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禾苗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婚事被人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她带着小夫君两人两骑——她骑驴,小胖子骑大黄——前后脚的出了城门,一路往县城方向疾行。
“喂,你好点没?下一回再这样,可不敢再让你出来了。”禾苗瞪着身前不远处撒欢儿扑腾的一人一狗,心有惴惴的说。
任安摸了摸脑袋,笑嘻嘻的挥挥手:“无事,旁人看不见。”除非修道之人长了双阴阳眼。至于娘子为何能看到,皆是因为他吸食了对方的一点血。这算是——恩,血肉相溶?
小胖子微微红了小脸,骑着大黄跑得更远了。
“你给我站住!你还没交代清楚这毛驴怎么来的呢!”禾苗一抽枝条,小毛驴昂昂叫着往前冲。
任安充耳不闻,心里却是默默叹气。
那老伯牵着毛驴出来卖,只为了换得银钱给老妻买药续命。他观老伯的面相,知其家中有病重之人,只是一头毛驴换得的银钱远远买不了一根上好的参。任安动了恻隐之心,就拿出自己收集的不小心断在土里的根须,给了两根出去,换回了小毛驴。
别看只是极其细小的两根参须,那可是吸收了无数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的万年人参籽重新生出的根须!比起药铺里卖的百年老参只好不差!当然,为了掩人耳目,他掐诀使了个障眼法,将那两根须变成了一个老参的模样,那老伯自然是欣喜若狂的接过人参,将小毛驴的牵绳往自己手里一塞,跑了!
现在想想,好像,他吃亏了呢!那两根参须,拿去药铺卖给懂行的老医师,怎么着也能换回五六头小毛驴吧?
千万不能给娘子知道,不然又被娘子念叨败家了。
一驴一狗追逐着前行,傍晚时分,在城门关闭前,终于赶到了寿县。
大黄虽然跑了一天,看上去却仍然精神,倒是小毛驴有点蔫蔫的,直喘粗气,不太爱让人靠近了。
禾苗安抚了好一番,任安也凑上前来,伸手摸摸小毛驴的嘴巴。小毛驴呲呲牙,大舌头一舔,愣了一下,调转脑袋咧开嘴冲着小胖子而去。
“灰花,不许咬人!”小毛驴是深灰色的,脑门处有几个浅色斑点看上去像花,禾苗就给现起了这么个名字。
小毛驴才不理人呢,脑袋一偏,伸出舌头去舔某只小胖手。
任安手上湿漉漉的,嘀咕着“够了啊,再舔娘子该不高兴了”,一边拍拍大黄的脑袋,牵着一驴一狗跟在禾苗身后往街头的一家客栈走去。
禾苗想要两个房间来着,毕竟男女有别么。可是想想银钱不能乱花,且夫君又还是个小孩儿,干脆就要了一个房间,毛驴扔在马厩里,暗暗偷渡了大黄到客房。毕竟县里不比乡镇,宠物猫狗就算了,大黄这样一看明显是看门狗的土狗是不能进房间的,以免引起别的客人不满,引发纠纷。
店家的担心禾苗理解,可理解不等于赞同啊!禾苗一直将大黄当家人来着。
于是,在他们进到二楼的房间,打发走店小二,任安就自觉地趴在窗户边,指挥着小楼旁边的一株矮树,让其枝条突然拔高了数尺,将被关在院子后的大黄给送上来了。
果然,种个夫君好办事!
禾苗悄悄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娘子,你跟大黄在屋里呆着,为夫去县衙拿路引!”小胖子豪气的拍拍胸脯,顺着窗子爬出去。
“夫君,要小心啊!”禾苗虽然担心,却也知道自己跟着去帮不上忙,只能小声叮嘱对方注意安全。她趴在窗前,看到小胖子昂起脸冲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身影倏地一下不见了。地面只留下被刨过的一层浮土。
禾苗:……
怎么感觉她养了一只土拨鼠?
任·土拨鼠·安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钻到了县衙里。毕竟灵力还在,只需张开灵气感知就能准确地找到方位。
让他意外的是,这个时候了县衙文书房里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