发里,冷毅俊郎的脸上像覆盖了一层寒霜。
对面墙上宽大的视频里,褐色卷发的德国人尼古拉斯,眼窝深陷,金色的框架眼镜架在了挺高的鹰沟鼻上,遮住了他一双精明的碧眼珠。
他继续用流利的英文说道:“祝先生,珀斯那群政府的混蛋,明知道阿尔盖湖那些山是豆腐的地质,还要卖给我们盖酒店,而且还比原来的价格高出三层,简直就是穷疯了!建经部的预算数据早已经出来,技术部把酒店古堡群的图纸都准备妥当,工程部的材料基本已经到位,我们投入了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难道都到了最后一步却要放弃?”
祝明海忽明忽暗地诡异笑了:“他们急需业绩竞选西澳大利亚的州长,不择手段地把我当垫脚石,胆子倒是变大了。”
尼古拉斯激动得说道:“是啊!他们为了阻止摩根教授公布勘测报告,还把教授的儿子扣押了,至今下落不明。摩根教授为了坚持揭露科考的结果,到现在也失踪了。”
祝明海一直阴沉着脸,突然饶有兴趣地说道:“无妨,婚礼都准备好了,大不了换一个新娘,我就是强抢民女也要把媳妇娶进门。”
尼古拉斯张着嘴,不明白古怪的老板,为什么突然会抽筋地说出这样一番话:“boss!我不得不提醒你,现在结婚只会对你的形象会有很大的毁损,夫人也不会同意的。”
祝明海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这是我们中国人的语言魅力,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奥卡普斯家族的卡尔长老,不是另外推出了希勒湖的别墅建造计划吗?”
德国佬很无语委屈地抹抹鼻子,员工太难当了,不是老板你自己先胡说八道要娶媳妇的吗?难道自己好心提醒还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