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叔没说话,心里也是极为赞同。但是,孝道摆在那里,当初大哥没了,他借口家里娃儿多,田地少,不肯接了禾苗去养,还顺势连大哥山下的房子和地都占了,禾苗就跟田老汉一块住山上了。现在他就是想出头做主将人给抬到张家,也得担心背后被人戳脊梁骨,骂他卖侄女。
要是爹肯松口点头就好了。又或者,爹不在了……
田二叔微微眯了眯眼。
田禾苗冲着二叔二婶远去的背影做了个鬼脸,回转身,看到眉头紧锁没什么精神的田老汉,赶紧好言劝慰。
“爷爷,你放心吧,今后,我给你养老!孙女儿能挣的可不止那十两银子!”禾苗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地给老人端上一碗兑了温水的蜂蜜,“爷爷喝水。”
田老汉接过茶碗,显得忧心忡忡。“苗苗啊,你二叔也没啥坏心,不过是为着让你过得好才开的这个口,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别跟你二叔生分了。”田老汉是担心自己哪天走了没人照顾这个可怜的孩子,万一孩子嫁出去,被夫家欺负了,还得回娘家来找人撑腰。
禾苗爽快的应下,心里却是另有想法。
她想起了她爹留下的几包种子,说是在山里遇到的仙姑给的。还说这些种子与众不同,能按照人的心愿种出自个想要的东西。
现在,她不正好缺一个夫君?
这不是什么天方夜谭,这个世间本就有精怪仙魔,听村里的老人说,百年前,后山村有一位书生还种出了芙蓉仙子做娘子呢!
禾苗回到自己那窄小的房间,打开墙角一只樟木箱子,里边放了几件浆洗干净的半旧衣裳。她伸手探到箱底,掏出巴掌大的一个纸包。
小心翼翼打开颜色发黄的纸包,里边是形状各异的各种不知名的种子,好几十颗,五颜六色的,煞是好看,最大的不过指甲盖大小,最小的跟芝麻粒一样。
别看这些种子不起眼,可是,禾苗却能感觉到其中满满的灵气!就像她能感受到地里哪棵树长的好,哪棵苗生病了,哪株花缺水,哪棵需要松土……这些种子,在她眼中,全都是生命力旺盛的好东西!
挑挑拣拣,最后,她选中了一颗暗红中透着金光的不知道是什么作物的种子,埋在房间后的空地上。
大黄围着那种子地嗅了嗅,想要刨开土,被禾苗拍了一下狗头,又念叨了两句,狗老实了。只是,狗舌头伸的老长,不时流出口水,可见大黄有多馋这东西。
禾苗暗自嘀咕:莫非这种出来的东西还能吃?联想到以后万一自己嘴馋啃掉夫君一只胳膊……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冬去春来,草长莺飞。埋下的种子发芽了。
松土淋水除草,禾苗精心伺候着新长出来的小苗,每天对着舒展稚嫩枝叶的小苗默念三遍“夫君,禾苗是你妻子”,偶尔幻想一下夫君的模样,一时是文雅俊秀的白净书生,一时又是身材健硕的红脸大汉,跟偶尔经过山下的押货的镖师身材仿佛;更多的,却是想起自己的爹爹。但是一想到万一夫君日后长成爹爹的模样,她又一脸纠结,立即抛开那诡异的念头。
“阿弥托福,善哉善哉。刚才想的是我爹,不算。夫君可不能长成那样。”禾苗双手合十对着嫩苗儿拜了拜。
小苗儿两片翠绿的叶子抖了抖,似在嘲笑。
禾苗扔了两条肥蚯蚓到地里给小苗松土,又提起墙根下放着的木桶,拿起木瓢舀了半瓢稀释过的肥水,在小苗的根部周围慢慢浇下。小苗抖得更厉害了。若是它长腿,估计这会早跑开了!
笨蛋!老子只吸食日晖月华,星光晨露,不吃这凡间的腌臜物!
嗷~熏死我了……